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牙情緣 第四十章 夫杳子丟

作者 ︰ 秋風寒月9

那天樊彩花套磨子﹙1﹚從外面回來,看見家里的門大開著,兒子明華坐在地上哭著,丈夫不見了蹤影,她顧不得拍打身上的面粉跑到街上,鄰居告訴她余光曉剛才被一伙人拉走了,她一下子懵了,丈夫會被那一伙造反派弄去?

她哄乖了兒子,坐在家里仔細地想了一會兒,她猜想一定是楚敏亮那狗日的嫌那天她丟了他的人、抓破了他的臉,心里回火﹙2﹚不下去才來報復的,她就將兒子臨時托付給鄰居照看,自己徒步向河口公社走去,二十多里的路她走了將近一晌。

河口公社已經是工聯的一個據點,楚敏亮如今就坐鎮在這里,公社里的原有的干部除了幾個追隨楚敏亮的以外統統被趕了出去。樊彩花看到大門關著,想推開走進去卻被兩個陌生的人擋住了,樊彩花說她找自己的男人,那人根本就不理她的茬,氣的樊彩花又哭又鬧,大罵楚敏亮,話罵的越來越難听,不大工夫楚敏亮從里面走出來,指揮手下的人將樊彩花拉到公社的院子里,捆到一顆白楊樹上,用毛巾塞住她的嘴,楚敏亮這時站在她面前,臉上抽搐了兩下,對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ri你都沒有精神,我還嫌你人丑、pi不干淨!」樊彩花听的清清楚楚的,掙扎了一會兒。楚敏亮一直將樊彩花綁到天快黑了,看到樊彩花的頭已經低下了,也不亂動了,才將她解開,樊彩花一時癱倒在地上,楚敏亮叫他的手下用汽車將樊彩花送走。

樊彩花被兩個男人抬上汽車,車走沒多遠,這兩個一老一少的男人就抱怨開了楚敏亮,那個年齡稍大一點地說︰「你看咱們隊長把這好的婆娘綁在樹上胡折騰,不知道我是個老光棍,跟著他們出來就是為了投個樂呵樂呵,咋不知道把她賞給咱弄弄,真格是……」

樊彩花這會兒緩過精神,她不知道把她往那里拉就坐起來,喊著叫停車,那兩個男人就一左一右地死死地摁住她,等她消停了下來後,那個年老一點的就對著另一個耳語了一下,兩個人嘿嘿一笑,那個年少地就叫停下車,坐到了前面的司機樓里去了,這個年老一點的就對樊彩花說︰「你乖乖的我就把你送回家,你不听話我就把你掀下去,弄死你!」說著就摟住樊彩花的腰,樊彩花盡力反抗,可她一天了滴水未進,沒幾下子就沒力氣了,那男人就把她摁倒在車廂里,模她的女乃又親了她,接著月兌她的褲子,樊彩花晃動著身子不讓月兌下,當那老男人月兌下自己的褲子準備干事兒的時候,樊彩花當即坐起來用雙手揪住男人那玩意兒,疼得那老男人哭爹喊娘,連喊著饒命。坐在前面的那位同伙也不敢貿然,唯恐再惹惱了這個紅了眼的母夜叉會廢了那個男人,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將她送到了家門口。

樊彩花進了家門快速地關上了,背靠著門傷心地哭了,直听到鄰居阿姨的敲門聲才抹掉了眼淚。

鄰居家姓寇的姨,她的婆婆曾經是余家的佣人,余光曉的大女乃女乃待她家不薄,余光曉的親女乃女乃邢春華和她的婆婆是好姐妹,上輩子人留下話來,余家有恩,如果遇上了難一定要盡力幫忙。這位寇姨是听到了門口的汽車聲才出來看到樊彩花回來了,就過來問問情況,看到樊彩花驚魂失落的樣子,她知趣地就沒多問,給樊彩花端過來了一碗玉米疹子稀飯和一碟子漿水菜,樊彩花吃後衣服沒顧得月兌就睡下了。

樊彩花迷迷糊糊地睡到後半夜被一陣子的惡夢驚醒了,只見余光曉被五花大綁著,突然從他身後沖出一個拿著大砍刀的人,掄起大刀就要砍到他的頭上,她急得大叫叫不出聲來,想跑過去卻怎們也跑不動,驚恐的她出了一頭的汗。好不容易醒來後,她又想起自己的男人,他如今到底在哪里?有沒有受罪?是楚敏亮還是楊文彪在禍害他?還是好心人救了他?她無法得出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她的心象油煎了似的痛苦。她的命好苦呀,丈夫好不容易收了心和自己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才幾天就出了這檔子事,她想的腦袋都疼了,索性躺下來不想了。可她突然又想起白天的楚敏亮了,特別是那狗日的罵她的那句話,一想起她再也睡不成了,「騰」地坐了起來,恨不得扒了那豬日的皮,剜了那驢日的的眼!還有在汽車上那個賊日的男人,她一想起那個狼配下男人的熊樣覺得有點搞笑,無意間她的手模到了自己的,她默默地告訴自己這里只有她的男人柱石能來的地方,別的男人是不能踫的。

第二天樊彩花門都沒開,一直呆在家里,兒子明華想出去玩玩也被她呵斥住了,她心里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干什麼,不該干什麼。

第三天黃昏突然有人敲門,樊彩花臉上緊繃繃的、心又攥了起來,不敢開門。當問明了身份後才知道是小汪。

小汪一進門就對著樊彩花說︰「嫂子,你人咋了,咋成了這個模樣?」樊彩花顧不得正面回答小汪的問話,急急地問道︰「你知道我家柱石在哪兒嗎?」

「嫂子,你別急了,我就是專門為這件事情來的。余書記那天被那伙人弄傷了住進了醫院,不敢對外聲張,怕楊文彪他們再來找事兒。」

「柱石他傷得重不重?傷了哪兒?誰在那兒管他?」樊彩花連珠炮似的接連發問,小汪盡量往輕里說,以減少對她的刺激。

听完小汪的回答後,樊彩花不由得抹起了眼淚,她提出要去看看丈夫,小汪搖了搖頭對她說︰「你家周圍很可能有工聯的探子,你如果去的話不是害了余書記麼?」

小汪走後,樊彩花的心稍稍放下了,她注意觀察了自己家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沒有發現小王說的那種可疑的探哨,她開始埋怨起自己的粗心了,怎麼不多問問丈夫受傷的具體情況呀,他吃得好不好?換洗的衣服咋弄?她開始攢雞蛋,給自己那只心愛的大紅公雞加食了,她想等小汪下次來的時候如論如何要問清丈夫住院的地方,她就把雞蛋煮熟,把大紅公雞殺了炖好偷偷地給丈夫送過去,好叫他身上的傷好的快些。五天過去了,十天過去了,小汪沒有來,半個月過去了她盼望小汪的眼楮好像都斜了,她出門去找小汪,漫無目標地走了一天空手而返,她又開始煩亂了起來,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吃不下飯,偶爾就把火發在兒子身上。

一個月後,樊彩花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她懷疑丈夫可能出了大事兒,是小汪故意不給自己說實話,不然的話小汪怎麼這段時間老是不露面呢!她也去了縣上的幾家醫院,里面都亂糟糟的,根本就找不到丈夫的蹤影。丈夫是她的天,丈夫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有時候恨他、反感他,丈夫一旦不在了她想的都是他的好,她一閉眼想到的是丈夫的模樣,一睜眼看到丈夫用過的東西就睹物思人,丈夫如果真的出了大岔子自己活著還有啥奔頭,她要孤注一擲地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丈夫,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次日清晨,樊彩花把兒子明華托付給寇姨,自己徑直來到工聯的大本營的門口,兩個崗哨攔住了她的去路,她說要找楊文彪,崗哨一盤問就一口回絕了,她硬往進闖,那崗哨急了就對著她的腳下開了兩槍,打的地面石子、沙粒四濺,嚇得她腿直打哆嗦。她退到後面的大路上以後就大聲叫喊楊文彪的名字,後來就開始罵開了,罵的聲音越來越大,不大工夫從里面走出來兩個人走到她跟前,不容分說掄起手中的皮帶就抽,樊彩花急忙跑開了,那兩個人也不追趕就回去了。

這時的樊彩花又氣又急、又惱又恨,她又走過去撿起石頭、磚塊扔過去,一邊扔一邊罵,正當她干的起勁的時候被三四個彪形大漢拉進大門里的一個小房子,一個滿臉胡茬的對她說︰「你球沒挨零醒,跑這兒找來了,我真想叫幾個弟兄們賊﹙3﹚死你!」樊彩花回罵了一句,那人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的樊彩花眼冒金花,他們把樊彩花裝進一個麻袋就要踢打,另一個說︰「女人家家的,嚇唬嚇唬就行了,不要下手重了。」

樊彩花不多時被抬著出來了,扔到了馬路邊上,附近的幾個人看那伙人走了才圍了上來,樊彩花只覺著頭發沉、渾身發軟,大家七手八腳地將她抬到鋪著柴火的地面上。

听到好心人送來的口信,寇姨叫自己的丈夫和另外的兩個鄰居人趕來用架子車將樊彩花運回家里。樊彩花身上多處軟組織受傷疼得不行,寇姨叫來了村上醫療站的醫生開了一些止疼藥和和血止疼的外敷藥,樊彩花不停地作惡夢,口中喊著丈夫的小名。

三四天後她能下坑了,卻經常地發呆,不知想些什麼,一天不說一句話,寇姨又去找醫生,醫生搖頭說,這是心病,無藥可治的。

兩天已沒有看到明華了,寇姨前後找不到,急忙來問樊彩花,樊彩花如夢初醒,哭著喊著找兒子,幾天下來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能找的地方到找了,就是沒有余明華的身影,樊彩花嘴上起了泡,想不起吃飯,顧不得梳頭,站在十字路口,看見一個走過的中年男人就覺著象自己的丈夫,她就喊著︰「柱石,柱石!」跑過去;看見一個小孩走過就好象是自己的兒子余明華,一個人的時候就不住地喃喃自語。人們遠遠地看著她,不住的指指點點。

注︰

﹙1﹚套磨子——方言。用磨子磨面的意思。

﹙2﹚回火——方言。想不下去的意思。

﹙3﹚賊死——方言。弄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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