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詛咒之淵」底下發生的事情,上面的人自然是無從知曉。當石陽雲曦安然無恙地落在深淵底部的時候,黃氏兄弟正帶著沉重的心情趕回天護城。
由于「詛咒之淵」所在的地方距離天護王國王都天護城不過數千里的距離,身為融魂境武者的黃學禮、黃學義兄弟,在全速趕路的情況下,在石陽、雲曦兩人掉落「詛咒之淵」的第二天便回到了天護城的黃家府邸。
回到黃府之後,深感事態嚴重的兄弟兩人不敢多做停留,趕緊前去找黃家家主黃景洪匯報此事。
由于在不久前文斗大會的斗琴大賽中完勝死對頭孫家,不僅狠狠地扇了老對手孫家家主孫浩的臉,而且還令他大出血,割讓了不少利益,所以黃景洪的心情一直很不錯。
再加上,兒子黃維和兒媳紀青煙懂事能干,已經可以獨當一面,幫他處理大部分的家族事務,所以這段時間他的生活顯得很是悠閑。
在修煉上,達到了歸真鏡初期頂峰的黃景洪,因為正處于瓶頸期,短時間內苦修也起不到多大作用,所以並沒有急著閉關修煉尋求突破。
到了歸真鏡這種層次,閉關苦修的作用較之前面的大境界已經大大不如,更重要的是看修煉者的心性心境的磨練,以及對天地間元氣奧義法則的領悟。
有鑒于此,黃景洪選擇了一種比較閑適的、文人雅士的生活方式。平時不是看書寫字作畫便是和好友下棋品茶。
當黃學禮兄弟急急腳地找到他的時候,黃景洪正在和黃琳的父親黃錦山在一起,邊下棋,便品嘗香茗。對于本應該還在護送雲曦一行人回磐石城的黃氏兄弟的提前歸來,他可謂是大吃一驚。
與此同時,看到向來笑口嘻嘻,在他這個家主面前也沒個正形的老頑童兄弟竟然反常地沒有臉帶笑容,而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黃景洪心里有種隱隱的不安感升起。
還沒等黃氏兄弟開口,黃景洪當即開口問道︰「怎麼回事,我不是吩咐你們一路隨行護送雲曦佷女一行回磐石城的嗎?現在才過沒幾天的時間,你們應該還在路上才對啊,怎麼這麼快便趕回來了?難不成路上出了什麼變故?!」
听到黃景洪的問話,原本就苦著臉的兄弟臉色更加難看。////想到自己兄弟二人自命一生英明,如今卻連一個簡單的護送任務都失敗了……一時間,兄弟兩人有點無地自容,愧對自家家主的感覺。
盡管如此,兄弟兩人也知道事態嚴重,人命關天,所以也不敢多做停頓和隱瞞。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由老大黃學禮開口將這次護送雲曦一行回磐石城路上的重大變故完完本本地說了出來。
在看到黃學禮兄弟兩人風塵僕僕地趕回來,一反常態,滿臉憂色,隱隱猜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的黃景洪,心情和臉色已經開始由晴轉陰。而當他听完黃學禮的敘述,證實了內心的不好猜測的時候,早已臉沉如水,怒火滿腔。
只听到「 !」的一聲巨響,涼亭中的石桌連同桌子上的棋盤已經被怒不可歇的黃景洪拍得粉碎。
「混賬孫家,混蛋孫家父子!身為堂堂天護城四大家族的掌舵人,竟然連怎麼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因為這麼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便要置人于死地,還不惜連我黃家也算計在內。竟然在詛咒之淵設伏,分明是其心可誅,想要你們一行人死無葬身之地啊!該死,該死啊!」
雖然對于孫浩、孫乾父子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性子早已有所了解,但是得知他們竟然派出大批高手在「詛咒之淵」設下埋伏,最後害的雲曦和石陽雙雙落入深淵之底,生死未卜,黃景洪還是忍不住怒火沖天,破口大罵道。
「家主,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都怪我兄弟兩人無能,沒有保護雲曦小姐,害得她身陷險境,請家主責罰。」看到向來性格隨和,溫文爾雅的家主竟然不顧形象地拍碎桌子,破口大罵孫家父子,黃學禮也是一陣心驚膽戰,趕緊向他請罪道。
「請家主責罰!」老二黃學義也是跟著老大如是道。
「呼……這件事也怪不得你們,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的,不用過多自責。要怪也是怪我低估了孫家父子的卑鄙無恥,所以才令他們有機可乘!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確定雲曦佷女和石陽小兄弟是否還有生還的可能,如果有的話,該如何解救他們。」
听到黃學禮黃學義兄弟兩人的請罪,深知他們為人,知道他們已經盡心盡力的黃景洪倒沒有怪罪他們,而是道出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大哥,按照二老的說法,雲曦佷女和石陽小兄弟是被詛咒之淵的神秘力量吸到了深淵之下,以詛咒之淵的可怕,只怕他們已經凶多吉少了啊!」這時候,原本陪著黃景洪下棋,之後一直在旁邊靜靜地听著整件事經過的黃琳父親黃錦山,听到黃景洪說要想辦法解救掉下去「詛咒之淵」雲曦兩人,忍不住提醒道。
黃琳父親黃錦山如此說,倒不是對雲曦石陽有什麼偏見要詛咒他們,而是在闡述著一個殘酷的現實。
古老相傳,自「詛咒之淵」被發現至今,就從來沒听說過有誰在掉進「詛咒之淵」之後,還能順利生還,再出現在世人面前的。哪怕是那站在東域大陸金字塔頂尖的虛神境高手都曾葬送在了「詛咒之淵」,又何況是雲曦石陽兩個?
「我看未必,事情或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詛咒之淵雖然號稱咱們元氣武修的噩夢,有一股專門克制我們元力的神秘力量,所以才會連虛神境的元氣武修都難以幸免。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石陽小兄弟可不是元氣武修,而是不修元氣,只修肉身的異類體修士。」
听到自己的堂弟的話,已經冷靜下來的黃景洪既沒有責怪他的直言不諱,也沒有盲目地同意他的說法。不待黃錦山反駁,他接著道︰
「按照黃老剛剛的說法,雲曦佷女和石陽小兄弟之所以最後會掉進詛咒之淵,是因為孫乾挾持了雲曦佷女,而石陽小兄弟為了將她安全解救下來,考慮到自己是體修士,沒有元力,應該不受詛咒之淵的影響,才會想出將孫乾擊落詛咒之淵的解救方案。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沒錯的,身為體修士的他是不受詛咒之淵禁錮元力的影響的。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成功解救了雲曦佷女,而且不受詛咒之淵影響,可以在詛咒之淵正上空浮空而不墜。只是因為後來詛咒之淵陡然發生變故,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他們才掉進詛咒之淵底部。
如此一來,雖然我不知道向來只會禁錮元氣武修元力的詛咒之淵,為何會突然產生一股吸引力將石陽小兄弟和雲曦佷女吸落深淵之底。但是,我有理由大膽假設,身為體修士,本身力量沒有被禁錮的石陽小兄弟,未嘗就沒有落入深淵底部而生還的希望。黃老你說是不是?」
「嗯,因為一開始石陽小兄弟的確沒有受到詛咒之淵影響,能夠帶著雲曦小姐懸浮于詛咒之淵而不墜的。而且,在被那股吸引力牽引下落的時候,在他的奮力抵抗之下,兩人的下落速度並沒有太快。所以我們兄弟兩人對于他們還有機會生還也是抱有一絲希望的。」听到黃景洪的問話,黃學禮也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是,哪怕你們猜測的沒錯,石陽他們有可能安然落到了深淵底部,但是我們又該如何解救他們呢?要知道我們都是元氣武修,無法克服詛咒之淵的影響,我們根本沒辦法落到詛咒之淵的底部。」听到他們的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能夠比較理性客觀地分析整件事的黃錦山再次潑了他們一波冷水。
「這……」听到黃錦山的話,黃景洪以及黃學禮兄弟他們一時間啞口無言。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們只想到雲曦石陽兩人因為石陽是體修士的緣故,力量沒有被詛咒之淵禁錮,落到深淵之底還有生還的可能,一時間便興奮過頭,卻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
在詛咒之淵克制元氣武修的情況下,就算石陽雲曦兩人沒有被摔死,安然落到了深淵之底,身為元氣武修他們,連靠近「詛咒之淵」都沒有辦法,又何談落到下面將他們解救出來呢?
「唉……三弟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即使知道他們還活著,我們想要將他們從詛咒之淵解救出來也絕非易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因為答應了維兒和煙兒的請求來到天護城幫助咱們黃家對付孫家,他們也不會遇到孫乾這個混賬,也不會落到落入深淵生死未卜的地步,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可以坐視不理的。
所以,只要還有機會,哪怕只是一絲渺茫的機會,我們都不能夠輕易放棄的,一定要想盡辦法救助他們!」經過一番思前想後,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主意的黃景洪只得無奈地道。
「嗯,大哥所言極是,雲曦佷女不僅是維兒夫婦的知交好友,同時為我們黃家解了燃眉之急,幫了我們大忙,于公于私,我們都應該盡力去救助他們的。」听到黃景洪的話,黃錦山也是贊同道。
「那我們是不是要將這件事告訴黃維少爺和少夫人他們啊?!」這時候,黃學義突然出言問道。
「這個……唉,算了,紙終究包不住火,有些事是無法隱瞞的,等下由我親自告訴他們吧。」听到黃學義的話,黃景洪下意識有點遲疑,心想要不要將這件事瞞住兒子兒媳婦他們,但是很快他就想明白,有些事是瞞不住,也不該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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