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異教徒67︰更新時間︰24-6-2923:22:3。獸皇死了,在這接連了三天漫天的大雪中,像是被凍住那般死去了。那麼突兀,這個噩耗就像是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和沙塵暴,所有獸人都沒有心理準備。說.b。更
獸皇的死因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便要下葬了,一則王室的下葬時間不宜過遲,二來,獸皇的死因在眾多獸人的心中早有了定論,那便是暗月殺的。雖然是獸皇的身上沒有一絲的外傷,也沒有中毒的痕跡,但要是大家都說是暗月殺的,便是了,這才符合大家的政治利益。政治掮客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為他們撈取政治資本的機會的,哪怕對象是個死人。74959
第三天,雪依然籠罩著這一片荒漠中的綠洲,像是一顆明亮的珍珠蒙上了塵土。
「這是先祖的悲傷嗎?」盧庫魯斯悲切地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白的雪花,看著它融化在手心中。
蘇姆斯圖爾特少雨,更不用說在干旱的冬季了,可是這場雪實實在在地下了三天,整個蘇姆斯圖爾特都沒淹沒在大雪中,這是自古以來都極其少見的天氣,上一次有記載的時候,可以追溯到前德拉諾大帝時期了。
積雪已經沒過了大多數獸人的大腿,要不是早就發動人力清掃出了一片道路,那去後面山上的路可謂是寸步難行。
所有人都希望早早把這件喪事了解了,可以盡快地,全身心地投入到權力爭奪中去,畢竟獸皇還未下葬便公開奪權,那吃相也顯得太難看了。
長長的送行隊伍走在冰雪中,在列的有貴族臣子,也少不了獸皇的那幾個好兒子,至于皇親國戚?早在獸皇登基的時候就已經殺得一干二淨了。獸皇座下的皇位沾滿了鮮血,而看獸皇那幾個兒子的神情,這一次恐怕也無法避免血腥。
山上的路兩邊,隨處可以見被暴雪壓垮的房屋,以及凍死在路邊的,衣衫襤褸的獸人。這場雪誰也沒有料到,獸人們的準備工作也不是很充足,王都外面一些大樹都被砍到,拉進城中加固了房子,作為柴火取暖,即便如此,情況依然嚴峻。正值這樣的日子里,獸皇卻又去世了,城堡里幾乎沒有任何與救援相關的政令發出來,畢竟沒了主心骨,而那些有權勢的人,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之後的政權上。至于那些貴族……反正死的都是一些賤民和奴隸,與他們有什麼關系呢?
最多是處于怕雪化後生出瘟疫,每個大家族都負責了一部分,把那些已經被凍死或者已經被凍得半死不活的獸人拉到城外去進行獸道主義毀滅了。當然也有一些家境不太好的,但是勉強能過活的獸人拉了幾具尸體到家里,有著各種各樣的作用。比如當食物,又比如當柴火,在災難和生命面前,什麼約定都是脆弱的。
下雪的時候都如此之冷,雪化時,還會凍死多少獸人是可以預見的。一時間蘇姆斯圖爾特城中,人心浮動。
上山的路,也因為這場大雪變得異常難行。
在遷都蘇姆斯圖爾特之後,獸族的王族的陵墓也就改到了王都後面的那座山的半山腰上。這個地方洺和米莉來過,但是墓地在更高的地方,同樣是半山腰,高度卻有很大的差距,主要是因為這座山過于高了,相對的,把半山腰這塊區域也拉長了。
墓地在半山腰的上部,那里已經在雪線的邊緣,哪怕是不下雪的時候,墓地也是背靠著一片蒼茫的白。
這片雪山一直是狐族的聖地,是他們所敬重的先祖所埋葬的地方,也是許多有身份地位的狐族,最後的歸宿。
和洺踏青而上的那條山路不同,這支隊伍走的是隔了一個斷崖,平時上不來的另一支路,一路上,滿眼是大雪也覆蓋不了,掩藏不住的深色石碑,像一片樹木林立在皚皚的白色中,突兀的有些悲傷。
獸皇最大的兒子,墨提斯,根據慣例,捧著獸皇生前的隨身寶劍,走在第一個,他的悲傷怎麼也掩飾不住潛藏在眼里的笑意,和躍躍欲試的沖動。雖說繼承皇位不看歲數大小,可是早一年出生就意味著早一年能接觸那些大勢力,取得他們的支持,這就是優勢。
「父王,你可算是去了,王位就交給兒子吧!」
和墨提斯有著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獸皇有六個兒子,一個女兒,除開那個已經被洺殺死的二王子福倫比爾,以及還遠在西南的米莉,前來送行的就只有五個兒子,這五個兒子又都是各懷鬼胎。雖然米莉和獸皇比較親近,可是內心中也存著一絲絲的隔閡,這就是王族的悲哀啊,家族的利益,怎麼讓家族延續下去,把持皇位,是他們考慮的最多的事情。因此,他們認為只有靠著最原始血腥的陰謀詭計,最殘忍的方式,骨肉相殘後剩下的那一個登上皇位,才是對整個家族最負責任的做法。
大早上出發,等快到陵墓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即使陽光透過暴風雪吝嗇地投了一點光亮下來,山上的能見度依然差得不行,路上已經有一些掉隊的獸人失蹤了。這種天氣上山,就算是獸人也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危險,大自然的力量你可以抵御,卻無法抗拒。
眾獸人不由的後悔起來,要不是該死的不許帶任何武器上山的規矩,在這種天氣下可是能不知不覺干掉不少對手,還可以推卸給惡劣的天氣。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了頭,就再也停不住了,不少獸人打量起身邊的獸人的眼色都變了,整個隊伍被一種怪異的氛圍籠罩著。
要不是有一個認路的祭祀在,在這樣的天氣里,沒有個領路人,馬上就會迷失在這里了。
在稍作休息,又行了一段路之後,眾獸人竟然走出了暴風雪,一時間刺眼的光芒晃的所有獸人都睜不開眼。
一個全由潔白的大石頭壘成的廟宇出現在了眾獸人的面前,這里便是狐族先祖的所在地,也是王族墓園的中心。廟宇的門口,一個長白發長白須的老狐人拿著一根老舊的掃把清掃著不知從哪來的落葉,這附近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叢,這樹葉從何而來?
墨提斯走上前去問道︰「老人家,您這是……」
那老狐人抬起頭,看了看長長的隊伍,隊伍中那具華貴的棺槨,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獸人,心中了然,低下頭一邊繼續掃地一邊淡然道︰「我在清掃罪孽。」
要是換成平時,這樣的老頭在他面前裝神弄鬼,他早一刀劈上去了,尊老愛幼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大多數獸人也缺乏這種理念,實力就是別人尊敬你的資本。
但是現在墨提斯不敢,並不是怕身後的人,也不是怕落人口實,只是這個老頭是在這座廟宇前掃地的!能是普通獸人麼?于是,墨提斯耐著性子問得更仔細了一些︰「我是當代獸皇,安提奧普•米奈希爾之子,墨提斯•米奈希爾,如今我父王已經過去,希望能回到先祖的懷抱中,不知老人家可否行個方便?」
獸皇的棺槨是在廟宇外面的諸王之地下葬的,可是有個重要的儀式,尸體必須到廟宇里接受先祖的祝福,才能庇護後世子孫。
那老狐人抬起頭來,伸出三個手指說道︰「廟宇里有三個規矩,非狐族人不得入內,非死者直系親屬不得入內,由于廟宇聖潔,一次只許一個獸人在我的陪同下進去。先祖會對那個獸人有一番歷練,也會賦予他力量,當年,正是安提奧普進的廟宇。」
墨提斯听言喜道︰「多謝老人家指教,那就由我陪父王進去吧!」
「我說大哥,怎麼有好事總要落在你頭上呢?」
墨提斯身後一個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說話的正是四王子,阿爾克邁納。
科農、馬可已經阿格西勞二世自然也跟著來了,他們見有好戲看,趕緊帶著手下退開幾步,並且有意一般,把獸皇的棺槨放置在了廟宇前。
墨提斯厲聲道︰「老四,我比你們年長,父王的劍也在我手中,證明了對我的寵愛,由我陪著去有什麼不合適嗎?」
「父王生前可沒怎麼正眼看過大哥啊!」阿爾克邁納剛要開口駁斥,有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墨提斯看到站出來的人,登時大怒︰「歐羅巴!你以前就時時和我做對,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大哥,你我可是同胞兄弟,這麼說可不好吧?我記得父親生前有好的東西總是留給我,我替大哥去,那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也不見得,有好東西,不是都留給了瓦爾克了嗎?」開口的是托德,獸皇的第五個兒子,他所說的瓦爾克是獸皇的小兒子,瓦爾克生性膽小怯懦,對王位沒有絲毫的意思,平時只喜歡看書罷了。獸皇雖然看不起他,但是卻愧于把他生在了王室中,因此有些好東西,不是給米莉就是給他了,連福倫比爾在這一點上都不及他。
听到托德提起瓦爾克,眾獸人都把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那個文弱的獸人,科農則是幸災樂禍地笑著想到,這瓦爾克恐怕要成為眾王子立威的犧牲品了。
「瓦爾克,你想去送父王最後一程嗎?」托德露出了一副充滿著哥哥氣息的笑容,對著這個年輕的虎人問道。瓦爾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畢竟獸皇生前對他確實很好,可是他馬上又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搖了搖頭,可是就這一點頭,已經給他的生死蓋棺定論了。
「我不介意送你去和父王同行的。老六!」
墨提斯開著恐怖的玩笑,把瓦爾克嚇得渾身發抖,幾乎暈過去。
見到這情形,墨提斯開懷地笑了起來︰「我說老五啊,你挑撥離間的功夫還得練幾年啊!」
機械異教徒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