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風雲 第73章 雁門大戰(1)

作者 ︰ 橫笛落梅

按《史記。匈奴列傳》記載︰匈奴人的先祖是夏王朝的遺民,向西遷移的過程中融合了月氏、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的白種人。「匈奴,其先夏後氏之苗裔,曰淳維(獯蠰、燻育)。唐虞以上有山戎、獫允、薰粥,居于北邊,隨草畜牧而轉移」。

《山海經•大荒北經》也稱︰犬戎與夏人同祖,皆出于黃帝。《史記索隱》引張晏的話說︰「淳維(燻育、獯蠰)以殷時奔北邊。」意即夏的後裔淳維(獯蠰、燻育)在殷商時逃到北邊,子孫繁衍成了匈奴。(夏桀流放三年而死,其子淳維又作燻育、獯蠰、燻粥、葷粥帶著父親留下的妻妾,避居北野,隨畜移徙,即是中國所稱的匈奴。)部分學者根據《史記》記載的後半段文字,認為匈奴原是山戎、獫狁、葷粥。王國維在《鬼方昆夷獫狁考》中,把匈奴名稱的演變作了系統的概括,認為商朝時的鬼方、混夷、獯蠰,周朝時的獫狁,春秋時的戎、狄,戰國時的胡,都是後世所謂的匈奴。「以滅夷月氏,盡斬殺降下定之。樓蘭、烏孫、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國皆已為匈奴。諸引弓之民並為一家,北州以定。」還有一說,把鬼戎、義渠、燕京、余無、樓煩、大荔等史籍中所見之異民族,統稱為匈奴。至漢代,「匈奴稍強,蠶食諸侯,故破走月氏,因兵威,徙小國,引弓之民,並為一家,」即匈奴統一了北方的游牧民族。從此,匈奴又自稱胡人,或「天之驕子」,「單于遣使遺漢書雲︰‘南有大漢,北有強胡。胡者,天之驕子也,不為小禮以自煩。’」

這樣說起來,匈奴並不是什麼異族,只不過是異化的華夏同族!華夏民族與匈奴、蒙古等部族的五千年血腥殺伐,真的是「手足相殘」呢!

且說李牧、太子趙偃起兵,集合雲中、代郡、雁門三地軍馬,準備與匈奴挑起戰端。

匈奴此時誰為王者?頭曼單于!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匈奴王冒頓之父。

冒頓是匈奴頭曼單于之子。當其為太子時,頭曼單于欲立所寵閼氏(匈奴皇後)之子為太子,將冒頓派往月氏(西域游牧部落)為質,隨即發兵攻打月氏。月氏惱怒,欲殺冒頓,冒頓聞訊,盜得好馬,逃回匈奴。頭曼單于見其勇壯,乃令其統領萬騎。但冒頓已對頭曼單于不滿,他將所部訓練成絕對服從、忠于自己的部隊,為政變謀位作準備。他制造了一種名鳴鏑的響箭,規定︰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出獵時,他射出鳴鏑,隨從有不隨鳴鏑射往同一目標的皆斬。而後,他用鳴鏑射自己的寶馬,左右有不敢射者,也被立斬。進而,他又用鳴鏑射自己的愛妻,左右仍有不敢射者,又被斬殺。後來,他以鳴鏑射頭曼單于的寶馬,左右無一人不射。冒頓知部下絕對忠于自己了。在一次隨父頭曼單于出獵時,冒頓用鳴摘射頭曼,左右皆隨之放箭,射殺頭曼。隨後,冒頓又誅殺後母及異母弟,盡殺異己之大臣,自立為匈奴單于。

後來,冒頓還在白登(今山西大同東北)用4余萬騎兵將漢高祖劉邦圍困了七晝夜。後劉邦用美人計逃月兌,自此深懼匈奴。之後漢朝對匈奴實行「和親政策」,以漢室宗女嫁與單于,並贈送一定數量的財物以及開放關市準許雙方人民交易。後文、景諸帝也是沿用和親政策以休養生息。然而匈奴仍不滿足,不時出兵侵擾邊界。

直到漢武帝時期,才派霍去病猛擊匈奴,霍去病千里奔襲、三次大捷,如蒼蠅撲兔般將匈奴斬殺得四散奔逃,匈奴勢力只得逃往西域、歐洲方向,可惜,霍去病年僅3歲就病故了。據說霍去病死訊傳到胡地,胡人欣喜若狂!

先秦時期,匈奴卻原不是這樣囂張?它們與華夏諸國接壤的地方主要是秦國的上郡,趙國的雲中、雁門、代地,燕國的遼東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築燕長城。三國都修築有長城,阻絕匈奴南下。那時候,負責對付匈奴的軍事將領,主要是秦國的蒙恬、趙國的李牧、燕國的秦開(秦舞陽的爺爺)。

史載︰為了鞏固邊防,秦開率軍民在北境修築了長城,燕北長城是中國最早的長城之一。自造陽(今河北張家口附近)至襄平(今遼陽),寬四至六米,高不下五米,全長約一千余公里。治北境,建五郡,拓疆土,築長城,秦開立下了不朽的功勛。

匈奴干不過秦趙燕三國,幾十年間老老實實呆在北方,並不敢南侵。內地用布匹、綢緞、茶葉、陶瓷、鐵器、金銀銅器交換它們的馬匹、牛羊、皮張,倒也相安無事。

可現在,李牧就是要去找事!李牧圍著三郡之地大建城堡,在周圍屯田,甚至越過長城、不斷向北侵佔匈奴的傳統領地,盡管進度遲緩,卻很是頑強執著或者說是咄咄逼人。

匈奴頭曼單于接到各部族的報告後,義憤填膺。他差遣信使去見李牧,表示趙**隊已經越界,希望趙國方面推回原地,匈奴並無意與趙國發生摩擦。

李牧見到匈奴信使,對頭曼單于的警告置若罔聞,竟然拿出一張圖紙,用炭筆粗略勾勒幾道,大致劃出一個疆界,說這里才是趙國的底線。

匈奴信使無奈返回,將情況報告給單于王,並將李牧的地圖呈送上去。

匈奴軍營氈帳之中,頭曼單于與諸將領商議軍機。

右賢王吐爾渾激憤地說︰「參見單于!那李牧純屬找事,他們在挑起事端,是欺負我們軟弱不成?」

左賢王庫侖勃爾︰「听說趙國從內地新調來了幾萬兵馬,恐怕趙國是要與我們開戰了吧。無風不起浪,現在趙國正準備嗣立新君,莫非這李牧是急于建功,想拿我們開刀?-----沒那麼容易!」

匈奴副將廓爾班親王也匯報︰「趙國正大批往邊關調運糧草、武器,一場大戰恐迫在眉睫,我們必須小心防範!那李牧驕橫凶殘,早就令人氣惱。此番他整軍備戰,必是得了趙王的支持,----那趙國孝成王臨死還想在草原上分一杯羹,欺人太甚!」

匈奴頭曼單于從箭囊中拔出一只利箭,將它刺在烤全羊的羊頭上,「趙國若執意進犯,我們也只有決死迎敵了。傳令各部----能戰者火速到大帽山集合,立即整頓軍馬,準備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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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的大帽山上、神樹林中,用石塊壘築的祭壇里,燔燒著聖潔的羔羊,匈奴各部落首領正虔誠地祭拜他們的圖騰----白狼!

匈奴頭曼單于將羊羔的血液滲入馬女乃酒中,用雙手將盛酒的瓦否舉過頭頂,跪在白狼的幡旗之前,「仁慈的列祖列宗啊,請保佑我們的部族捍衛先祖的榮光吧,我們願意將鮮血,灑滿這片不離不棄的土地和草原------」

匈奴方面從各部落之中抽調人手、集結兵馬,準備迎擊李牧。

頭曼單于頗受信賴的帳中謀士李琦卻是個中原人,素有謀略。他向單于進言︰「單于,此番雖然情勢危急,但我們不能與中原諸國翻臉,守住疆土,點到為止。邊境上的互市不要毀棄,我們還要善待中原商旅,畢竟草原上所需的糧食、布匹、茶葉、鐵器還需要友好貿易維持。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結,凡事留個後路為好。」

單于頗為同意︰「好吧,李牧不仁、我們不能不義。那就禮送中原商旅們回去,多多賞賚他們,讓他們回去後告訴趙國----我們不願意與之為敵!」

再說雁門關李牧軍中,趙國將領們正談論軍機。

太子趙偃也身披甲冑,他現在是趙**隊的右軍副將,右軍主將為司馬尚,左軍統領為公孫展、副將趙蔥,李牧自任中軍主帥。

李牧察看戰圖,獰笑著說道︰「北方蠻夷武器、甲冑遠不如我們,也沒有戰車,若是正面野戰,根本不堪一擊!----它們的優勢就是騎兵,一個字跑,還有奔襲。中原軍隊打陣地戰可以,馬匹少、騎術差、馬上格斗也不行,匈奴騎兵嘯聚而來、一哄而散,追逐起來非常麻煩,非吃大虧不可。」

公孫展笑道︰「將軍的堡壘戰術,此時就要發揮威力了。」

原來,這李牧為對付游移不定匈奴騎兵,搞了個築成邊屯的策略。也就是每隔幾十里就修築起堅固的城郭,派兵駐守其中,在四周屯田自給,儲備糧草、武器等軍事物資,這些堡壘彼此呼應,即可做瞭望台----見到匈奴騎兵來了就發出烽火警報,邊關軍民就入城躲避,匈奴缺乏攻城的重型武器,也奈這些城池不得,往往是圍困一陣兒就退走了。

星羅棋布的堡壘加上趙國北長城以及險關要隘,李牧所部成功地抵御了匈奴勢力的南下。現在,這些軍事工事又要為支持中原軍隊北伐發揮作用了!

太子趙偃說道︰「若是不能麾軍北上,匈奴也不南下犯境,那這仗還打什麼勁?」

李牧陰險地笑道︰「我軍北上?不行。去多少死多少,忒不劃算!因為那戈壁戰場是人家的,去了豈不是白白送死。不被打死也得被拖死,那樣不行!-----匈奴不是不敢南下嗎?我們就逼迫它南下,進入我們的預設戰場,誘敵入甕,輕松殲滅之!」

司馬尚問︰「將軍準備如何行事?」

李牧︰「這蠻夷缺少教化,就是畜生。汝等看過斗牛嗎?用一塊紅布激怒了蠻牛,才好殺之!我們就是要設法讓單于忿怒、那他們就會不管不顧,乖乖鑽進我們的口袋,到那時候,該怎麼宰殺,就是汝等之事了。」

公孫展︰「將軍莫非已有奇謀?」

李牧並不答話,他立即部署-----「將我們在邊境上捕獲的匈奴商賈全部斬首,派人將頭顱裝載到空車中給匈奴送去!」

太子趙偃驚聲呼喊「將軍,匈奴可是將趙國的客商,禮送回國了啊!」

李牧漫不經心地說︰「太子不必過分仁慈,本帥不過是暫借他們的腦袋,激怒匈奴而已。」

太子趙偃有些急切地說︰「我趙國也是中原大國,焉能干出如此不堪之事?!人死不得復生,人頭還能暫借嗎?」

李牧抱怨︰「太子殿下就是書太多了,天下有道,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于郊。何況庶人?」

「天下有道,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于郊」的大意就是︰和平的時候,戰馬被用來耕耘。天下紛亂的時候,小馬駒也會出生在戰場上,意指一切服從戰爭!

李牧又下達數道軍令︰「公孫展、司馬尚听令!-----當前匈奴軍隊在大帽山集結,其後方空虛。公孫展你即刻從營中遴選1精兵,迂回兜擊日月山匈奴後方營地,匈奴單于的妃子、子女定在其中,給我俘虜一批過來。

「司馬尚,你也從軍中遴選勇武之士5,以為接應!」

「傳令各部,待到匈奴軍隊南下之時,堅守壁壘,不得出戰!不過,我們的雁門關暫時放棄吧,----守軍棄關!」

眾將驚呼︰「雁門雄關豈可讓人?」

李牧手指戰圖︰「當然不是放棄,只是誘敵而已!待到匈奴大軍通過,入我月復地,即刻奪回,關門打狗!」

副將趙蔥憂郁地說︰「萬一雁門關奪不下來,怎麼辦?」

李牧一拍桌案︰「趙蔥、趙偃听令!----汝等潛軍于雁門關兩翼,負責麾軍克復雁門關並守住它!奪不回關隘,全軍斬首!」

太子趙偃有些驚惶,公孫展悄悄安慰他︰「太子不必憂慮,那匈奴何曾會駐守城池?它們可是馬上飛啊,要說打陣地戰?它們行軍打仗,連糧食也不帶,哪里還能死守呢?」

聞听公孫展分析,趙偃方才安下心來。-----「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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