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淺冷眸看著這一切,看著眼前的女子,她忽而生出些許的同情來。
是同病相憐,因為和她有著相同的境地嗎?
也許是的。
「隨便你!」
紅棉的笑意又怒放了一些。
這時紅蓋頭下的白清沅似乎感覺到婚禮有障礙了,她頓了頓,只是抬頭,聲音淡淡的,「爺,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我們即可拜堂!」楚楓的聲音淡淡的,看著紅棉,卻忽而有種無力,這個女人,會真的像她說的那樣離開嗎?永遠的離開嗎?
他沒再多去想什麼,只是吩咐司儀,繼續拜堂。
「楚楓,很好,很好!」紅棉著那紅衣蹁躚的兩人,滾燙的眼淚無聲的滑落,混亂中,誰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將自己手中的長劍對向了自己。
一切都結束了,不重要了,楚楓,你根本就不會知道,我雖卑賤,眼里卻容不得一點沙子,當年你將我從狼窩里帶回的那一刻,我就當自己是你的,你也說過,你會娶我,可如今,你卻去了別人。
所謂的愛情,十年芳華,從這一刻開始,我只當自己死了。
她烏黑如瀑布的長發散亂開來,紅色喜服如火焰般刺痛紅棉的眼楮,抬手,長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寒光,用力向心髒的位置扎去,真的好痛,這就是心如刀割,猩紅的鮮血,如花綻放在白衣上。
白清淺想,也許,真是痛苦到極致,也許是悲傷到極致,才會對自己這樣狠。
這種沉痛的表情,她也曾有過,也曾有過。
然而那個要結婚的男人卻說出了那樣一句,是嫌她死不了嗎?
他說,「紅棉,今兒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這樣,是存心找我晦氣嗎?要死,你也給我往別處去死,在這里,真真是污了我的地兒!」
「爺放心,以後紅棉都不會再污了你的眼了!」紅棉笑著,那樣的笑絕美異常,美得讓人窒息,可卻也悲傷得令人窒息,在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她握緊劍柄,狠狠地將長劍往自己的身~子里送——
卻不想,在下一刻,被一雙白玉無瑕的素手握住了刀刃——
紅棉沒想到這個大廳里,居然還有人肯這樣救她,她抬眸,對上了一雙烏黑沉靜的雙眸,她認得,她便是新娘的九妹,也是傳說中,禍國傾城美人,白家九女——白清淺。
「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紅棉微微抬頭,看著眼前的女子,看著血從她的手上慢慢流下來,她說,「為什麼,你要救我?」
「因為不值得的,懂嗎?」白清淺笑了笑,看著自己手染了血,然後,再抽出她肩胛骨的長劍。
而所有的人都呆住,愣在了原地。
楚瑀眼睜睜看著她伸手去握住了那長劍,再看著她如何去救了紅棉那個女人,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太快,他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阻止,靈魂仿佛也在那一刻被帶走。
就算他身經百戰,冷酷殘忍,看慣了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但這一刻,他的心經受不了這樣的折磨,碎裂開來,迅速的向她撲了過去。
可是,楚琰卻比他早一步,躍到她身旁,將她擁入懷里,見白清淺手上的傷口不是很深,卻也顯露出了骨頭,他迅速用手牢牢按住她的傷口,但是,血水還是從指縫中沁了出來,染紅了她的白衣……
楚琰痛心疾首的擁著她,聲音似有些責怪的味道︰「淺淺,你以為你的手是鐵做的嗎?為什麼要這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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