翌日,清晨……
上官嬿婉一早便起身盥洗,只施了一層薄薄的粉黛,僅用一根銀簪子冠于發髻之中,鬢邊點綴著幾朵雛菊,著了一襲鵝黃色長裙,衣領跟袖口處繡著幾朵雛菊相呼應,衣裳簡樸卻清新雅致,有一種褪卻繁華的返璞歸真之美。
「小姐,你起身了嗎?」
門口處傳來連翹輕微的聲音。
「進來吧」
上官嬿婉走到搖籃前,吻了一下熟睡中小思明的額頭,「小思明,母親要回家去看望我的母親了,你在家要乖乖的听話,等母親回來知道嗎?」
「小姐,早晚溫差大,你還是多帶一件披風吧,您剛出了月子,若是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連翹走到衣櫃里,取出一件清綠色的披風圍到她的身上,「家里有我跟潘嬤嬤照顧小少爺,您就放心回家吧,夫人跟六少爺見著您,肯定高興的不得了。」
「家里頭有你跟嬤嬤照顧著,我放心」
上官嬿婉撫了撫連翹嬰兒肥的小臉蛋,「好好一個姑娘家,病著的那些日子,臉色都發黃了,這段時間家里賣傘也掙了些銀子,你去買些補品回來自己補補身子吧。」
說著,上官嬿婉從衣袖里取出一些碎銀子,塞到連翹的手上。
「小姐,您都給了好幾回,思明少爺剛出生,正是要花錢的時候,這錢您還是好好存著吧」
連翹把錢又給塞回了她的手中,「我就一粗使的命,平日里打個鼻涕發個燒,喝兩口米湯就痊愈,哪用浪費這種冤枉錢。」
「給你花錢怎會是冤枉錢呢,對我來說,思明是我的兒子,可你也是我的親人,我們是一家子,不分彼此」
上官嬿婉語氣有嗔怪之意,卻掩不住的憐惜,「我是給了好幾回的錢,可你不是拿去買布匹給我做衣裳,就是給思明買用品。」
「好好好,你是越來越嘮叨,越來越像個老媽子」
連翹取過錢,趕緊推了她出門,「我待會兒就去買一大堆吃的回來,撐死總好過被你嘮叨死的好!」
「你這丫頭,盡滿口跑舌頭,說話也不經過大腦……」
上官嬿婉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她推出了門外,只見門口處停放著一輛馬車,只見一個高瘦的男子,從車上躍了下來,正是太師府的車夫老張。
老張拱手作了一揖,「小姐,您出來了。」
「老張?」
上官嬿婉微微一怔,難不成他這是在等她嗎?
連翹疑惑的道,「我說老張,你怎麼一大早就候在我們家門口呀?」
「是老爺跟夫人特意讓我過來接二小姐的」
老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小姐,您請上車!」
上官嬿婉跟連翹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寫著同樣的詫異,只是默契的交換一個眼神卻都不言。
昨日,太師府遣了上官暮雪送來賀禮,又特意為她設家宴,如今還讓車夫一早過來候在門口處,上官嬿婉受寵若驚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連翹,那我先走了,家里一切托你多費心了」
上官嬿婉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的一個角,從車窗里探出個腦袋來,「好好照顧自己,照顧思明,等我回來!」
連翹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不斷的招手,「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小姐,您要早去早回,我跟小少爺在家里等著您回來!
待馬車消失在了拐彎處,連翹感覺心里空落落的,隱隱有一種莫名的不祥之感。
馬車一路疾馳,上官嬿婉靜靜的坐在車里頭,隱隱聞到一股異香飄來,可是細細一聞卻又聞不真切。
「怎麼那麼困?」
上官嬿婉身子斜靠在馬車上,連打了幾個哈欠,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似是有千斤重,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待她睜開眼楮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
她掃了一眼四周,這房子不算很寬敞,牆壁有剛粉刷過的痕跡,屋里的擺設卻是別樣雅致,就連那不起眼的一個小花瓶,也是價值不菲的漢朝古董。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上官嬿婉一手支著頭,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她努力的回想起之前一幕,那時候明明是在車上的,後來不知怎麼就睡著了,醒來就躺在這個陌生的房間里。
上官嬿婉起身剛走到門口處,剛要打開門的時候,卻見門從外面打開來,只見兩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守在門口處。
其中一個較為高些的男子,先開了口,「夫人,您醒了?」
上官嬿婉只覺這兩人眼生得很,僵硬的點點頭,「你們是誰?」
「夫人莫怕」
男子繼續說道,「您剛才在馬車上睡著了,主子為了您的安全,命我們兄弟倆在此保護您。」
「主子?可是太師,或是大夫人?」
上官嬿婉提起腳步就要奪門而出,「還請二位大哥讓開,我要出去找我的母親跟弟弟。」
她剛要踏出門口,卻見兩男子攔身一擋,異口同聲道,「恕難從命,夫人,您還是請回房吧,莫要讓屬下的為難!」
軟禁!
上官嬿婉的腦海中驀然蹦出這兩個字,是上官孜墨軟禁她,還是鳳氏,又或者說另有其他,目的又是何在?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敢軟禁我!」
上官嬿婉上前一步,一雙冷眸掃過二人的臉上,宛如那千尺寒潭,瞬間能冰凍一切,這分明是上一世里的她,才會有的殺伐決斷,「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兩個男子身子一僵,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居然能有一種咄咄逼人之勢,那雙眸子仿若來自阿修羅地獄,有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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