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哀歌 第二十四章 藥王

作者 ︰ 顧西決

中部平原。四野空曠,金黃的麥子在太陽下,在秋風中翻涌,漫無邊際,波瀾壯闊。

童吹吹與藥王一年一會的日期已迫在眉睫。軍隊在一塊高地上扎下,開始忙著修築防御工事,收購糧食。童吹吹將軍中諸事安排妥當後,便匆匆動身趕往藥王谷。臨行前,他一再叮囑司馬寒江,必須加緊防御工事的修築,若遇敵軍,千萬不可輕易應戰,只守不攻,一定想辦法拖住敵人,等待援軍。

童吹吹一到藥王谷,羅孽出口便是一句「七葉雪蓮呢?」他語氣粗暴,憤怒。

童吹吹有些抱歉地說︰「我還沒拿到。」

羅孽說一句「放屁。」便向童吹吹大打出手。

童吹吹初時只一味躲閃,奈何羅孽攻勢實在霸道凌厲,招招陰狠,逼得他險象環生,窘迫至極,最後還是不得不出手招架了。可這一打將起來,似乎就沒個完了了。

童吹吹素知藥王脾性火爆,但也並非不講道理之人,見他這般毫無來由地胡攪蠻纏,還是第一回。二人自中午斗到日落時分,也未分勝負,反倒愈斗愈憨,羅孽也愈加較上勁了。平心而論,童吹吹的功力較之藥王,是要略勝一籌的,不過,藥王憑借一身使毒的好本領,打斗中也未輸給對方。

童吹吹無論說什麼,藥王都充耳不聞。月亮已經自綿延的山間升起,藥王谷顯得十分幽靜。童吹吹一心惦記著素顏,根本無心纏斗。

童吹吹連發數掌,將藥王逼退,大罵︰「羅老怪,你怎這般蠻不講理?你實在想打的話,咱們先吃點東西再打。我已經半天沒吃東西了。」

羅孽爽快地答應︰「好。先吃飽喝足了再打,再較量,這一次,定要分出個勝負。」羅孽似乎忘記了七葉雪蓮的事,又一心只想與童吹吹斗出個輸贏來。

童吹吹終于松口氣,笑著說︰「這才是待客之道嘛。」

羅孽命下人在家備齊了酒菜。童吹吹與他趕往府上的途中,突然迫不及待地問︰「素顏現在怎麼樣了?」

羅孽粗聲粗氣地說︰「死不了,但也活不過來。」

童吹吹覺得藥王的話,實在難听,但因害怕惹惱對方,又得胡攪蠻纏下去,于是,強忍住了心底憤怒和不滿之情。

童吹吹邊喝酒,心底邊想著七年前的往事。

七年前的某個秋日傍晚,不知道楊守儀給素顏吃了什麼毒藥,素顏慢慢失去了知覺,楊守儀將她搬到素馨閣上,揚言要放大火燒死她。楊守儀在素馨閣四周安排了弓箭手,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著童吹吹前來送死。只要童吹吹敢來,他便將他們雙雙燒死,或者放箭射成刺蝟。一直等啊等,等到太陽都下山了,月亮升起來,卻還不見童吹吹出現,楊守儀終于失去耐性,下令點燃了架在素馨閣四周的柴垛子。

大火很快沖天而起,  啪啪,照得近處夜色通明。童吹吹借著夜色掩映,自暗道中將素顏救走。

羅孽不停地說著話。他常年生活于這般寂寞清幽的山谷,自是難遇可一同喝酒說話的人,逮住機會了,不免就不厭其煩地,自顧自地也能叨個沒完。

童吹吹打斷羅孽滔滔不絕的話語,說︰「羅老怪,你說怎麼回事兒,見了我就打?」

羅孽費勁地想了一下,臉上顯出恍然而悟的神色。他說︰「為什麼打?哦!是七葉雪蓮,是因為七葉雪蓮。七葉雪蓮呢?」羅孽最近練功時,被毒性反噬,變得有幾分瘋瘋癲癲,神志不清,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七年前,童吹吹帶身中劇毒的素顏前來藥王谷求醫,羅孽卻死活不肯出手醫治。童吹吹想盡各種辦法,答應以七葉雪蓮作為酬答,羅孽才願意為素顏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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