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牙情緣 第十二章 **分子

作者 ︰ 秋風寒月9

聶廣勝和朱翠葉邀請了幾個親友,在家里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婚禮,雖然談不上浪漫和隆重,但卻是溫馨的。聶廣勝總算有了一個歸屬感,工作之余回到家里,幫著朱翠葉上地里勞動、干家務,覺著踏實,有著一種淡淡的愉悅感。朱翠葉的性格也變得比以前開朗了,一種由衷的幸福悄無聲息地掛在臉上,她現在有了一個當干部的丈夫了,他知道疼她,她的苦日子可算是到頭啦。

樊彩花對母親的這次婚姻開始是有些抵觸情緒,後來她發現母親是鐵了心要和那個姓聶的過日子,也就默默地認可了;當他意識到母親和聶廣勝的結合不但可以改善她家的經濟狀況,還十分有利于她和余光曉的婚事,就開始慢慢地支持了;她每次看到母親和那人親熱的樣子,心里就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她不自覺地開始留意母親和那個男人的舉動,有幾次夜里她被母親房間的動靜聲弄醒,偷偷地從門縫里看到他們月兌得精光,那男人爬在她母親的身上干那事,她母親在下面不停地動著**,嘴里喃喃地說著︰「受活﹙1﹚死了,受活死了!」樊彩花被母親的興奮所感染,悄悄回到自己的房子,只覺的自個的的陰部那里有些癢癢的,他想起了余光曉,後悔他們過去在一起的時候還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這層秘密,早知道這樣好他們也會樂呵樂呵。此時她多麼希望有一個強壯的男人在自己的身邊,她會不顧一切地撲過去,也月兌光了他的衣裳,抱緊他干那事。等那陣子狂野過去後,她為自己剛才的念頭感到一陣子臉紅,真不嫌忿﹙2﹚,不要臉的東西,你如果這樣了,咋對得起柱石呢?

翠葉好上以後,就把很多注意力移到她的身上。她雖然談不上漂亮,沒有那些胡里花哨,但卻實受受用,他不嫌自己犯過錯誤,更不會拋棄自己,盡心盡力的伺候好自個的男人,這些都在一定的程度上舒緩了他被迫辭職後的失意和沮喪的心緒,他的心情得到了一定的安頓。

清明剛過,縣上在群眾堂召開全縣的機關干部、文化界、衛生界、教育界、工商界人士大會,新任的縣委書記作動員報告,號召大家寫大字報,給黨組織提意見,提出「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口號。回到單位後,書記、社長組織大家座談,動員人人鳴放,寫大字報,誰寫得多、寫得尖銳就表揚誰。提出「苦戰一晝夜,寫夠一百篇」,鼓動大家盡量多給黨組織提意見。看見大伙都默不作聲,書記就一一點名叫人說,前面的幾個人吭哧著敷衍過去,輪到聶廣勝跟前,聶廣勝向書記擺擺手,意思是沒有啥可說,可書記說,你是老黨員、老革命,對黨的感情最深,你不對黨交心,誰對黨交心。聶廣勝經不住書記和社長的動員鼓勵,心里想道,自己反正已經犯了錯誤還怕什麼,說了就說了,就站了起來面對與會者言道︰「我們**黨員也是人,就應該有良心,在革命戰爭年代,人民群眾用生命和鮮血保衛我們的同志,自己舍不得吃也要給我們的戰士吃。如今我們的革命取得了勝利,我們應該不應該照顧一下那些生活實在有困難的群眾?」他停了一下,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平靜了一點,繼續說︰

「我們有些領導干部,認為如今生是**的天下,自己也當了干部,忘了群眾,一天想的不是怎樣做好工作回報人民,而是把眼光盯在自己的官位上,想法把自己的官弄大,這讓老百姓怎麼看我們,歷史怎們評價我們!」他漲紅著臉還要往下說,坐在他身邊的一位與他平時關系較好的干部拉了他一下褲腿,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他便倉促收了尾坐了下來。

事隔不久,這天聶廣勝接到召開黨員會議的通知,他按通知的時間、地點到達區上時,會場已坐滿了人,不光有黨員,還有申請入黨的積極分子。當他在中間預留的一個空位坐下後,縣上反右領導小組成員區委書記李國豪宣布︰「今天我們集合起來,批斗聶廣勝。他有很多反黨言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階級異己分子,他自恃曾對革命有功,犯了錯誤不思悔改,借機攻擊我們的黨沒有人性、攻擊領導干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的話音剛落,其他人就象炸了營一樣高呼口號。他事先沒有一點思想準備,頓時腦子里一片空白,接著開始揭發他的反黨言論,進行批斗。第一個揭發他的就是曾經追求過他的戀愛對象,然後一個接一個地發言批判,會一直開到中午。被批斗的十幾天後,正式處分批下來了,聶廣勝是右派分子4類。

原來這次進行的整風補課,黨內規定各單位右派比例必須達到5%左右,不獲全勝,決不收兵。召賢區由于沒有完成任務,就將他的材料報了上去,沒想到縣上特別重視這件事,指示必須對聶廣勝進行批判,沒多久聶廣勝就被派到駱儻水庫上勞動。

這駱儻水庫是依山而建的一座中型水庫,施工人員主要是從各鄉、各社抽來的民工,縣上把從各行各業的右派分子集中起來編成一個營,叫「勞動改造營」‘簡稱「勞改營」。吃的主要是玉米面、摻和南瓜、蘿卜和野菜,根本吃不飽。大壩逐漸增高,運土的勞動強度越來越大,雖然聶廣勝是受苦人出身,但一則負過幾次傷,二則年齡也有些大了,推獨輪車非常吃力,一趟下來精疲力竭,有時翻車、摔跟頭。後來吃飯和勞動掛鉤,推一車土到壩頂,領一個簽,吃飯時兩個簽給1個窩頭。身體不行的得簽少,就更吃不飽,惡性循環。聶廣勝由于長期吃不飽,又不見油水,所以渾身沒有力氣,有時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一個月下來瘦得不成人樣了。

朱翠葉背著一個包袱,里面是用從自己嘴里摳下的白面烙下的幾張燒餅和丈夫換洗的衣服,她趕了接近兩天的路終于到了水庫工地。當看到眼前這個眼球深陷、蓬頭垢面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時,她一下子就驚呆了,拉著聶廣勝的手兩行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她背著聶廣勝找到「勞改營」的營部,那些人對她還算客氣,雖然拒絕了她替丈夫在工地上勞動的請求,卻別外開恩給了聶廣勝兩天的休息假,並給供應伙食。

連綿的秋雨如泣如訴,民工們都回去了,留下勞改營一邊防止未完工的大壩發生意外,一邊學習寫思想匯報。連綿幾天的大雨使水量大增,預計可能要發生山洪暴發,工程指揮部要勞改營全體人員冒雨搶修大壩。聶廣勝他們挽著褲腿、光著腳丫,披著簑衣,在大壩上進行著緊張地勞動,半下午時分,山洪以排山倒海之勢爆發了,猙獰地把大壩撕開一個大口子,正在大壩中間的聶廣勝和十二名工友連同大壩一起被卷入渾濁的洪水中,生死難卜。

注︰

受活——方言,舒服的意思。

忿——方言,害羞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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