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溫泉種類中,洺最想試試的莫過于生活在魚類魔獸的池子了。
根據溫泉里的侍從介紹,這種魚叫做親親魚,本來就是生長在溫泉水中的一種魚類,只有溫泉中才見得到莫多洛雖然有溫泉但也沒有這種魚,魚是溫泉老板想辦法從遙遠的一個國家運來的。這種小魚沒什麼威脅,也不會什麼法術,以吃污垢為生。把這種魚定義為魔獸,只因為它是有晶核的,不過它的個頭很小只有拇指大小,晶核就更小了,它的晶核蘊含的魔力也很低。
今天的客人不太多,半山腰的溫泉山莊稍顯空曠了一些。洺拿著臉盆毛巾,也有點漫無目的。溫泉山莊出了私人區域就少有能服務的人了,洺有些後悔沒有再出來之前問問在哪,也不知道九叔帶著家德家善家威他們去哪了。
「嗨!你知道有血池怎麼去嗎?」
有個活力四射的聲音喊住了洺,回頭一看是一個約模十五六歲的少年,一頭深藍色的短發,卻有一雙黑色的眼楮,皮膚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血池就是那個倒滿了魔獸精血的池子,沒想到那里還真有人去。不過腥味那麼重的地方,肯定不會再公共區域。
「不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這里,我在找有小魚的池子,你知道在哪麼?」洺是幫不上什麼忙了,不過也已指望這個少年幫一下自己。
「噢!那個我知道在哪!我也打算去呢,既然我找那麼久也找不到血池,就和你一起去吧!」
洺听後大喜,沒想到自己今天運氣不錯嘛!于是說道︰「那就太謝謝了,不過你怎麼不問問這里的服務生呢?」
「不知道啊,今天我除了在門口買票遇到一個,在路上也沒遇到過,想問也不知道去哪問起了,要不是我最近感冒塞住了鼻子,我早就找到了!」
洺才注意到這個少年說話有點甕聲甕氣,不過即使是這樣,洺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血池按理說是個味道很重的地方,可是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地方很密封。但是那個少年卻很自信地說自己鼻子通的時候能找到,這個嗅覺是有多厲害。
那個少年嘴里嘟囔著︰「我上次來記得是這個方向啊……」
「哦?什麼啊?」
「血池的位置,我上次來確實記得是在這附近的,可是現在嗅覺差了許多,也聞不到了,找那麼久也沒找到,唉!」
「你為什麼那麼急著找血池啊?」
「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去那個浴池泡一泡吧,等我鼻子通一點了說不定就能找到了。」說完,少年就邁開步子向前走去,洺也趕緊跟上。
突然,少年回過頭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剛才沒交換名字還真是件失禮的事情,趕緊回答道︰「我叫洺。」
「沒有姓氏嗎?」
「我……沒有姓氏……」這一下子戳中了洺的傷心事,心情一下子低了許多。
那少年抬手拍了拍洺的肩膀說道︰「大好男兒,大不了自己再建一個姓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少年比他還矮一個頭,被一個比自己看起來歲數小又比自己矮的人拍肩膀,洺覺得有些乖乖的,但是對少年也是好感大增,大好男兒何不建功立業,建立一個自己的姓氏家族呢?
在諾特勒斯,背棄自己姓氏的人是不忠不孝的,最多不願意提它,沒有姓氏的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徹底放逐了,不過在莫多洛這樣的人也不少。
雖然眼前的人分明是個少年,但是洺從一開始接觸就覺得他比自己更像一個成熟的男人,雖然說話聲音跳月兌,行為動作也很有活力,但是在暗地里給人的感覺卻是經歷過世間滄桑的。
說話間,兩人就走到了魚池的旁邊,這個魚池在一座假山後面,乍一找還卻是不好找到,兩人趕緊躍入池中,外面的風還是充滿寒意的,總拿魔力地獄也不是個事。
「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洺用熱水洗了一把臉問道。一下池中,親親魚就圍了上來,被清理的時候,趕緊有些癢,但也很舒服。
「我叫加基里德。」
「加基里德……你的姓氏是……噢!對不起……」洺猛地想起自己這麼問很冒昧,可能加基里德也和自己一樣,是個被驅逐的人,頓時升起了同病相憐的感覺。
「我的姓氏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確和你想的一樣,是被放逐的,但是沒關系,我已經看開了。」加基里德說的時候雖然失落但是沒有悲傷,洺這才放下心來。
加基里德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出了四個字︰「科維努斯。」
「科維努斯?」洺覺得這個姓氏在哪听過。
「沒錯,我的全名是加基里德•科維努斯。」
洺使勁在腦海的知識庫中翻找著科維努斯這個詞語,功夫不負有心人,洺的知識儲備有了作用,找了一會,洺終于找到了,但是浮現在他眼前的確實一個生著獠牙,口中往下滴著鮮血直立行走兩米高的狼!
「你是狼人!?」
「沒錯,怎麼?你也看不起我嗎?」
「那倒不是,哦不,絕對沒有!」加基里德的話語中多了一個也字,看來平時沒少被藐視。諾特勒斯大陸很早就有了狼人這一種族,可以說是最古老的的種族之一,分散生活在人類現在所在的這片土地各處,有獸人一樣強健的體魄,人類智慧的頭腦和魔法天賦,可惜的是繁殖的能力一般,因此一直數量不多,否則早就成了這個大陸的主導種族之一了。
狼人的陣營劃分非常不清楚,人類崛起後,他們的處境也很尷尬,一方面他們平時的面貌是人,另一方面在特定的情況下會變成站立的狼,並且理智會降低很多,易怒又很凶殘。那麼他們到底算是人還是獸。對于狼人,人類最初采用了驅趕的方法,把各地的狼人趕在一起遷居到如今的莫多洛,不過也並沒有傷害他們因為狼人對人類也沒有什麼惡意。但是在強大而且數量龐大的人類面前,狼人毫無反抗能力,這一份屈辱一直伴隨著他們,而且有著許許多多的人類對他們是敵視的,狼人的處境變得岌岌可危,與人類之間的沖突也不斷爆發。
狼人面對著人類諸多強者,節節敗退,而人們則不希望再面對狼人造成更多的損失。于是,狼人和人類簽訂合約,承認在地位上狼人與人類的絕對平等,並且展開一系列交流,互相原諒對方。
這時候,狼人的內部出現了分離,一部分仇恨人類的狼人毅然往西投入了獸族的懷抱,而另一部分則留在了莫多洛。雖然在條約上地位是平等了,其實生活中狼人依舊是過得很悲慘,被人歧視,子女甚至沒有學習魔法的權利,只能靠長輩自己傳下來。不過,遷徙到獸人那邊去的狼人過得也不好,相比之下,莫多洛的狼人們還是選擇繼續生活在這里。
可能因為這個種族的氣數將盡,數量日益減少,直到莫多洛被劃出去,才算穩定下來,在莫多洛議會的幫助下也過上了正常的生活,但是很久以來的自卑感卻種在了狼人的心里。
洺是知道這段歷史的,雖與他無關,但是洺對他們也感到很抱歉,這本來是一個強盛的種族。
科維努斯是搬去獸族那邊狼人一族中最純正,最強大的一系。許多狼人在和人類或者獸族通婚之後漸漸融入了人類與獸族之中,只有科維努斯還保持著狼人最原始的生活。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活了八十三年了,這點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開個玩笑罷了。」
狼人的壽命都很長,八十三歲不過是他們之中的少年小伙子,但是從閱歷上來看也足夠老氣橫秋地和洺對話了。
看著眼前明明只有十五六歲樣子的加基里德,洺實在是叫不出爺爺叔叔這樣的稱呼。
加基里德也看出了洺的困擾,笑道︰「我其實也只相當與你們的十六歲。叫我名字吧!」
「加基里德……那個,你不是應該在獸族那里嗎?莫多洛不會答應放你進來吧?」
即使過得再差,科維努斯怎麼說也是獸族一部分,莫多洛議會是不可能放他們進來的才對。
「我是被放逐啊~」加基里德那副招牌一般的陽光笑臉又出現在了臉上,仿佛被放逐不是什麼大事情。
洺還是很疑惑道︰「可是,那也不可能……」
「我是煉金術士!」
「什麼??」洺大吃一驚,控制不住自己喊了出來。
狼人雖然有魔法天賦,但是史上從未有記載出現過煉金術士,何況是在獸族那邊!煉金術士本來就很少,狼人煉金術士更是為聞所未聞啊。
「沒錯,我是個煉金術士,至于為什麼就說來話長了。真舒服啊!」加基里德換了個姿勢,繼續享受起親親魚的「親吻」。
「那麼議會是因為這個才讓你進來的嘍?」洺覺得可能不止,煉金術士雖然少,但是還不至于讓議會把一個未知的、是不是潛在危險都難判斷的狼人接受進來。
這時,加基里德仿佛炫耀般說道︰「我的煉金術可不普通,我不是為了做那些魔法裝備輔助工具的,我做的東西,怎麼說呢,常人難以理解!」
洺一時間來了大興趣追問道︰「舉個例子!」
「比如我最近正在研究怎麼讓人飛起來,設計了一雙翅膀!」
「什麼!!!」洺這一回更吃驚了,但是更多的是激動,終于有志同道合的人了!
加基里德連忙捂住了耳朵,奇怪道︰「你這麼大聲干嘛?」
洺立馬把自己也研制翅膀的事情一說,兩個人簡直是王八綠豆看對眼,惺惺相惜,就在浴池里,唾沫飛濺,激烈地討論起了用翅膀飛行的可能。
大多數的煉金術士都是制作一些魔法增幅裝備,輔助戰斗工具什麼的,而現在這兩個都喜歡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同的是洺是機械師,但是這不妨礙兩個人的熱烈交流,因為他們是在走一條前人少有走過的路!
不知不覺,已經討論到了日薄西山,兩個人在這個池子里也沒挪過窩,皮膚都起了一層一層的褶子。
雖然沒討論個出所以然來,但是兩個人都覺得遇到知己了,約定了來日去洺家中做試驗,才惜別。加基里德現在還屬于議會的觀察範圍,不能太晚回去,就先走了,而洺則回到了山莊他們租下的小房子中,今晚的計劃是住在溫泉山莊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