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沫兒和祁悠然還沒有成親,你怎麼倒是著急起來了?」柳笙溪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可是瞧上哪家的公子了?」
祁嫣臉頰一紅,抿了抿唇,口不對心的回答︰「女兒只是隨口一問罷了,娘不要開玩笑。」
柳笙溪拉過祁嫣的手,細細的端詳了一番自己女兒的長相,心中很滿意。「咱們祁家,除了祁悠然之外,你和祁沫兒的婚事,都很好辦。嫣兒放心,娘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你的夫家,娘一定會親自幫你挑選。無論是誰,娶了咱們祁家的女兒,那都是一件幸事。儼」
「那麼,太子呢?」祁嫣輕啟朱唇,緩緩問道稔。
柳笙溪表情一愣,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女兒的心思。「嫣兒,你不會是……?」
祁嫣略帶嬌羞的點了點頭,而後眉頭微蹙。「女兒也知,整個京城之中想要嫁給太子的人,數不勝數。我不求太子妃一位,就算是側妃,他日太子登基之後,女兒也定會坐上貴妃之位。到時,娘也不用再看大夫人的臉色過日子了。」
自己的女兒如果要是真的能嫁給太子,那當然好。不過這事兒哪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不過話說回來,太子他也好像到了該納妃的年紀,不知皇上會為他挑中哪位大臣家的女兒?
祁嫣這邊在和自己的娘袒露心扉,祁悠然那邊,則是跟著祁青雲的副將魏祈風在練武場辛苦練習。
魏祈風常年跟在祁青雲的身邊,對于祁家的這位二小姐,听多了關于她的那些傳聞之後,也自然和別人一樣,很瞧不起,覺得大將軍有這樣一位女兒,簡直就是丟臉。
但是,在短暫的接觸之後,魏祈風卻很意外的發現,祁悠然的心思很活也很聰明,對他所說的知識,簡直就是一點就通,很好的遺傳了大將軍在武學方面的優點,是個練武的奇才。不僅如此,她不知在哪兒學來的一些古怪的招式,也很適用于戰場殺敵,簡直就是一擊斃命的不二選擇。
「魏師父?」祁悠然發現魏祈風愣了神,沖他擺了擺手,「想什麼呢?」
魏祈風回過神來,見祁悠然在梅花樁上單腿而立,站的穩穩地,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今天就到這里吧,明兒準時過來。」
「那好,辛苦魏師父了。」
祁悠然動作輕快的跳了下來,和魏祈風告別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擦了擦額角的汗滴,在走到院子的門口時,祁悠然發現院子里已經坐了個人,不是霜兒,而是祁沫兒。
今天是怎麼回事兒?大家怎麼都一股腦的往她身邊跑呢?
祁悠然疑惑的走了過去,問︰「姐姐來我這簡陋之地,有什麼事兒嗎?」
祁沫兒抬頭看她,笑了笑,語氣輕柔的說道︰「我一個人沒什麼意思,就想著來找你聊聊天。听奴才說你去練武了,就干脆在這里等著。」
祁悠然還真的不知自己什麼時候人緣已經這麼好了,竟能讓祁沫兒等著她和她聊天。明白祁沫兒心里想的那點事兒,祁悠然輕聲一笑,說︰「進屋吧。」
走進房間,祁悠然接過霜兒遞來的手巾擦了擦汗,然後讓霜兒離開了。坐在凳子上,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的同祁沫兒說︰「姐姐過來,是想問我有沒有給你想到辦法的吧?」
祁沫兒見她這麼直白,也就不遮掩了,點了點頭,有些心急的問︰「那麼妹妹想到了嗎?」
「想到了。」祁悠然的回答讓祁沫兒喜出望外,「其實辦法很簡單的,只要你讓大娘給你找戶好人家,挑選個良辰吉日嫁過去,剩下的就交給我來辦好了。」
祁悠然把話說的簡單,可祁沫兒怎麼會輕易的相信她?
「你打算怎麼辦?」祁沫兒不放心的追問,很擔心祁悠然是故意使壞,想讓她不是完璧之身一事讓眾人知道。
「我的辦法,也不是白想的。」
祁悠然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著,說出這麼一句話來。祁沫兒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猛然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想向我要銀子?」她驚訝的問道。
「別擺出一副被我勒索了的樣子,你出錢,我出力,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祁沫兒倒吸一口氣,努力的保持著溫柔嫻雅的樣子。在心中暗罵著祁悠然不知好歹,嘴上卻發問道︰「你想要多少?」
「對姐姐來說,三百兩應該不算多吧?」
「你簡直獅子大開口!」祁沫兒一下子沒忍住,怒道。
「姐姐覺得價格不滿意,那就沒必要再談了。我祁悠然的金字招牌可是很響亮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有多少銀子我就有多大的本事,姐姐也知道我這個人,整日不務正業東跑西跑,和街頭上那些混混稱兄道弟,所以要用銀子的地方,其實很多的。」
祁沫兒強顏歡笑,心想,事情還沒開始辦,就已經被祁悠然這只瘋狗給咬了一口。
「三百兩沒有問題,只是你確定事情能辦好嗎?」
「只要拿了錢,姐姐就只管放心好了。成親之日,洞房之前,你們總歸是要喝交杯酒的吧?在那酒中給他下了藥,第二日醒來發生了什麼,他還能記得清楚?到時姐姐你只管配合著他演一出戲,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三百兩銀子的藥,妹妹你還真是敢說。」祁沫兒嘲諷說到。
「姐姐話可別這麼說,你要是一杯酒就把人直接迷倒的話,那事情還不好辦了呢!」祁悠然搖搖頭,表示事情哪有那麼簡單?「我的藥是讓人似醉非醉,有一絲理智,又頭腦混亂的好藥。三杯酒過後,保準他只想著和姐姐你圓房,腦子里沒有其他的心思。待他累了,睡了之後,妹妹我就會出現,割破手指,奉獻出我的血來幫你圓謊。這樣的話,姐姐還覺得我的三百兩要的多嗎?」
如果事情要是按祁悠然這麼說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光憑祁沫兒一人之力是完不成這事兒的。想想也是,如果第二天醒來對方發現自己的手指割破了,也一定會有所懷疑的。而且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祁悠然,祁震還有鄧夢春和自己,大哥臥床不能行動,娘又月兌不了身,能幫自己的,也就只剩下祁悠然這個小賤蹄子了……
無奈之下,祁沫兒只好點了點頭,說︰「好,三百兩我給你就是。但是有一點,要如何讓爹主動提起給我說親一事?」
她堂堂將軍府大小姐,總不能直接跑去和祁青雲說她想嫁人了吧?
「交給我就好了,姐姐只要出了錢,其他的全由我來辦。」
祁悠然一心只想著銀子,祁沫兒怕夜長夢多,就答應了她,讓她快些去辦這件事。雖然祁沫兒自己也不想就這麼快的嫁出去,但是沒辦法,不成親,她怕祁悠然早晚有一天會把那事給抖落出去。
「等爹將我的婚事定下來之後,我就將三百兩銀子給你。不過,你我要簽訂一紙協議,我要你簽字畫押,以防之後耍賴,再毀我名聲。」
祁悠然心中冷笑,答應了她的條件。「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這兩日就去和爹說,你只管等消息就是。」
送走了這位大小姐,祁悠然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自己的爛床上。也不知祁青雲到時能給祁沫兒找個什麼樣的人家,但是能和將軍府聯姻的,也定不會是尋常百姓。
祁沫兒只以為嫁了人就沒事了,但不知祁悠然卻還有其他的辦法,讓她的丑事敗露。祁悠然從來不會斷了自己的後路,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讓自己走絕路,這是祁悠然做事的一貫準則。
夜深人靜,祁悠然迎來了楊震天。吃了楊震天給她帶來的藥,祁悠然笑眯眯的說︰「師父,你給我的那書我已經看了,不難。」
「哦?」楊震天一挑眉尖,問︰「看了多少?」
「一大半,本來今天是能看完的,不過有點事兒耽擱了。」
「丫頭,你可不要說大話。那本書只要你看錯了一句話,在練習時就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命喪黃泉,大意不得。」
「師父放心。」祁悠然自信滿滿的笑道︰「你徒兒我別的優點沒有,只是從小記憶就比別人好那麼一些。」
換句話說也就是,她過目不忘。
祁悠然在楊震天不確信的注視之下,陪他玩了個游戲。只要他說出頁數,她便可以將那頁上面的內容一一背出,一字不差。
楊震天震驚的看著祁悠然,覺得自己找的這個徒弟,簡直就是個天才。
「怎麼樣,讓我給你當徒弟,不虧吧?」
「不虧不虧。」楊震天點點頭,覺得有些事應該可以提前了。「這樣,我今天就來教你內功心法,按照我說的去做,保你一個月,就能感覺到自己的功力大增。」
祁悠然听了這話當然高興,內功輕功,等她全部學成之後,什麼太子爺,什麼雲長卿,通通抓來去賣掉!到時看他們還敢不敢再威脅她?!
就這樣,祁悠然和楊震天在昏暗的房間里開始了她走向強者的道路。而在府中負責看盯保護祁悠然的鄭雲迪,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楊震天的存在。
祁悠然在楊震天的照看之下修煉了一個半時辰,只覺得神清氣爽,一天下來的所有疲憊,好像都煙消雲散了。
楊震天滿眼的欣喜,和祁悠然約定好第二天的時間後就離開了。
祁悠然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覺得這老頭兒不管來歷如何,究竟是好是壞,但對于她而言,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恩人」。至少他在她最迷茫的時候,讓她有了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祁悠然第二天去練武場和魏祈風練武,有點意外,祁青雲竟然過來圍觀了。
祁悠然有意討好祁青雲,展露手腳讓祁青雲心情十分復雜,甚至心里開始在想,如果她是一名男兒該有多好。
休息時間,祁悠然來到打算離開的祁青雲身邊,說道︰「爹,女兒有話想和你說。」
祁青雲扭頭看她,沉思了一下後,給了回應。「說吧。」
「女兒陪爹在府上走走好不好?」祁悠然有意避開魏祈風,祁青雲在想了想之後,還是答應了,想知道祁悠然到底會和他說些什麼。
這是祁悠然長這麼大,第一次和祁青雲在府中散步。沿路遇到幾個家丁,都讓他們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爹,朝中舉辦比武招賢的比賽,應該也延誤了你回邊關的行程吧?」
「你問這個干什麼?」
「我只是想說,爹一心為國,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輔佐皇上,保衛國家上面,但卻忽略了你的幾個兒女。」祁悠然表情誠懇的說道︰「我知道歐陽信的事讓爹很煩,但是,你二女兒的婚事泡湯了,不代表你其他的女兒也會發生一樣的事情。爹,姐姐的年紀不小了,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為她尋一個好人家嗎?」
「你找我就是為了說沫兒的事?」祁青雲已經驚訝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祁悠然像是會關心這些的人嗎?
「對,就是為了姐姐。現在想想,我當初沒能嫁出去,也算是件好事,不然姐姐心里該有多難受?她樣樣都比我強,要是我上了花轎而她沒有,想必別人也會說些什麼風言風語的吧。」
祁悠然一口一個姐姐,每一句話都在為祁沫兒著想,讓祁青雲有一種,現在和他說話的人,並不是他那個只會惹事生非的二女兒的錯覺。
祁青雲順著祁悠然的話想了想,的確,祁沫兒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她比祁悠然還要大上兩歲,也是該嫁人了。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你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了。姐姐最近對我很好,所以我也想為她做點什麼,就是這樣的。」祁悠然表現的無比乖巧。
「嗯。那回去練功吧。」祁青雲揮揮手,讓祁悠然離開。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他還是在懷疑,剛剛和他說話的那個人,真的是祁悠然嗎?
祁悠然提出和祁青雲在府上走一走的原因無他,就是想讓祁沫兒知道,她是有在認真辦事的。順便也讓其他的***才知道,她已經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二小姐,請他們以後見了她說話,都客氣點兒。
回到練武場,祁悠然繼續心情愉悅的和魏祈風練功。完全沒有想到,祁青雲那邊已經把主意,打到了太子的身上……
就像祁悠然之前所預料的那般,祁家的女兒要嫁的,絕對不能是泛泛之輩。對于像祁悠然這樣不受寵的二女兒,祁青雲當初都能給找一個歐陽家那樣的大戶,那麼就別說他自己疼愛的大女兒了!
祁沫兒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太子爺又何嘗不是到了該納妃的時候呢?雖然楚雲逸和祁悠然走的比較近,但是祁青雲想,祁悠然是完全不可能踏進皇室大門的,而且楚雲逸也不可能娶悠然這麼一個人,壞他自己的名聲。
祁青雲隱隱的感覺到楚雲逸對他們祁家有一些不滿和懷疑,但又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如果能將自己的女兒許給太子,那麼是否也就能證明,祁家對皇上,對太子,是沒有二心的呢?
祁青雲在書房想了很久,決定這件事應該立刻去辦。如果他這一次離開京城到邊關去,那麼下一次回來,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如果被別人捷足先登,那怎麼得了?
祁青雲打定了主意,準備第二天入宮上朝結束後,就找皇上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