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皇帝正要開口跟她解釋,忽然想到什麼,極其微妙的一笑,「你這是……」
「我這是好奇!」謝瑤才不肯承認自己吃醋了,絕對不承認!
「別胡思亂想的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確認退燒了,又替她蓋好被子,道︰「你再睡一會兒。」
她不依,果斷從被子中掙扎出來,再次拉住他,「皇上要走了嗎?」
「嗯。」他抓住她的手,塞進被子里,故意板著臉道︰「听話。」見謝瑤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皇帝無奈,只好道︰「你不是想見這個見那個嗎?朕去安排一下。」
謝瑤這才乖乖的縮回了手,但還是不安的看著他,「皇上還會回來嗎?」
他無聲的點點頭。謝瑤卻還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問,「皇上,外面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都沒人來看我呢。」
「你安心養病,見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又有何用。」他不欲多做解釋,見她還欲開口,不知從哪里來的一股沖動,竟然用食指抵上了她的唇。謝瑤一怔,完全失語,皇帝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急急的走出禪心殿。
她的唇軟軟的,美麗而誘人……剛才那一瞬,他突然有吻她的沖動。
只是她的病還沒好呢……元謙微一搖頭,揮去腦中混亂的想法,大步流星的走了。
謝瑤還留在屋里發呆。映霜輕手輕腳的走過來,給謝瑤喂藥。見謝瑤呆呆的樣子,映霜打趣道︰「主子,皇上都走沒影兒了,您還想著呢?」
「胡說什麼!」謝瑤瞪她一眼,嬌嗔道︰「沒個正形!我是在想正事兒呢。」
映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來,「那咱們蓮嬪娘娘在想什麼正事兒呢?」
謝瑤踢開一層被子,身子往上動了動。映霜忙放下藥碗,扶著她坐起來,順手塞了個靠墊在她身後。
「你們這些日子還是不能出禪心殿吧?」謝瑤沉吟道︰「皇上也不許外人進來,這麼說來,我不也是和惠妃一樣被軟禁了?」
「主子怎麼能和惠妃一樣,她是害人的!」映霜寬慰道︰「只是主子還病著,所以才沒法兒出門。至于我們呢,也是皇上囑咐我們不要到處亂跑,現在外頭還亂著呢,再沾著什麼就不好了。外頭人不能進來,那也是皇上的吩咐,怕打擾了主子靜養。」
「你沒騙我?」謝瑤狐疑道。
映霜笑道︰「您不信我,總要信魏小儀她們。過不了多久她們就會來看您啦。」
映霜說的不錯,次日一早,魏南珍便頭一個來了。魏南珍先是擔憂的將她打量一番,見她精神不錯,身子也沒什麼大礙了,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姐妹兩個才說了幾句話,外頭又響起通傳聲,道是河南王妃來了。魏南珍代謝瑤迎了出去,領進來了半年不見的翁幼雪。
翁幼雪親親熱熱的挽著魏南珍的手進來,見到謝瑤,臉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還是孩子氣十足的模樣,哪有一點王妃的派頭。謝瑤將她笑話了一番,翁幼雪卻哭了,吸著鼻子說她倆壞。
魏南珍笑道︰「阿瑤你瞧,她呀就是被三殿下寵壞了,還是個小孩子脾氣。」
謝瑤附和道︰「可不是。」
翁幼雪嗔怪的瞪了她倆一眼,卻是害羞的笑了。她是個有福氣的,一被下旨賜婚沒多久,三殿下便封了王。老三視她為福星,對翁幼雪非常不錯。
翁幼雪笑道︰「說起來多虧了皇上,在我嫁過去的節骨眼上給我們家王爺封王。皇上的這幾個兄弟里頭只封過一個二殿下,結果沒幾天還把二殿下咸陽王這個帽子給摘了。我們家王爺老實,哪想過封王這種好事會輪到他頭上呢?要論得陛下看重,誰能比得過老六?」
「幼雪,」魏南珍有點責怪的說︰「莫提政事!前朝男人們的事情,哪里輪得到我們女人議論。」
翁幼雪吐吐舌頭,卻不在意,又問謝瑤身子如何,皇上待她如何雲雲。謝瑤被她問的頭暈,只好敷衍道︰「我好多了,前些日子昏昏沉沉的,好容易才活過來一半兒。如今見了你們,就活過來了另一半。」
翁幼雪笑道︰「我看你精神也不錯!那你還沒說呢,皇上待你好嗎?外面人都說,皇上現今寵著你呢!」
「瞎掰扯什麼,」謝瑤笑笑,與魏南珍對視一眼,「皇上是什麼樣子,我們里頭的人最清楚。外頭的話,卻是不可信的。」
翁幼雪驚道︰「那傳言是假的,皇上對你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謝瑤似不經意的看了魏南珍一眼,見她神色如常溫柔可親,方道︰「只是也就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之後,才有機會見得天顏。」
「你且放心罷。」魏南珍牽住謝瑤的手,柔聲道︰「皇上許是面冷心熱,對你還是上心的。這回惠妃的人一口咬定是你拖惠妃下水,皇上為了翻供,親自出面審理此案,把那些弄虛作假的奴才折騰了個半死,才算把局面給掰扯過來。前些日子怕驚到你養病,皇上就沒叫外人來看你。如今什麼都好了,你總算能安心了吧?」
魏南珍的確懂人心思,沒錯,謝瑤提出想見她們,其實並不是出于單純的想念,而是想從她們的口中得知宮內宮外她從皇帝那里無法得到的訊息。謝瑤感激的笑笑,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氣。
可等翁幼雪她們走了,下午柳姑姑來的時候,謝瑤就沒那麼輕松了。
因為柳姑姑代表的,是太皇太後。
柳姑姑先是一臉嚴肅的責怪她,不該錙銖必較,當時爭一時之氣拉了惠妃入水。又是趕緊安慰,說太皇太後一直惦記著她,只是她老人家這幾日換季也不小心染了風寒,這才沒來看她,叫她好好養病,一切都有太皇太後做主呢。
謝瑤听著柳姑姑打官腔,等柳姑姑說夠了,準備告退了,謝瑤才拉住柳姑姑道︰「柳姑姑,阿瑤從來沒把您當做外人。剛才那些是太皇太後想說的,那您呢?」
柳姑姑一怔,忽然笑了起來,「蓮主子是個明白人,又何須把話講明……」
謝瑤問道︰「姑姑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柳姑姑悄悄的搖了搖頭,低聲道︰「蓮主兒前途無量,心中自有計較。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您只管吩咐。」
「姑姑客氣了。」謝瑤展顏一笑,對簟秋道︰「簟秋,替我送一送柳姑姑。」
等她們人都走遠了,謝瑤嘴角的笑容也冷了下來。
若她是前世那個剛剛入宮的小女孩,面對太皇太後的恩威並濟,她早就嚇得服服帖帖了。可如今的謝瑤又怎麼會甘于淪為太皇太後的木偶?
太皇太後叫柳姑姑既打壓她又安慰她,就是想一邊提拔著她得寵,又叫她不敢過分違背太皇太後,顧忌著惠妃,在後宮形成一種平衡,讓一切按照太皇太後的想法進行。她想讓謝瑾做皇後,讓惠妃做權妃,讓謝瑤做寵妃……
可是有幾個寵妃不想做權妃,不想做皇後?她憑什麼就得讓著惠妃,讓著謝瑾?
如果這次她不把惠妃也拖下水,又怎麼能引起李家的憤怒?不讓李家憤怒,又如何把此事鬧大?
不把事情鬧大,又如何幫助皇帝,除掉李家這個心月復大患呢?
謝瑤敢跟柳姑姑那樣說,是因為她們之間達成了一種默契,那就是對李家的厭惡。
謝瑤在後宮呆了一輩子,什麼風流秘聞她不知道?她隱約記得當年柳姑姑本來是要出宮嫁人的,結果被惠妃的父親李沖看中,騙去了身子……結果李沖最後也沒有娶柳姑姑,而是通過柳姑姑,搭上了太皇太後……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柳姑姑和謝瑤一樣,看似是太皇太後的人,實際都在背地里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忤逆著太皇太後的意願。就比如,扳倒惠妃。
不管怎麼說,見過她們三人之後,謝瑤對局勢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不再那麼憂心了。沒過幾天,她的病便好的七七八八,可以下地走動。
禪心殿也允許出入了。惠妃那邊,據說罰了她一年的俸祿,收走了惠妃手中的金印,也就是奪走了惠妃手中的權力。李家自然不依,四處蹦的厲害。謝瑤還沒侍寢呢,就把她傳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妃。
元謙也朝著「昏君」的方向發展了。謝瑤的病剛好,他便打破後宮原有的格局,留宿禪心殿。
謝瑤听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對鏡梳妝,听到後沒有激動也沒有驚訝,而是挺奇怪的問了誠實一句,「誠實啊,你說句老實話,皇上為什麼不宣我到乾元殿去呢?我還挺想坐坐那個什麼春恩車的。」
誠實不愧叫誠實,頭上流了三道汗珠子,嘴里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回嬪主兒,您是不知道,皇上有一毛病,不愛叫人踫他的床。」
「噗!」謝瑤真心意外,以前她怎麼沒發現元謙有潔癖呢?難道重生一回,他變成了處女座?
作者有話要說︰每個月都有那麼三十來天不想碼字……
qaq有短小君就不錯啦,關鍵是持久耐x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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