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五點,蛋糕店準時下了班。
梓夢準備回林朵的公寓收拾起她為數不多的行李。
這陣子,她是要和林朵一起相依為命了!
想到昨夜她說要搬離季家的時候季凌楓那個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他那樣子就好似被人拋棄了一般,可憐的很。
雖說之前鬧過幾分不愉快,可現在,梓夢才一點點意識到,他是個好人,是一個很好的人。
他外表雖然痞里痞氣,可是相處這麼多天,她才知道,原來那天他說的那句「今兒我就算是要了她,又能怎麼著」也僅是說說而已鑠。
記得有一天,他問她,為什麼醒過來就要跑,她說出了他講的這句話時,他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然後恨不得想去撞牆。
一遍遍對她解釋,讓她笑了半天。
她應該感謝,感恩他,如果沒有他,秦梓夢現在說不準早就被哪輛突如其來的車撞死,或者在雨里凍死或者餓死。
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今天的秦梓夢。
梓夢收拾好屋子,便在沙發上坐下喝著熱水。
屋子不大,差不多只有七十平米左右,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小屋子倒是顯得溫溫馨馨,十分溫暖,
季凌楓和林朵相繼給她打了電話,季凌楓頭疼的匯報小蘭非要問她的地址要跟過來,梓夢便耐下心解釋了半天,小蘭才哭哭啼啼的收了線。
林朵則是公司有一個廣告要拍,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可能今晚回不來,要她吃完飯後先休息。
屋子里靜悄悄的,梓夢有些不大喜歡如此安靜,便將電視打開,把聲音調大,然後鑽到小廚房里準備起今天的晚飯。
不出一會兒,梓夢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番茄雞蛋打鹵面走到沙發上坐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電視上播放的是本地電視台的娛樂節目,主持人繪聲繪色的講著發生在B市發生的娛樂事件。
電視里突然蹦出了陸少左的臉,底下標題是,「陸氏總裁婚後深夜流連風月場所,與影星洛可可公然曖昧!」
梓夢心中一痛,連忙抓起遙控器調走了頻道。
可剛剛的新聞如同一記重磅炸彈,炸的她心中開了花,渾然之間一點胃口都沒有,電視里亂哄哄的,梓夢注視著半天,卻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著什麼,心煩意亂的將電視關掉了。
同樣被這節目氣到關電視的人還有秦曉。
她氣急敗壞捏著手中的遙控器,怔坐在地半晌,忽然起身將面前的所有東西全掃到地上去,玻璃渣子碎了滿地都是,一片狼藉。
濺起的碎玻璃擦傷了她的腿,秦曉跌坐了下來,眼底深處寫著濃濃的悲哀。
就算是趕走了秦梓夢,他身邊還可以出現其他女人。
他陸少左,根本沒有正眼瞧過她秦曉一眼。
你看不出來麼少左?我愛你啊!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這樣對我!
秦曉趴在地上嚎咷痛哭起來,小女佣聞聲過來剛打開門,秦曉听見一點點動靜心中的氣隨便找了個由頭撒起了潑,拿著遙控器就砸了過去。
「滾!我讓你們進來了麼!我不是陸太太是不是!你們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個下賤的佣人!」
小女佣嚇的尖叫退開,遙控器砸到門口的花瓶上,花瓶應聲而碎,小女佣連忙帶上了門蹬蹬蹬的逃命似得跑下了樓。
「怎麼了?」
管家皺著眉頭問道。
小女佣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顫巍巍的開口,「太太瘋了!她在砸東西!」
樓上傳來痛哭的聲音,小女佣害怕的縮了縮身子,「我們用不用通知少爺?」
「沒看出來少爺根本不想娶她麼,你告訴少爺又能如何?」
管家一臉凝重的看著樓上。
「那……怎麼辦呀,不會出人命吧?」
「這個秦小姐不會是個傻子,你該忙忙你的,先不用管。」
……
屋子里靜的可怕,梓夢端著碗拼命的吃著碗里的面,嘴巴塞的鼓鼓的,嚼了好一陣才咽下去。
她拼命抑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再想他,可是腦袋里面卻同樣拼命的蹦出他的一張臉。
秦梓夢!你不能這樣。
陸少左從今以後,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了!斷了!
吃下最後一口面條,咕咚咕咚的又灌下一大口水,梓夢又回到廚房開始洗起碗來。
不能再想了,她要睡覺,明天又將會是新的一天。
生活就是這樣,本該平平淡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之前大小姐的生活令她根本不懂得人世間疾苦,兜里一分錢都沒有時的艱難,還好,她該知道這些道理了。
袋子里的垃圾滿了,梓夢將袋子收拾了收拾,還有一大堆沒用的廢盒子都一同準備下樓丟掉。
她穿好衣裳,拿好鑰匙,拿著垃圾袋下了電梯。
外面很冷,似乎又降了溫。
將垃圾丟到垃圾桶中後,梓夢裹著衣服準備回家。
可轉身的那一刻,梓夢便覺著耳朵「嗡」的一聲,整個人呆滯的如同木頭一般,借著微弱的路燈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怎麼會找到這里來?
梓夢心底一震,下意識便裝作不認識想繞過他走開。
可那人長腿一邁,兩三步便靠近了自己,逼得她無處可尋。
「夢夢。」
「先生,請你讓開!」梓夢呼吸都亂了半拍,身子向後退去。
反而,他卻一臉笑意,沒因為她的一聲「先生」而惱。
「夢夢,你曾經說過這輩子都不會逃,甘願被我握在手心里一輩子。」
梓夢聞言怒目圓瞪這面前這一臉笑意的男人。
他好像很開心。
娶了別人之後還可以悠然自得的來找她,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那是我曾經,瞎了眼。」
她冷漠的將視線轉回,轉身就要離開,陸少左卻上前一步緊緊的從背後擁住了她的身子。
「別鬧了好麼?跟我回去。」
別鬧了?
他娶了別的女人,還在婚禮前一天罵她滾,他現在竟然說別鬧了?
梓夢氣急,使勁的掙扎著那曾經她十分貪戀的懷抱,只想著再也不想和他有一絲一毫的瓜葛了!
曾經的她是那麼愚鈍,為什麼會愛上他!
沒有那麼愛,怎麼會有今日這樣痛苦的感覺!
「陸少左,你滾!別踫我!滾!」
「秦梓夢!」陸少左扳過她的身子,眼底猩紅的嚇人,「我踫不行,季凌楓踫就行?」
梓夢駭了一跳,回過神來大眼瞬間滾出豆大的眼淚,人卻是平靜了許多。
「對,陸少左,從你把我趕出你家家門那一刻,我們就沒了任何關系,你娶了妻子就好好待她,我秦梓夢和誰在一起讓誰踫我,都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夜風冷的入骨。
燈光下照著他的一雙眼冰冷的駭人,梓夢想要掙開他的手,可他卻更狠的力道攥著她的手腕。
「你到底想怎樣!」
見甩不開,梓夢的心一陣抽緊,她就穿了身大衣出來,手機放了樓上,鐵定是沒有辦法打電話的。
只見他眼眸深深的,含著復雜的情緒看著她,如同嗜了血一樣。吸血辣媽,精怪寶寶
「你讓季凌楓踫你了?」
梓夢渾身打著冷戰。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自己有過這樣的眼神。
這是第一次!
唯有一次,足矣讓她渾身冰冷,手足無措。
她太不了解陸少左了!不,根本不了解他!
「就算踫了又能怎樣?陸先生,你已經結婚了,我還跟你有半毛錢關系麼?」
他忽而的竟是笑了,那笑容綻放在昏暗的燈下竟是如同罌粟一般。
梓夢不由的害怕起來,渾身冷汗身子不住的往後縮。
下一瞬,他微涼的唇瓣死死的印上她的唇上,肆意肆虐著,梓夢不住的揚起拳頭打他,可奈何被他裹的死死的。
曾經,被他的一吻可以激動到失眠的梓夢,亦如今,剩下的唯有害怕。
他這一吻傾盡全力,她根本逃不開,只能死咬著牙關,不容他進一步侵犯。
陸少左……為什麼讓我這麼愛你,又怎麼恨你!
梓夢腦子混混沌沌的,不知什麼之後死咬住的房間竟然堅守不住了,她嘴巴里盡是腥甜的血味,燻的眼楮一熱,低低的抽泣起來。
「夢夢……」
見她哭的傷心至極,陸少左手足無措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模著她的短發,陸少左心底一陣陣淒涼。
「對不起。」
對不起……
梓夢眼角還泛著晶瑩的淚珠兒,可唇上卻掛著令人渾身發冷的笑意。
他做的這麼多事情,這麼多的欺騙,竟是能用「對不起」三個字便可以搪塞過去的麼?
「陸少左,你知道什麼叫哀大莫過于心死麼?」
哀大莫過于心死……
她的心死了麼?
他不容許!絕不容許!
「就算是死,我也會讓它活過來。」
撫著她清爽利落的短發,他眼底多了一絲前所未有過的決絕。
那雙眸子包含著太多太多,梓夢根本沒有勇氣抬頭去對上他的視線,她心中隱隱散發著不好的念頭,她今天,恐怕是逃不過了。
小區內來來往往三三兩兩的人,卻無人留意到這里,畢竟天色暗沉,來往的人誰看這架勢都會認為是哪對小兩口在鬧別扭。
沒有人會管,生怕惹得一身***。
所以,就算過來的人,看到這樣一幕都會不以為然的匆匆離開。
「放過我們彼此吧,我們這一生注定無緣,你又何必強求呢?」
梓夢淒清的聲線在這冷寂的夜空下格外悅耳。
無論她對他說什麼,總之,能听到她的聲音總歸是好的!這麼多天,他沒有一天不想,沒有一天不念,就算是她恨極了他,這次他都不會放她走!
「跟我回去。」
陸少左環著她的腰,姿勢何其曖昧,梓夢空洞的看著他,無論再怎樣堅持,回給她的,依舊是軟硬不吃的堅定。
再聊下去,恐怕他會將僅剩下的耐心全部耗光。
他不信什麼一生無緣,他只知道秦梓夢注定是他陸少左的女人!
「我不走!你放開我!陸少左你不知道麼,我們之間早已在你和秦曉婚禮當天結束了,不可能挽回了!」
「夢夢,別挑戰我的耐心!」
他不疾不徐的開口,注視著遠處徐徐而來的黑色賓利停到二人面前,他忽而的拉開車門,薄薄的唇瓣清冷的吐出兩個字。
「上車!」
「我不走,我不走!」梓夢抱著樹桿失措的大叫,這一幕看在他眼里卻是生生的長出一根刺般的難受。
她這個眼神是惶恐麼?
他的夢夢何時對他有了惶恐的心?
可想到這些天,她都是在季凌楓家度過的,他心里那份疼惜全被憤怒淹沒。
她和季凌楓……上/床了?
她愛上季凌楓了?
季凌楓可以踫她,他陸少左就不可以?
陸少左心中升騰著的妒意瞬間將所有理智淹沒,只見他薄唇緊繃成一道冷硬的線,硬生生開口。
「今天走不走,由不得你!」
「放開我!救命啊,救命……」
梓夢被他大力的托起,眼前景物360度轉了個圈,整個人被他如同麻袋一樣扛在肩上,打開車門就丟了進去。
這里是新樓盤,住戶本身不多,剛剛本來是有幾人來往的,可緊要關頭很不巧的一個人都沒有。
小區內傳來她一聲聲淒厲的回聲,而後,不過幾秒鐘,整個小區便安靜了。
陸少左隨後上了車子直接關上了車門,「砰」的一聲,力道很大,震得車子都劇烈的晃上一晃,梓夢嚇得縮到了車座後,想要拉開車門,卻發覺車門被鎖上了。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怕我?」
看見她的這副模樣,他的語氣瞬間直降零度,比這寒冬臘月的冷風還有冷上好幾倍。
他鉗住梓夢的下巴,眼底很深處流露出了濃濃的悲傷,他萬萬想不到,他最疼最愛的女人,看見他如同看見了豺狼虎豹一般的害怕!
真是太諷刺了!
「陸少左!」梓夢眸光督向面無表情開著車的司機,努力穩定情緒,「我和秦家一刀兩斷從此再無瓜葛,你知道因為什麼嗎?」
她淒楚一笑,「我去找秦晉元和許亞茹給他們下跪求他們不要秦曉嫁給你,他們跟我說了一句話……」
見她越來越冷然的表情,陸少左眉心突突一跳。
「別說了夢夢。」
他想伸手去抱她,可是卻被她推開。
「他們說,‘我和你注定此生無緣’!」梓夢擦了擦淚水,「陸少左,我不想認命,他們說的什麼我都沒有相信,我堅信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可是,我從秦家回來,得到的卻是你的一個‘滾’!」
自此,她心涼了。
也認命了。
她今天能如此逃避他,都是因為他做過的種種,他的欺騙,他的無情,他的冷漠,無疑是最重要的導火索。
「你放我下車吧,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死了!」
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死了!
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死了!
我對你所有的感情都已經死了!
這句話讓他回味良久,腦海中一如復讀機一樣循環播放這這句話,帶動著腦神經都在隱隱作痛。
「停車。」
半晌,陸少左無力的靠在座椅上,對著司機命令的開口。
司機不敢說什麼,立馬停了車。
「你走吧。」
他將頭轉向一邊,不想再去看她,「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車身打了個傾斜,穩穩的靠在路邊。
梓夢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下一瞬逃也似的將車門拉開。
「夢夢,我問你個問題好麼?」
他清幽的聲音飄來,梓夢頓住開門的動作,一條腿已經邁了出去。
「你問。」九宮尋
「你和季凌楓,有沒有過……」
「有過如何,沒有又如何?陸先生,你現在結婚了,我還是要奉勸你照顧好你的妻子。」
這十幾年,她從來沒有敢想過有一天,她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照顧好你的妻子。
因為她一直在心里幻想的是,她會成為他的妻,會為他生下孩子,最好是一子一女,能湊成一個好字。
如今,夢醒了,她該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了。
從此以後,他們形同陌路,不會再有瓜葛了吧。
梓夢走走停停好一陣,冷風打在她的臉上冰涼一片,她伸手擦了擦,才發現臉上已經淚跡斑斑。
別哭了秦梓夢,你要堅強!再難過的事情都挺過來了,這點事情算什麼!秦梓夢……堅強……
堅強……
她心里一遍遍默念著堅強,可是那眼淚卻十分不听話的掉出來,她越是忍著心里越是難受,干脆,蹲下來痛痛快快的大哭起來。
哭過就好了,梓夢,只容許你哭一次,最後一次了!
地上蹲了好半晌,梓夢只覺著腿一點點發麻,待到哭干了淚,她拭了一把,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
可腿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硬生生都又跌了回去。
忽然,一股力道攥住了她的胳膊。
梓夢一驚,抬頭向上看,然而,再次出現的這張臉卻使她瞬間掉入冰窟一般。
「如果我不擔心你跟著回來,可能還看不見你有這麼難過。」
他的語調瞬間變得很溫柔,獎賞性的在她額頭上印著鼓勵一吻。
「你……」
梓夢驚恐的瞪大眼楮。
這男人怎麼出爾反爾!他剛剛不是說……
「你的心騙不了你自己,秦梓夢,你還愛我!」
「……」
梓夢只覺著渾身發冷。
對待陸少左,她有著深深的無力感!
「你無恥陸少左!你無恥!」
梓夢推開他的手臂指著他的鼻子大叫,淚水一點點干枯,眼底滿是被他看透的狼狽感。
「對,我無恥,你罵吧,恨吧,總比忘記我強,我就是後悔了,你注定是我的女人,別人誰也搶不走!」
梓夢永遠都忘記不掉這一天,二十二歲生日的後一天,她成了她陸少左的女人,也就是,他的情人。
一個名正言順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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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到一處高級私人公寓的樓盤下,陸少左幾乎是拖著將梓夢拖進了電梯。
他隨手按下33層頂層的按鈕,喘著粗氣托起她尖巧的下巴俯身貼上了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唇上,輾轉反側,幾欲想將她生吞下去。
梓夢絕望的一動不動,扶手隔著她的腰一陣鑽心的疼,疼的她頭上泛出一層細細的冷汗。
電梯門映著他的熱情,她的冷漠。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她清晰的能感受得到,可是,那一度曾讓她瘋狂的憐愛亦如今卻變得一文不值。
感情建立在欺騙的基礎上,還有什麼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時間過的十分漫長,電梯上升的這一分鐘里,在梓夢眼里就如同過了一年。
明明重拾回的所有精神和信心,就在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土崩瓦解。
梓夢如同殘破的女圭女圭,被他悉心的抱在懷中,恍如一個世紀後,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梓夢微微啟開眼簾,發覺自己的身子如同躺在一葉孤舟里,一蕩一蕩,蕩碎她所有的意識。
陸少左,這個男人是她的摯愛,亦如今是她心中最磨滅不了的恨。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他和她的第一次,會是一副如何唯美的景象,他會溫柔的抱著她,她的長發如同海藻一樣蜿蜒的散落在潔白的床沿……
那麼幻想的第一次,到了至今,她卻是無力逃月兌。
如果可以重來,她不會那樣依賴他,不會像是個傻丫頭一樣屁顛顛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左哥哥的叫他。
如果……可以……
這世上有多少人輸給了如果,又有多少人拿如果來搪塞自己。
她秦梓夢就是其中一個!
可惜,這世界是現實的,沒有如果。
……
「傻丫頭。」
被窩里,他在她眉心處清淺的印了一個吻,下床luo著身子走向浴室。
水聲嘩嘩的響起,梓夢輕輕抬起沉重的眼皮,將被子漸漸拉下一些。
床單上印著她的處子之血,胸口上和脖頸上印著一個個青紫的草莓印都無不在告訴她,秦梓夢……從今天起,你成了一個女人了……
一個女人……
她圍住了被子,試圖將自己裹的緊一些,她越是裹的緊,越是覺著自己的心彷如破了一個大洞,任誰都無法彌補那心口的空缺。
眼淚悄然的劃過眼角滴進枕頭中去。
無聲,無息。
浴室中的陸少左心中是說不出的感覺,又有著喜悅,又有著哀涼,還有著痛苦。
喜悅的是她的第一次是自己的,他的夢夢就是單純聖潔的乖女孩。
哀涼痛苦的卻是他無法此時給她一個名分,不過,她一定會讓所有人知道,他陸少左最愛的女人,只有秦梓夢一個。
男士浴液的冷香氣息撲鼻而來,梓夢將身子轉向一邊。
隔著眼皮,她感受得到他灼熱的目光盯著自己。
此時,她就是陸少左手中的寵物,他就算是再疼她,她只不過是個見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情/婦罷了。
她逃不開,逃不掉,這就是她的宿命。
就像是她注定是秦家的野孩子一樣。
「夢夢。」
他輕輕喚她,聲音極為溫柔。
他是知道她沒睡的,可激情褪去,他審視自己時,他一點點發覺,原來最傷她心的人是自己。
梓夢也不知大腦哪里搭錯了弦,被他這麼一叫鬼使神差的睜開了眼楮。
「……」
「……」
兩人瞬間誰都說不出一句話了,陸少左注視著梓夢的目光話就像是哽在喉里。
他想告訴她,他那天完全是演戲,為了掩人耳目。
和秦曉結婚也是契約結婚,到了期限他就會離婚。
可是面對這樣哀怨的一雙眼,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少左。」
率先開口的是梓夢,她眨了眨干澀的眼楮,聲音啞的不是很好听。
「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陸少左知道她想離開這里,可以說,起先她就知道她會離開這里,便從地上拾起一件被撕得不成樣子,穿上去會衣不遮體的衣服一臉哭笑不得。
「剛剛動作太大,撕壞了。」
看到這表情,梓夢恨得牙根直癢癢!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梓夢白了他一眼,身子一轉,把後腦勺給了他。
不過,她那身衣服實在太廉價了,一撕就壞,他原本以為要用多大的力氣。
「好了,別生氣了,明天我派人給你把最新款全買回來。」韓娛之國民女神
「……」
最新款……
呵呵,他果真將她當成情/婦養著,現在是最新款衣服,然後是包包,然後是房子,車子,然後呢……
「陸少左,我不要!你听明白了,我不要!」
她忽然翻了個身,對上了他的視線,憤憤的大叫,倔強的小臉氣的通紅,可她大叫的聲線都如此動听,好似小孩子鬧脾氣一般。
他是真的希望,他只是小孩子鬧脾氣。
陸少左無奈的笑,「好!好!不買不買,咱不穿……」
「陸少左!你給我滾!」
梓夢氣的咆哮一聲,抄起枕頭就砸過去。
他竟然知道和自己這般不要臉!
不由腦海中浮現出今晚那則娛樂新聞,她月兌口而出就想問他,可話剛冒出,便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是他的誰?有什麼資格來問他洛可可又是哪位。
陸少左將枕頭放在床頭,俯身去吻她的肩膀。
這樣的她,不似剛剛的冷漠,帶給他說不出的悸動。
梓夢有些木訥。
她沒這個福分,受得起他的寵愛,她也不知道,這樣的關系能堅持下去多久。
陸少左她今時今日才真真正正了解,他本是一個無心的人。
他手機的鈴聲打破了本該有的寧靜,他顫了顫,起身到床頭拿過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眉心深深的擰成一個結。
看了梓夢一眼,他便拿起手機,跑到浴室去接听。
屋子雖大,可是安靜的依舊能听見他說話的動靜。
他聲音冷淡至極。
「怎麼……死了麼……叔叔也去了?……好,我現在過去,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死了麼?
誰死了?
梓夢心頭一驚,手心里的冷汗都快要冒出來。
不會是秦曉吧!會不會看到那樣的花邊新聞受不了自殺?
秦曉給人制造的假象很明確,可她卻是知道,秦曉回到秦家的原因,一大半的原因都是為了陸少左,她愛陸少左一定是愛到了骨子里!
接完電話,他走進屋子里去,不緊不慢的穿起了衣裳,那模樣,就好比前往去赴宴一樣。
「夢夢,我有事先出去,很快就回來,你好生呆著,等著我。」
梓夢的小臉從被子里探出來,「是秦曉出事了麼?」
陸少左眸光一緊,關上了燈。
「別管了,這些事情我處理,你安安分分的等我回來。」
屋子里漆黑的嚇人。
一點點微弱的燈盞零星的透過窗子映入窗簾來,星星點點,煞是美麗。
沒想到,命運兜兜轉轉,她原以為會到一個新的城市生活,可是卻又回到了他身邊。
只不過,一切都變了。
他有了家庭,有了妻子,或許……不久將來,他會有屬于他的孩子。
秦梓夢,只不過是陸少左生命中的過客而已。
就像是陸少左,同樣是她生命中的過客一樣。
彼此相遇,就是一個錯誤。
一個美麗,而又絢爛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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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醫院。
陸少左出現在醫院長廊的盡頭,一身深灰色呢子大衣,黑色套頭毛衫將整個人彰顯的風姿卓越,他邁著頎長的腿面色沉著的走到手術室門口。
來往的小護士看到這樣的尊榮不禁頓下步子,流連忘返。
果然,他就是天生的王者命,一個普普通通的表情,都是他人無法能及的。
見到他來,首先沉不住氣的人是秦晉元。
他上前一步抓住陸少左的衣領,一張老臉說不出的憤怒。
「我把女兒嫁給你不是讓你糟踐的!」
秦曉是二老失散多年的女兒,對她包含著極大的愧疚,原以為用秦家這個最大砝碼的婚姻韁繩拴住他,他本該收斂一些。
可萬萬沒想到……
他竟是敢公然留戀夜店,和女星廝混,而且還被媒體逮了個正著!
令秦家丟人至極!
陸少左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依舊彬彬有禮。
「岳父,那件事情純屬巧合,媒體捕風捉影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說的話可能是事實,可是,對于媒體,他本可以壓制的,卻放任去讓他們肆意的撰寫,這一點秦晉元很定是了解的。
那麼只有一點,他是故意讓人看見的。
「少左,你是個男人,怎麼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許亞茹聞言也十分氣憤的上前,可陸少左既是來了,當然有應付的準備,一副低頭認罪的樣子,令二老的語氣也強勁不起來。
「岳父岳母教育的是,少左以後一定注意。」
他一直謙謙有禮,秦晉元想發火都無跡可尋,生生的將一肚子氣憋回去。
「秦兄,少左年紀小,有些事情還需要慢慢磨礪,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陸世鈞出來安撫著秦晉元,許亞茹怎一臉焦急的守在手術室門口,緊張的滿頭大汗,眼淚止不住簌簌而落。
不一會兒,帶著口罩的醫生模樣的人走出手術室。
「醫生!我女兒沒事吧!」
許亞茹立即上前截住醫生。
那醫生摘下口罩,恭恭敬敬的開口,「令千金剛剛做了縫合,現在還在昏迷中,已經月兌離的生命危險,請秦老爺秦太太放心。」
許亞茹听到醫生的話,身子一軟,栽到秦晉元的懷中喘著粗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陸世鈞依舊那副不溫不火的笑意,全場唯有陸少左听聞這消息沒有過多的反應。
只見他眉心厭煩一蹙。
這樣的女人,果真是麻煩的,想當初結婚之前定下的那麼多條約,如今看來,都只是做戲而已。
她現在既是翻臉,最不受益的人也是他陸少左!
而後,秦曉被簇擁的推出手術室,秦晉元和許亞茹立即上前隨著護士將秦曉推向VIP病房。
這醫院有秦家和陸家合起來總共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秦家佔有百分之二十,算是最大的股東。
陸世鈞遠遠的看著秦氏夫婦推著秦曉越來越遠,一張臉才垮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愚蠢!」
陸少左聞言怒極反笑,「佷兒自然愚笨,可是能幫助叔叔完成心願的,唯有你這愚笨的佷兒。」
「你……」
這小子,和他耍上心眼了!
陸少左起身,頭也不回的往剛剛秦氏夫婦消失的方向走,他轉過頭那一刻,那張謙和的笑容瞬間變成深沉。
他知道,至始至終都知道,他只是陸世鈞的一顆棋子,他若是一直按照他定的方法走下去,恐怕再無出頭之日,也保護不了他最愛的人!
(終于把這章也發出去了,我們左哥要逆襲了,不過,虐才剛剛開始,各種求啊!求訂閱求月票!首訂很重要啊,看我碼字碼了一天眼楮快瞎了的份兒上,可憐可憐小八吧!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