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更)機械異教徒23︰更新時間︰24-4-222:52:55。洺的眼前黑了短短的幾秒,卻像沉睡了幾百上千年,每一次胸口的起伏都是如此艱難,難到洺不得不傾盡全力,忍住劇烈的疼痛去完成它。小說。更
黑暗中,洺似乎听見有誰在爭吵著什麼,還有一個女孩柔弱的哭聲。72663
洛洛是你嗎?
我……
好想你……
緩緩睜開眼楮,洺發現眼前是一只穿著由金屬鑄成的靴子,那只靴子的主人惡狠狠地看著洺,似乎要把他這張臉蹋個粉碎。眼楮是心的窗戶,透過這扇窗,往往可以發現很多,比如說因為嫉妒而產生的仇恨。瓦萊爾喪失了理智,告訴自己,他是擅自闖入二皇子領地的,哪怕是伯爵,也可以殺了。
金屬的靴子,帶著狂風暴雨般的氣勢,如它的主人一般,充滿著殺氣,死命地踩了下來。這一下洺亡魂大冒,原本有些暈乎的腦袋頓時就清醒,趕緊往旁邊一滾,這一腳踩空了,卻直接把地磚踩得裂成了一個個小塊。
洺站了起來看著如因為被搶走了配偶而嚎叫著的魔獸一般的瓦萊爾,心里煩躁不安,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引來別的獸人。
「瓦萊爾,我不會讓你傷害他的!」
紗耶香站在了洺的跟前,毫不畏懼的看著癲狂的瓦萊爾。陷入愛情泥沼中的女人,無論有多麼的懦弱,都會變得勇敢。即使那個男人,也許並不喜歡她?
「香香,你讓開!」
瓦萊爾的目光變得溫柔,但是含著一眼難以盡收的無盡悲傷,就像將要決堤的長江大河,濤聲咆哮,吞沒一切。
「……」紗耶香沒有說話,卻用一個堅定的搖頭作出了回答。
「這個蠢女人。」這是阿拉斯特爾對她的評價。
「阿爾比昂!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本事!」
洺笑了一笑,從背後伸手摟住紗耶香柔軟的腰肢,把她抱到了一邊,「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紗耶香小臉紅了紅,看到洺沒有事,松了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有多危險,用著蚊子叫般細小的聲音提醒道,「你要小心哦。」
洺寵溺地捏了捏紗耶香的臉,「我知道了。」
這一系列舉動也成功激怒了瓦萊爾,他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
「我要殺了你!」
瓦萊爾驟然化作一道殘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洺的面前,洺早有準備,托伊費爾向前探了出去。洺本以為在這種速度中,瓦萊爾必定難以反應過來,卻不料,哪怕是失去了理智的瓦萊爾,也不是洺能輕松抗衡的。瓦萊爾一側身,右手握住了洺勝過來的托伊費爾的手腕,左手手肘毫不猶豫地給了洺一下肘擊,這一擊砸中了洺的鼻梁,鼻腔中的血立馬就流了出來。趁著洺被連續的兩下打蒙的時候,瓦萊爾向後一跳,淺淺一蹲,飛起一腳,把洺踢飛了出去,然而在空中,他還不放過洺,欺身上來,雙手架住了洺的身體,膝蓋重重地頂在了洺的後腰上。
「啊!!!!!」這一聲並不是洺因為過分的疼痛而發出的慘叫,而是紗耶香,心在劇烈顫抖的聲音。
瓦萊爾依然不想放過洺,他把洺拋棄,旋轉一圈,用那條看似毛茸茸的狐人尾巴,如鋼鐵的鞭子一般抽在了洺的身上,把他再一次打飛。
「你不是很厲害嗎?嗯!?」
瓦萊爾指著跌落在牆角的洺。洺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淤血,視野也變得模糊,盡管只是交手了幾招,但是除了拼比力量的那一下,洺可謂是被完虐了,是啊,光有力量又什麼用?現在只得到一個遍體鱗傷,將至于死的結局。
阿拉斯特爾無奈地說道︰「小子,用你的氣血本源吧!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只有一擊。」
洺的呼吸非常微弱,全身上下都像在被撕裂一般。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氣血本源,用一點少一點,不像普通的精血可以恢復,它就和魔力本源一樣。
「你還在等什麼?這樣下去會死的啊!」
「你……你覺得……咳咳……我之前做的事情都是……都是白做的嗎?」
「你倒是快說啊!有什麼計劃,都這個時候了,快告訴我,能幫上什麼忙?」阿拉斯特爾很著急,洺要是死了,他面臨的麻煩會很多,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會陪葬。
不過阿拉斯特爾得到的答案依然是緩慢的搖頭。
「我要殺了你,哈哈哈哈,我要殺了你!」瓦萊爾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勝利者往往就是有這樣的權力,去享受失敗者的恐懼。
又一次,紗耶香又一次站在了洺的身前,張開雙臂,嬌小的身軀,努力地想擋住瓦萊爾看向洺的視線。
「香香……」
「我不許你那麼叫我!你的榮耀哪里去了,以前的你哪里去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新的阿爾比昂伯爵,我不許你踫他!!」
「香香,你到底喜歡他什麼?」瓦萊爾走了上去,想要拉起紗耶香的手,卻被她躲開,他不想逼得太緊,只好看著她的憂傷的雙眸。兩個人站得並沒有很遠,但是距離卻像隔了重洋的兩岸。
紗耶香回頭看了看那個虛弱至極的男人,心疼的流出了眼淚,帶著哭腔沖著瓦萊爾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會允許你傷害他的!」
「香香,我喜歡你,一直都是,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是。」
紗耶香急促地搖了搖頭,她的身後可是有一個她喜歡的人在看著呢,雖然他傷得連眼都不太睜的開,但是和另一個男子說著這樣的話,她本能地覺得這是一種可恥的背叛。
瓦萊爾清楚地感受到了來自紗耶香內心深處的反抗,原本碎裂的心,更是變成了肉眼都觀察不到的粉末。她拒絕了?她拒絕了?
順著紗耶香的眼神,瓦萊爾似乎找到了問題的根源,他的內心一沉,悶聲道︰「好啊,不過希望你別攔著我殺了他。」
「不可以!」紗耶香鼓足了勇氣,從懷里拿出了一顆藥,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含在了嘴里,瓦萊爾根本來不及阻止「你想殺了他,就從我尸體上跨過去!」
「香香,你這是何必呢?你死了,他也活不了。」
洺雖然閉著眼楮,卻是在積蓄作為最後一擊的力量,五髒六腑的血液,都暫時地被征調了,為了適應這種身體狀況,洺只能慢慢來,還好紗耶香在幫他拖延時間。與此同時,他也是在听著他們兩個的話。沒想到瓦萊爾竟然沉了下來,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這句話的殺傷力非常大。紗耶香一定不會想讓洺死,于是瓦萊爾乘機提出要求,讓紗耶香不要沖到,他靠上去找機會讓她把藥吐出來,接下來,以他的實力,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果然,紗耶香中了瓦萊爾的圈套,「反正我不許你殺他!」
「好好好,我不殺他,但是你先把那顆藥吐出來。」
瓦萊爾口頭上做著承諾,卻不聲不響地在靠近紗耶香,他必須保證一擊成功,就算他再快,在不傷害紗耶香的情況下,也做不到在這樣不能伸手就能差不多夠到的情況下阻止她吞藥。他雖然有著極快的速度,甚至可以只留下殘影,但是,再快的速度,也是會給人反應時間的!而這點時間,便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紗耶香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落入了計劃中,完全沒有感覺到瓦萊爾在挪動著步子,接近著她。而此時,瓦萊爾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紗耶香身上,畢竟一個被打殘的洺,完全造不成任何威脅。
還不夠啊!還不夠!洺把除了保證生命延續以外的所有血液都調集到了托伊費爾之上,可還是不夠,托伊費爾的眼認識不願意睜開,就差一點血啊!洺並不是不會吸取經驗的人,他承認在體術上會再一次被瓦萊爾**,但是他也在腦海里演變了千萬遍,既然體術不行,那就強行貼上去以命搏命,哪怕兩敗俱傷,只要沒有傷到要害,瓦萊爾的血液就可以幫助他恢復一點傷勢,更有機會逃出去!
可是就差那一點血,該從哪里來?洺從未感覺過有如此強烈的,對于鮮血的渴望。忽然間,洺好像嗅到了香甜至極的味道,那味道像是癮君子割舍不掉的羽藍,讓洺如此沉醉,無法自拔。循著香味飄來的方向猛然一看,卻是從紗耶香身上發出來的。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的,是不是?」瓦萊爾的勸解有了作用。
「那是當然了,我永遠都是你的瓦萊爾哥哥,你喜歡他,那我祝福你,我放你們離開,你別做傻事就好。」
紗耶香猶豫了一會,一張口,一顆乳白色的藥丸從嘴里吐了出來。瓦萊爾長吁一口氣,上前抱住了紗耶香,根本無視她的掙扎反抗,閉著眼,仔細地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以及迷人的芬芳。
突然,瓦萊爾感覺到紗耶香沒了反抗,而自己的胸口處有一股溫熱粘稠的液體留了下來,再之後就是月復部猛烈的疼痛!他定楮一看,洺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紗耶香的身後,那只古怪的大手貫穿了紗耶香的胸腔和他的月復部。
「這……這不可能!」
洺的眼楮在有些幽暗的過道中泛著紅光。
「你也不過是掉進了愛情里的傻子。」
洺的手抽了出來,帶出一朵朵血花,綻放在他的身上。
瓦萊爾的一切心思都放在了紗耶香的身上,以至于洺拼盡全身血液的快速貼近他也沒感受到。本來以洺的狀態,根本無力破開瓦萊爾強悍的**防御,可是洺現實穿過了紗耶香,用她的血注入了托伊費爾,而托伊費爾也睜開了眼楮,順勢,穿透了瓦萊爾。
至此,兩個狐人倒在了地上,瓦萊爾的在死前的眼神中只有仇恨和不敢置信,而紗耶香的目光卻讓洺心中一顫。那道目光很熟悉,曾經洛洛也那麼看著他,而現在,紗耶香哪怕是死了,也沒有一點的怨懟,依然是那麼的純淨和信任,還有一些淡淡的幸福。她不會不知道是誰殺了她,她只是不想回頭看一眼,她希望,洺在她心里永遠都是那個騎著巨龍的皇子,告訴她,我會保護你,此生,來生。她不願意去相信,自然也不想再去看。
她只是個獸人……
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抱起了已經停止了呼吸的紗耶香,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喂喂!小子,好不容易能走了,你又要去哪?」
「我要回一趟那個房間!給我指路!」洺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
一切都還是離開時的樣子,看來這個地下室很重要巡邏的獸人有,卻專門負責一個區域,因此還沒有被發現。
洺抱著紗耶香走了進去,雖然他不太懂藥劑學,但也一眼就看到了防腐的藥水。給紗耶香簡單地做了處理之後,她找了一件干淨的衣服套在了她身上,把她抱到了**上放好,這里沒有被子,洺用那塊大黑布蓋住了紗耶香的尸體。至于福倫比爾的尸體,則被洺扔了出去。
洺用那只殺了她的手,輕柔地拂過紗耶香俏麗的臉龐,合上了她的眼楮。紗耶香是個安靜柔軟的女孩,現在也很安靜,就像是之前靠在洺背後那會一樣,這不過這次只是睡著了。
「對不起。」
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是因為荼毒了一條無辜的生命嗎?不過她的命本就屬于洺不是嗎?更何況,她是個獸人……只是個獸人。死在洺手里的獸人還少嗎?
可是,還是對不起。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如此,一開始就殘忍地決定了很多東西。
洺走出門外,小心翼翼地關上了門,似乎害怕打擾到里面那個女孩的沉睡。
門縫里,那幅畫依然在張牙舞爪,手腳,軀干,每一個部位都應有盡有,穿著雪白的長紗,那是獸人結婚時候才會穿的一種衣服。畫上唯獨缺少了一個部位,一顆有著紗耶香一樣臉龐的頭顱。
「走吧,阿拉斯特爾,告訴我出去的路。」
洺無法再戰斗了,只剩下了跑的能力,渾身上下都在烈火中炙烤一般疼痛,要不是血液修復了斷裂的骨頭,說不定連行動也很困難。
對不起,紗耶香,對不起。自始至終,我都只是想要利用你。
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里。
機械異教徒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