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異教徒 43.薩瑪城

作者 ︰ 花名未聞

一晚上沒合眼,洺和加基里德終于做出了三副面具,還有偽裝白澤用的一張巨大的帶毛獸皮。說來也很神奇,給白澤的那張獸皮和面具的做法並不一樣。

那時候加基里德把洺拉到別墅後面的一塊空地上,讓洺站在一邊,在空地中央放了一瓶藥水,之後又在那瓶藥水里面滴入了一點黑色的藥水,做完這一切,加基里德拔腿就跑,直到退到洺身邊才停下來。

空地中的藥水猛地一下子炸開來,一股棕色的東西不斷向外膨脹,像是泡沫,但是沒過多久,泡沫一樣的物質開始凝固緊縮,最後變成了皮一樣的東西掉在地上。這一門技術,洺光看是學不到了,隨便問別的煉金術士他們獨家的煉金方法可是大忌。

給白澤偽裝的任務,洺主動要去去做了,同樣身為煉金術士的加基里德,表面上肯定是看不出白澤是機械生命的,但是親自給它做偽裝就另當別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趁著清晨正緩緩從地平線上照耀出來的光芒,洺抓緊時間偽裝白澤。未成年的小猛 獸是沒有長獠牙的,這讓洺輕松了許多,不然還要去找獠牙。白澤的翅膀已經在美同樣連夜的工作下安全拆除了。

小猛 獸和白澤的體型大致相同但是還是有略微區別的,比如說猛 獸是個大**,洺在白澤和偽裝的獸皮之間填進去了大量的做了防腐處理的生肉,做完這一切,洺滿手血腥,哈欠連連,看來只能等到路上睡了。

按照約定的時間,太陽全出來的時候就出發,現在已經差不多時間了。

來到別墅的門口,家德家威一人穿了一件長袍子已經等在那里了,而加基里德也剛剛從房子里面出來,提著一個包裹。一同出來的還有洛洛美他們。

看到洛洛,洺簡直想帶著他們拔腿就跑,這丫頭一定又會嚷著也要去的。洺還白了加基里德兩眼,意思是你怎麼把他們吵醒了。而加基里德則回了一個眼色表示不是他的錯。

洺決定嘗試著好好和洛洛說說,實在不行上了白澤就走。

「那個洛洛……這次……」

「我知道……這次我不能去。」洛洛這麼說,真是讓洺驚訝萬分,什麼時候她開始懂事了?

洛洛又說道︰「這一次是為了救鐮刀,你決定誰去肯定是很仔細很仔細想過的,雖然我也很想幫忙,但是……但是我更不能壞了你的計劃。」

「洛洛……」洺的心中感慨萬分,看來洛洛也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這段時間我們會照顧好鐮刀的!」洛洛看著洺,眼神中有著千言萬語,但是說出口的只剩下了這些。洛洛的心中還在對自己說著,等他回來,我一定把那一晚上,煙火下他沒有听清的話好好地說給他听。

「不止我,我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洺的目光和洛洛連接,捏緊了拳頭,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

「少爺你放心吧,這里老奴會好好照料著的。」

「九叔,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其余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送上了一些祝福。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太陽已經完全升了起來,溫軟的春天氣息鋪滿了整個莫多洛,但是,這意味著鐮刀的壽命又減少了一天,現在在家里的他又受著怎麼樣的痛苦?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

為了保證速度和安全性一行人先是要騎馬,進入獸族內部後改為由白澤載他們。

眾人紛紛都上了馬,洺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里的人和物他所留戀的事情,不同以往,這一次真的是禍福難料,畢竟這次的月復地是真正的月復地,獸族的城市!

出人意料的是,一個影子帶著香風投入了洺的懷里。那隨風舞起的紫色長發,那股淡淡的薰衣草味道,迷亂了洺的眼楮和心。

「路上小心……」低聲的訴說,只有四個字但道盡了離別,這句話的主人正是之前沒有開口的美。

洺輕輕地摟了摟美。

「我會的。」

受東域教育的洺,此刻也沒有理會男女授受不親這種事情了,心里那麼想就那麼做了,禮教總是讓人苦悶。讓人沒想到的是,洛洛這次竟然也沒有發火。

這下是真的時間不多了,洺翻身上馬,在眾人的目送下,帶著加基里德、家德家威,往西方而去。

一路上,加基里德和家德家威說了一下大致計劃注意事項。其實也沒什麼計劃,深入未知的敵後,再多的計劃也不如隨機應變。

面具也發到了家德家威手中,樣子上是沒問題了,但是大部分獸族的嗅覺都很靈敏,為了防止一行人被嗅出來,加基里德在馬上又給了一人一瓶藥水。

「喝下去能在半個月之內渾身散發出一種惡心的味道。喝的時候不許吐!我建議你們捏著鼻子喝。」

這瓶藥水平淡無奇,氣味也很淡,說不上好聞不好玩,洺有些奇怪為什麼要捏著鼻子喝,但是加基里德沒必要在這方面亂說,于是就照著做了。家威不信邪,直接就喝了起來,但是只下去一口就吐掉了,還不停地嘔吐。

「嘿嘿,我就知道有人不信邪,還好我多準備了一瓶。」家威面有愧色,這次不敢了,捏著鼻子喝了下去,但有第一次的體會,這次還是干嘔了幾下。

洺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感覺,但是看著家威痛苦的表情,想了想還是別讓他有那麼痛苦的回憶好。

「這藥水有用嗎?」

「當然了,這藥水會讓你半個月之內散發著腥臭,同時你一張嘴會很丑,腐肉的味道。」

說到腐肉的時候,洺注意到家威又在干嘔了,看來這藥水喝下去之後是腐肉的氣味啊!

當天晚上,一行人到達了西亞之壁,藥水的作用已經開始了,眾人身上散發的惡臭讓人不敢接近,據加基里德說,這種藥水過段時間效果會降低,沒那麼臭了,那時候就和獸人氣味相似了。

沒有時間給他們多做停留,簡單地補充了一下食物和水。幾人直接給了城門的守卒一筆錢,下城牆繼續往西去了。

往西騎馬奔跑了一段時間,加基里德把幾人帶到了一個山洞里。這里屬于獸族與莫多洛的軍事緩沖地帶,雙方巡邏的人都很少,倒是有幾個佣兵團的和獸族中差不多性質的斥候小隊,在這片地方斗智斗勇。加基里德找的這個山洞位置十分隱秘,應該是他以前來過的。

「明天起,我們就改騎白澤,披上袍子帶好面具,為了避免別的佣兵團誤傷,我們明天全速前進。」洺撥弄著搖曳的火堆,「明天起初了加基里德誰也不許在獸人面前開口,哪怕傷到了也不行!」

「是!老大!」家德家威認真道。在外面,他們還是會叫洺老大。

馬匹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就沒有大用處了,留在這里是最好的。分配了一下四個人輪流守夜的任務,其他人就沉沉睡去了。現在要抓緊時間休息,時間就等于鐮刀的命。

可能是幸運女神站在洺他們這邊吧!接下去的兩天也很順利,在緩沖區沒遇到佣兵團,也沒遇到獸族斥候隊,進入獸族地域之後,他們也成功避開了檢查。

終于,按照原定計劃,在第三天的上午,四人已經看到了薩瑪城。

說是城倒不如說是一個矮土牆圈了一塊地。獸族建成方面的隨便真的是讓洺有點無語。但其實獸族建成一座雄城的作用不是很大,一來獸族多為放牧生活,二來,獸族的陸戰實力實在太強,不需要依靠城池的防御。

在獸族中,城池更多是一種貴族身份的象征,還有就是貿易的集散地,政治的中心。

薩瑪城的入城檢查非常狂送,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檢查了。守門的兩個牛頭人,只是聞到了四人身上的味道就放他們進去了,倒是加基里德因為沒有面具,一張人臉被多問了幾句,不過當他出示了一個守門東西之後,也成功進來了。

經過這兩天的消耗,一行人的水和食物都消耗殆盡了,而且眾人也需要休息,到了薩瑪城,屠殺峽谷也不遠了,朝發夕至,在獸族月復地,住在野外不如在城里來得安全,所以幾人干脆來到城內,如果不是必要,這個險還是不冒的好。

進到城里,洺驚訝地發現,這里竟然有很多人類!不過這些人都是赤身**,手腳戴著鐐銬,非常消瘦,對周圍的事物完全沒有反應,眼楮似乎是瞎了一般沒有神采,非要說有些眼神,那恐怕是絕望吧!

那些人類的背後還站在一兩個高大的獸人,用獸語對這群人呼來喝去,時不時地就拿鞭子抽打。洺雖然听不懂獸語,但是也感受了言語中的不屑和侮辱。

一時間,洺和家威的氣血上涌,忍不住想要沖上去,但是加基里德一把拉住了兩個人,湊到兩人旁邊低聲說︰「你們找死嗎?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去找個落腳的地方。」

洺這才清醒過來,在這里鬧事可不只是這四個人交代在這里,連在自由之城的鐮刀也沒了活下去的機會。

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洺見了許許多多的人類奴隸,無疑不是光著身子,面黃肌瘦。洺听到不遠有一群獸人發出起哄的聲音。洺抬頭望去,卻發現加基里德擋在了他和家威的面前,壓低聲音說道︰「我勸你還是別看了。」

「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兩個奴隸而已。」

「讓我看看!」洺心中覺得那里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還是別看了,沒什麼好處。」

「讓我看!」洺的聲音異常堅定,毫無疑問,那里一定是有兩個人類奴隸在受苦。

加基里德和洺對視許久,看到洺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于是說道︰「……那好吧,不過你要保證不沖動。」

洺點頭答應,加基里德才挪開了身子。不遠處是一些獸人圍在一起,正在興致勃勃地看著什麼,不時發出一陣哄笑。

透過縫隙,洺竟然看到那些獸人正在強迫兩個人類,一男一女在做著最原始的東西,而那些獸人則像是在看畜生交配一樣看著他們!做到一半,一個高大的獸人一把抓起了那男的,伸手抓住男人的**,手一拉,直接拽了下來!那個男的發出一聲慘叫,昏厥了過去,而那個獸人拿著手中的那塊肉,耀武揚威般像周圍展示著。

洺的拳頭緊握,手指深深嵌入了掌心中。「獸人……獸人!」眼楮里溢滿了紅絲,心中充滿了殺意!獸人!

這還不算完,那個人手又開始鞭打著女人,吆喝著指指昏過去的男人,又指指女人,再指了指嘴,做了一個咬的動作。哪怕不會獸語,洺也看懂了,這是讓女人吃掉這個男人!

洺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只剩下了一刻渴望殺戮的心!「殺光他們,殺光這群獸人雜種!」

加基里德感受到了洺的滔天煞氣。

「冷靜啊!」他開始有些後悔剛才還是讓洺看到了這一幕,感覺擋到了洺的身前。

「讓開!」

「洺!冷靜!」加基里德雙手按住洺的肩膀,說什麼也不讓他過去。

「讓開!」

「你這麼做事害了所有人!」

「難道就讓我這麼眼睜睜看著同胞受苦嗎?」

加基里德一拳把洺打倒在地,也不管旁邊的獸人反應,對洺地吼道︰「洺!這仇你可以回到戰場上,去哪里不能替他們報啊!你要是死在了這里,什麼都是空話了!」

那個女人死也不願意吃那個男的,被一群獸人玩弄了一番之後手起刀落處決掉了,有個獸人走出來,把男人和女人分成了好幾塊,看來是打算每個獸人拿一塊回去吃掉。

洺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只余下不能為力的自責和悲憤,第一次,洺感覺到自己是多麼想要能夠有萬人敵的實力,殺光獸族!但是此時此刻,他只好,也只能隱忍。

總有一天,我要踏平這里。洺在心中發誓,這不僅是自己的誓言,也是對所以被獸人俘虜的奴隸的誓言!

有一部分獸人注意到了洺這里的情況,加基里德上去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搪塞了過去,帶著還在痛苦和憤恨中的洺還有家德家威,加基里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尋了一個落腳的旅店。

房間里,加基里德在開導著三個人,這是心病,如果不治,之後肯定是一大阻礙。加基里德暗罵自己怎麼沒注意到人類在獸族中的處境,發生了這種事。

好在他們也都是明白人,讓他們痛苦一陣發泄了一番之後,把這份仇恨放在了心里,不至于影響到後來的行動。這次出來,也有一定成分是屬于加基里德的入團投名狀,發生了這種事,他也覺得不好受,希望之後能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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