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之下,男子精雕細琢的面容散發著瀲灩的冷輝,潤白的肌膚好似上等的冷玉,完美無儔。此刻的他閉上眼楮,長睫投射下一片暗影,使得面容充斥著溫潤柔軟,好似一朵怒放在燈光之下的白玉蘭,令人心生憐惜,不忍心折損。
不過雲染此時眼瞳中滿是怒火,想起先前這家伙對她的輕薄,即便他長得芝蘭玉樹一般豐神俊朗,也掩蓋不了他輕薄她的事情,所以她決定了,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想到這轉身便走,身後的櫻桃和荔枝一看自家小姐的動作,便知道她不打算救這家伙。
三個人徑直離開幽暗的牆角,不過走了幾步,櫻桃忍不住開口︰「小姐,真的不救嗎,那個人好可憐啊?先前的那些黑衣人一定是追殺他的,若是我們不救,只怕他就要沒命了,。」
荔枝卻不贊同救人,因為她不想招惹麻煩,先前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那些黑衣人很顯然的來者不善,她們救了這男人,會不會招惹上大麻煩,所以還是不要救了。
雲染的腳步卻適時的停了下來,眼楮微微的眯起,抬眸望向黑色的夜空,天幕之上,無數繁星遍布,黑色的布幕好似一幅巨大的華麗錦鍛,鋪天蓋地的籠罩下來,令人心生壓抑,她身為醫者,本該救死扶傷,難道真的因為那個男人親了她一下,便見死不救嗎?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何況她看出來這男人先前之所以輕薄她,便是為了躲避那些黑衣人的追殺,他並不是有意冒犯她的。
「你們兩個去把他帶上。」
雲染沉聲命令,櫻桃立刻歡喜的點頭了,荔枝卻不贊同的開口︰「小姐,只怕救他要惹麻煩。」
「沒事,我們小心些吧。」
雲染開口,荔枝不再說話,兩個小丫鬟走過去,扶起那倒在牆角的男人,三個人乘著夜色一路離開,直奔鳳台縣城外東郊臨湖而建的一處水榭小築,此處原是朝中一位大員的別院,後來這位大員犯了事,這地方被查出來,落到了官府手里,官府又把它賣給了一名富商,雲染曾替這位富商治好了頑疾,富商便把此處地方送給了她。水榭小築臨湖而建,小小的別院並不大,一半在岸上,另外一半在湖水之中,依山傍水,環境說不出的優美,無事可臨湖撫曲,听風弄月,此處地方倒深得雲染的喜歡。
是夜,幾縷燈光籠罩著整個水榭,好似蒙了一層輕紗,細致婉約。
迷蒙的山林,明澈的湖水,幾座輕亭小閣隱于山水之中,仿似仙境奇緣之地。
忽地一間房中,傳出了說話聲︰「小姐,你快看,他的臉色黑了,好像中毒了?」
雲染望了望床上的男子,原來冷若冰玉的完美面容,現在散發出絲絲黑氣來,她眉一蹙,走過去飛快替床上的男人號脈,又仔細的替他檢查了先前的刀口,不由得嘆口氣︰「他不但被人砍傷了,而且還中毒了,不出意外,那柄刀上是抹了毒的。」
櫻桃不由得擔心︰「小姐,那他還有救嗎?」
雲染挑了一下眉,唇角勾出溫婉如水的笑意︰「若是別人出手,只怕沒救,但是你家小姐我啊,若想救人,絕對不會允許閻王從我的手里奪人。」
她說完望向房間里的兩個小丫鬟,命令她們︰「立刻去把藥箱取了過來,另外打水過來。」
「是,」兩個小丫鬟奔了出去,很快取了藥箱進來,另外一人又打了水進來,主僕三人開始分工合作,救床上生死未卜的家伙。
明黃的燈光柔和的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里,床前的女子有條不紊的救人,清洗傷口,上麻沸散,刮毒,上止血藥,包扎,一連串的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淌,每一個動作都說不出的嫻熟優雅,雖然在救人,卻雲淡風輕,平凡的面容上,一雙星瞳耀亮如黑曜石,清澈明媚。
等到最後給床上的男人喂了一顆解毒丸,這一系列的救人工作才算真正的結束了。
三個人同時的笑了起來,雲染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吩咐兩個小丫頭︰「把東西收拾下去吧。」
「是,小姐,」兩個丫頭把一地的狼籍收拾干淨,端了下去。
房間里有一股血腥之氣,雲染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前去打開窗戶,絲絲冷冽的空氣飄進了房間,沖淡了房里的血腥之氣,饒是這樣,還是有一些血腥氣,雲染又取了身上的一絲薰香,灑了一些,直到房間里一點血腥味沒有,空氣里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她才滿意的轉身往外走去,看也沒有看床上的男人。
這家伙雖然生得人神共憤的一張好相貌,可是先前他對她的輕薄,她可是記得的,所以救他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明日一早,她便吩咐櫻桃和荔枝把這個家伙扔出去,千萬別因為這家伙招惹出是非來。
不過雲染還沒有走出去,一只腳剛跨出門,便听到聲後響起一道微啞的箏蕭之音,說不出的動听。
這男人不光皮相好,連聲音也動听得令人沉醉,老天真是太偏坦他了。
「是你救了我?」
雲染冷沉著臉,掉轉身走進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床上的男人,饒是知道這人長相出色,可還是看呆了眼,睜開眼楮的他和閉著眼楮的他,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閉著眼楮的他就像盛開的玉蘭花,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更像是一幅精雕細琢的山水畫,可是這一睜眼的風華,可傾盡萬里江山。一雙眼便是世間最美壯錦,傾絕世風華,明媚如畫。
饒是雲染早已看過他的皮相,還是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直到他的咳嗽聲響起,才回過神來,暗罵自已一聲花痴,臉上神色依舊︰「是我救了你,現在看你已經沒有大礙了,明日一早便給我離開這里,別給我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床上的男人緩緩的應了一聲︰「好。」
看他一臉知趣,雲染總算不再多說話,轉身便走,沒有問他姓甚名誰,為什麼招敵人的追殺,或者讓他報恩或者索取錢財之物。
身後的男子眸光綿遠悠長,在燈光之下,瞳眸泛起淡淡的幽暗,深不可測,只是他低首看著自已身上的衣服,忍不住再次開口︰「能不能幫我準備一些水?」
雲染停住腳步,回望向床上的人︰「要水做什麼?」
「我想清洗一子,」他平素最受不了的就是身上有一絲一毫的不整潔,哪怕有一絲小小的灰塵,他都是不能忍受的,更何況現在一身的汗漬,外加衣服上斑斑血跡,更甚至于身上也沾染了血跡,此刻的他,只覺得滿身的不自在,心情不暢。
雲染眉蹙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這人能再扯一點嗎?現在的他關心的不應該是自已的性命嗎?怎麼一睜開眼楮不操心自已的性命,倒是操心起身上是否干淨來了,剛從鬼門關里爬出來,傷口剛包扎好,他竟然要水清洗身子,這是打算讓傷口崩裂嗎?由此可見這家伙有潔癖,似乎還很重。
「你知道嗎?潔癖是種病,得治,要不要我幫你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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