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渴不渴,要不要奴婢去給您弄點茶水來?」
「別去了!」
蘇慕錦吃了兩塊糕點,糕點太干,她的確是有點渴了,一般的房間中都會有個小桌子,上面擺放著茶杯和茶壺,興許是新房準備的太倉促,屋里竟然沒有這些東西。她頭一天嫁進楚王府,對楚王府的一切都不甚了解,笙簫也是頭一天來楚王府,這個時候估計大家都忙著喜宴的事兒呢,她就是出去問了也不太合適。而且自古以來新娘子嫁人的這一天就不應該吃飯的,她這個時候讓笙簫出去找茶水,不止是給自己找麻煩,還是給笙簫找麻煩。
楚王府勢力通天,所以來祝賀的賓客們肯定不少,估計天不黑楚離是不能回來的。
蘇慕錦看了看天色,這會兒還是晌午,離晚上天黑還有好一段時間。
她輕嘆了一聲,百無聊賴的又坐到了新床上。
這一坐下去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掀起被子果然瞧見一堆的桂圓花生紅棗之類的干果。
蘇慕錦輕嘆一聲,掀起被子開始收拾這些東西。
笙簫見了連忙要過來幫忙,「姑娘,您別動手了,讓奴婢來吧!」
「別了!你出去跟秋月她們說說話吧,我一個人什麼都不做也實在太無聊了!」這還有幾個時辰要熬呢,她還想著等楚離回來了和楚離好好的商談一番的,如果真的就干坐著在這里等,她肯定會受不了的,還是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做!
笙簫一愣,想著姑娘以後嫁人了,肯定是要貼身服侍姑爺的,她雖然是丫頭,是有時候也不太好進來伺候,想了想也就點點頭了,姑娘做這些的話,也能讓楚世子瞧見姑娘賢惠的一面。
因此她笑了笑,「姑娘,那奴婢就先出去了!」
她們一行人剛剛入府,世子爺這會兒是對姑娘挺重視的,誰也保證不了以後的事情,所以如果想讓姑娘在王府立足的話還是要去探听一下王府的基本情況,還有王府的一些禁忌事項才行!
「去吧!」
蘇慕錦揮了揮手,听到房門關閉的聲音,瞧著這滿屋子亮眼的大紅色,心下微微一嘆。呆愣了半晌她才走到床邊去掀起被子,把床榻上的干果一顆一顆的收拾起來,她做這些的時候腦子里亂糟糟的,動作也慢的很,有時候想的入神了,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了都不知道了。
好不容易收拾掉這些干果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了,她今兒個累了一整天了,天不亮就被拉起來了,這會兒沒事兒做一時間眼皮都有些酸澀了,索性就和衣躺在床榻上,她心里有事兒,也不敢睡的太死,渾渾噩噩的噩夢不斷。
也許是今天成親讓她心緒波動的太厲害,夢里全都是她先前和寧煜成親時的畫面,原本以為已經忘記的畫面,一幕幕如馬觀花一般在腦海中清晰的浮現,這一覺睡的一點兒都不踏實,夢里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在做夢,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自己醒過來。在寧王府生活的那幾年一幕幕的全都展現在腦海中,一直到她抱著睿兒跳下懸崖,她才猛然驚醒。
醒來的時候反而覺得渾身冷,額頭上都浮起了冷汗!
蘇慕錦心口微疼,她按住胸口,一陣陣針扎一般的劇烈疼痛讓她白著臉放緩了呼吸,出氣的時候無礙,就是深呼吸的時候心口疼的厲害。她默默的念了一遍靜心咒,過了一刻鐘才緩過勁兒來。
這一覺醒來渾身酸疼的厲害,好像又把前世今生重新都給活過來一遍一般。
蘇慕錦苦笑不已,再想下去她的胸口又該痛了。
她索性起了身,在屋子里晃了兩圈,把屋里的東西都給打量一遍,房間中的大多家具都是爹爹尋了京城中最好的木匠給她打的嫁妝,用的也是看上去就覺得十分溫暖的淡黃色。倒是和楚離自己弄來的桌椅櫃子顏色十分相配,她晃了一圈,新房里該有的東西全都有,想來也知道楚離是用了心的。
正是因為他這一番用心,她才會越的害怕啊。
蘇慕錦拍拍自己的臉頰,再次抬頭看向窗外,天空已經初顯了霞色,想來離天黑也不遠了。
她平日中十分喜歡抱著茶杯飲茶,而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喝半滴水,嗓子已經干的有些難受了!蘇慕錦走到門邊,想去叫笙簫。
先前聰兒塞給她的那個隻果方才笙簫進屋的時候被她給收拾起來了,她想去問問笙簫放在哪里了。
她不愛吃隻果,這會兒也顧不上挑剔了,好歹隻果里還有水分呢。
剛走到門邊,還沒開門,就听到外面傳來笙簫惱怒的聲音。
「你怎麼又來了!」
接著就是墨魘懶洋洋的聲音,「咦,奇怪了,這里又不是你家,為什麼我就不能來了!」
蘇慕錦會心一笑,索性倚在門邊開始听他們兩個對話。
柳嬤嬤瞧見是墨魘微微一笑,她湊近了秋月三人,低聲說道,「你們幾個別去摻和他們兩個的事情,知道麼?!」
三個小丫頭都是鬼精靈,方才就看出了一點兒眉目,又瞧著笙簫早就失了往日的沉穩,踫到墨魘就沒個好臉色,開口時就多了兩分調侃。
秋月眼珠子轉了一圈,捂著唇輕笑,「嬤嬤放心,他們兩個的事兒就讓他們兩個自己去解決去吧,解決不了還有姑娘和姑爺呢,呵呵,我們沒什麼立場插手的。」
柳嬤嬤嗔了她一眼,「鬼精靈!」
幾人相視一笑,然後輕輕的不著痕跡的退後了幾步,離笙簫和墨魘遠一些。
笙簫正在和墨魘生氣哪里注意到這個,怒瞪著墨魘十分沒好氣!她牢牢的守在新房門口,眼神里分明寫著「只要有我守在這里,你休想踏入房間半步!」
墨魘輕哼一聲,對笙簫的潑辣方才已經見識了一番,他也沒跟她計較。
十分贊賞的看了看離得遠遠的柳嬤嬤等人。
心里卻在嘆息,看看!別人哪個都開竅,都看出個所以然了,偏偏這丫頭腦子一根筋,一點兒都猜不出他的心思。
墨魘抱著從不離身的長劍,一身黑衣配上不苟言笑的臉看上去有些人!
他眯著眼楮輕輕的上前一步。
笙簫頓時緊張起來,張開雙臂攔在新房門前,「你……你……」
墨魘眸子里閃過一絲笑意,卻繃著臉看上去更加嚴肅,「你狗屁啊你,趕緊給本公子滾出去!」墨魘學著先前笙簫的模樣,連聲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一指寬闊無人的院門,霸氣十足的道,「立刻!馬上!麻溜兒的!滾出去!」
笙簫眉頭倒豎,氣的氣息都不穩了,「你……混蛋!」
「沒錯,我就混蛋了,怎麼樣?」墨魘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上前就要推開笙簫,「趕緊的閃開,我有事兒要進屋!」
「屁事兒!」笙簫怒視著他,「我家姑娘的新房是你一個破侍衛能進來的麼?連姑爺都沒有進去,你一個男子竟然敢說要進新房里去,還說有事兒,鬼才相信你!趕緊給我閃開!要不然等會兒姑爺回來了,我非告你一狀,說你想要非禮我家姑娘!」
「我!」墨魘夸張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非禮你家姑娘?」
「靠!」笙簫再也忍不住再次爆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怒聲道,「該死的墨魘,你那是什麼狗屁表情,好像非禮我家姑娘你還吃虧了似的!」
「我當然吃虧!我一個身強力壯武功高強風度翩翩忠心耿耿心無旁貸的大好青年,還想多活幾年,不敢去非禮你家姑娘!」
世子爺不剝了他的皮啊!
笙簫被他那一大串的自夸前綴氣的已經無語了,渾身顫抖不敢置信的盯著墨魘,仿佛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
她長這麼大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
「快閃開!」
「不行!屋里就我家姑娘一個人在屋里,你一個男子這時候進屋太不妥當了,孤男寡女的,就是你不在意自己個兒的名聲,我家姑娘的名聲不好听了!哼!我看你也沒什麼名聲言!」說到最後一句譏諷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
墨魘想了想,他一個男子這個時候進新房的確不太妥當。
世子爺身邊也沒有伺候的女子,所以估計連世子爺都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妥,所以就讓他來了。
他也真的就不邁步子了,「那好吧,我不進去了!那你進屋吧!」
「我?我為什麼要進屋啊,我今天要給我家姑娘守門的!」笙簫依舊是警惕的盯著墨魘,總覺得這個人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姑娘說看人就要先看眼楮,她瞅著墨魘這一雙眼,覺得黑漆漆的,她打了個寒顫,肯定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多了,所以才會這樣陰森森的看上去好恐怖。
所以她一定要替姑娘守好房子,不能讓這個壞人進了屋。
「你別使鬼點子了,我是不會听你的安排的,我是我們家姑娘的丫鬟,只有我們家姑娘能使喚我!」
「呦!還真是了不起啊!」
「哼!」
「你真的不讓我進屋,自己也不進去?!」
「不去!」笙簫語氣堅定。
「哎,好吧,那就算了!」墨魘變戲法似的從身後變出一個紫砂壺出來,壺嘴里還冒著氤氳的熱氣,他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油紙包,然後當著笙簫的面,慢慢的打開了油紙包,只見油紙包里包著一只烤的金黃油亮的鴨子,油紙包一打開就有香味彌漫開來,那松脆的鴨皮泛著油亮的光芒,讓餓了一整天的笙簫肚子當即就開始打起鼓來。墨魘狀若無意的看了笙簫一眼,十分惋惜的說道,「本來是世子爺擔心世子妃會餓肚子,讓我偷偷的從廚房里偷渡出來了一只鴨子給世子妃吃,還擔心世子妃會渴了,就讓我特意泡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既然你不讓我進屋,那就算了。我也辛苦勞累了一整天了,到這會兒還沒來的及吃飯呢,早就餓的不行了,這只鴨子和茶水我就替世子妃笑納了!」
說著挑釁十足的挑了挑眉毛,還捧著油紙包著的鴨子在笙簫面前晃了一圈。
「呵呵,世子爺若是問起來,我就說世子妃不餓,所以就被我給私吞了,世子爺肯定不會怪我的!」
「該死的!憑什麼給你吃!」笙簫一把奪過墨魘手里香氣四溢的鴨子,另一只手奪掉他手里的紫砂壺。怒視墨魘,鄙夷道,「我家世子妃的吃食憑什麼便宜了你!」
墨魘武功高強,笙簫沒有武功,他若是不想讓笙簫奪掉他手里的東西以有一百種辦法,都不帶重樣的,他沒有做,故作疏忽的讓笙簫奪了東西。
憤憤然的做樣子去搶,「怎麼就不能給我了,反正你又不讓我給世子妃送吃的,你自己又不肯幫忙送進去,不就該給我吃麼!快換給我!」
「才不給你呢!」笙簫牢牢的護住手里的東西,順勢猛的開門,然後用腳「砰」的一聲把房門給踢上,看到墨魘沒有反應過來,得意洋洋的笑了。在房間里高聲叫囂,「哈,有本事進來啊!」
門外的墨魘笑的一臉猥瑣,嘴里卻裝作惱怒的樣子,「笙簫,你給我等著!」
「哼,我等著呢,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笙簫輕聲咕噥。
她進了屋,一轉頭就瞧見了笑眯眯看著她是蘇慕錦,頓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小臉都白了白,又瞧著蘇慕錦的姿勢,分明就是偷偷貓在門邊听了許久了,想著她先前罵粗話的時候全都被姑娘給听了個徹底,臉色不由得又紅了紅。
「姑娘……」
姑娘不會怪她給她丟人了吧。
蘇慕錦倚在門上,笑眯眯的半點看不出生氣的模樣。
她笑呵呵的從笙簫手里接過了鴨子和茶壺,然後把油紙包放在桌子上,只撕了一條鴨腿下來,剩下的都給了笙簫,「拿去給柳嬤嬤她們吃一點兒,你自己也別硬撐著,今兒個的確是忙了一整天了,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也怪我方才沒有想到這一茬,幸好墨魘還挺機靈的,你等會兒見了人家要好好的說聲謝謝!」
笙簫捧著鴨子不滿的咕噥道,「又不是他送來的,是姑爺讓他送來的……」
「呵呵……」
蘇慕錦倒了一杯水出來,喝了一口潤喉!
還別說,墨魘挺細心的,紫砂壺的壺嘴上還掛著幾個杯子,她飲了一小口,只覺得口齒留香回味悠長,的確是上好的鐵觀音才有的味道,細細的啃著手里的鴨腿,笑眯眯的看著笙簫,不禁感嘆。這丫頭從小就跟著她,前世也沒能跟著她享福,這一世在蘇家的時候也跟她吃了不少的苦,眼瞅著竟然都長成大姑娘,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想到這里,腦海中不禁浮起琴瑟的身影來。
她低嘆一聲,她一直十分信任琴瑟和笙簫,更多的原因是在前世的時候蘇家慘遭滅門,那個時候也就只有琴瑟和笙簫陪在她的身邊兒了,所以對兩個人的感情十分不一般,這一世重生也想著好好待她們。她哪里想到琴瑟之所以跟在她的身邊全都是被人授意的。
也更因為如此,她對笙簫就更加的不同了。
笙簫忠心為她,什麼心思都沒有。
所以她這一世一定要給她尋個好婆家。
她看著墨魘就挺不錯的……
「姑娘,我先出去給柳嬤嬤她們送點兒吃的!」
「好,去吧!」
笙簫出了屋墨魘已經不在門口了,她沒瞧見他倒是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快步走到柳嬤嬤身邊,卻沒有瞧見紫玉和紫羅,不禁詫異,「咦,紫羅和紫玉呢?」
「墨魘公子帶著她們兩個去廚房里吃飯了,等會兒她們兩個回來了再替換我和秋月!」柳嬤嬤含笑解釋道。
「嬤嬤和秋月姐姐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姑娘特意讓我拿出來的!」
柳嬤嬤幾個人也確實都餓了一天了,幸好院子里也沒有楚王府的人,她們吃起東西來倒也不必太過忌諱,又因為這烤出來的鴨子的確香軟口,尤其是那一層金色油亮的皮,鴨皮酥脆,鴨肉肥美,因此三個人很快就解決掉了一只鴨子。
這一番折騰下來天已經徹底的黑了。
新房里亮著蠟燭,倒也不顯得黑,天黑了之後楚王府里就有嬤嬤來帶著柳嬤嬤去院子里點燈火。新房的院子里有好幾處燈台,瑩白色的蓋子揭開就是鮮紅色的蠟燭。
那婆子給柳嬤嬤說了一些自家世子爺的一些習慣,又把府中的規矩大致的給說了一遍。
等說完了這些,院子里的燈台已經全都點亮了。
瑩白色的光線十分明亮,又因為燈台眾多,因此倒是把院子照的燈火通明的。
那婆子要走卻被柳嬤嬤給拉住了胳膊。
「姐姐請先慢些!」柳嬤嬤輕聲問出自己的疑惑,「妹妹有一事不明!」
那婆子知道自家世子爺對世子妃的在乎,因此半點不敢托大,連忙道,「柳嬤嬤是世子妃身邊得力兒的嬤嬤,我一個老婆子擔不起您的一句姐姐,柳嬤嬤有話不妨直說!」
柳嬤嬤沉吟片刻,想了想措辭,才緩緩開口,「是這樣的,我瞧著這新房門口怎的主家也沒安排一些嬤嬤守著,你們家世子爺身邊的嬤嬤和丫鬟怎的一個都沒有瞧見?」
不是柳嬤嬤要挑理,而是覺得這事兒做的不地道!
她們家世子妃就這樣被抬進來了,為什麼新房的院子里連個楚王府伺候的人都沒有!這也太奇怪了!
世子妃年紀小不懂得這些,她作為世子妃的貼身嬤嬤卻不能不在意。
她不禁心想,難不成是楚王爺要給世子妃一個下馬威?所以連個教規矩的嬤嬤都不派來?她們都是初初入王府,哪里懂得那麼多的東西,萬一她們不小心觸踫了什麼王府里的禁忌豈不是還是要吃虧?還有今兒個累了一整天都沒有一個楚王府的人來接替,再加上餓了一整天,柳嬤嬤心里當然不舒服了!
那婆子也是個機靈人,听到柳嬤嬤說這個,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她輕輕的拍拍柳嬤嬤的胳膊,賠笑道,「柳姐姐別這樣說,我家世子一向不喜歡女子近身,所以身邊別說丫鬟,連一個粗使的婆子都沒有!因此這院子里除了您和笙簫姑娘她們幾個,還真的就沒有一個女眷!您是不太了解我們家世子爺,真真是不近的很,我們府上的人都要以為世子爺要終身不娶了,誰知道就那麼巧,和世子妃看對眼了。柳姐姐啊,我們王府里王妃早逝,所以也沒個女眷。王爺是大男人,又是戰場里走出來的鐵漢子,有些小細節難免就會想不到,還請柳姐姐多多包涵一下!」
那婆子想了想又道,「我家世子爺是真真的心疼世子妃的,墨魘是世子爺身邊兒的貼身護衛,在府里除了世子爺,就是王爺都沒權利管他的,除非是什麼天大的事兒,否則墨魘是不會離開世子爺身邊兒的。今兒個府上為了世子爺的婚事都忙的底朝天了,世子爺還能想起世子妃沒有吃東西,還讓墨魘來帶你們去廚房,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兒!世子爺竟然讓墨魘來給世子妃送吃的還有茶水,這是真真的把世子妃給放在心上的。我們家世子爺一向潔身自好,這些年來就沒有個女子在身邊兒,其實這樣也好啊,將來就對著世子妃一個女子,兩個人一定會琴瑟和鳴恩恩愛愛的。」
柳嬤嬤听到這里才松了一口氣。
只要不是有什麼別的心思就好了,她對著婆子微微一笑,「多謝姐姐提點了,姐姐也別見怪,我也是心疼我家姑娘所以才會如此冒昧的一問,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婆子輕輕一笑,「我都明白的,听說世子妃也是娘親早逝,您是她身邊的嬤嬤,瞧著世子妃長大的,說是嬤嬤其實和娘親又差多少?您這般為世子妃考慮世子妃知道了也會欣慰的。」
「娘親不敢當!」柳嬤嬤笑道,「只是我這輩子都沒有成親,瞧著姑娘長大,自然要多費些心思!」
「該當的,該當的!」
目送婆子遠去,柳嬤嬤才算是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姑娘已經嫁給姑爺了,這是不改變的事實,只要姑爺是認認真真要和姑娘過日子,而不是想給姑娘什麼下馬威,她也就放心了。
就跟那婆子說的似的,姑爺身邊沒有女眷,今後院子里全都是姑娘的人,姑娘活的也能恣意些。
剛剛這樣一想,就瞧見一身黑衣的墨魘推著大紅色喜服的姑爺從院子門口進來。
柳嬤嬤瞧著楚離那一雙腿,再看看他臉上的黃金面具,方才才有些晴朗的心情一下子又陰了下來,不過她沒有表現在臉上,笑呵呵的福身請安,「世子爺回來了……」
楚離知道柳嬤嬤是蘇慕錦身邊的貼身嬤嬤,十分給她面子,輕輕的嗯了一聲,應了一聲又覺得太冷淡了,就抬頭問她,「世子妃歇下了麼?」
「沒有沒有!」柳嬤嬤連忙擺手,心想姑爺問這個做什麼?
姑娘就是歇了她肯定也要說沒歇下啊。
哪有新郎官還沒有回來,新娘子就自己先歇下的。
空中傳來一陣陣濃烈的酒味兒,柳嬤嬤心想,這是喝了多少才能有這麼重的味道?興許是心里對一個人不滿,所以就看他哪里都不太順眼了,柳嬤嬤這樣解釋。
「姑爺您要不要先……沐浴一番?老奴去給您準備熱水!」
不是她要關心楚離,而是擔心楚離這一身的酒氣會燻著了自家的姑娘,說到底還是心疼蘇慕錦!
「嬤嬤還不知道廚房在哪里,我讓墨魘陪著你去吧!嬤嬤是錦兒身邊的貼身嬤嬤,錦兒用膳的口味你最清楚不過,你去廚房也剛好吩咐廚娘,今後給小院兒里做飯的時候也好讓她們知道錦兒愛吃什麼,不吃什麼。還有錦兒愛吃的一些點心,嬤嬤也只管讓廚娘去做,不用覺得不好意思!」說著就側首看著墨魘,「再去廚房里弄些飯菜過來,世子妃今天餓了一整天了!」
「好!」墨魘回答的爽快。
世子爺哪里是讓他去弄飯菜,分明就是帶著柳嬤嬤,讓廚房里的人都知道,柳嬤嬤說的話都是世子爺自己同意了的,也省得廚房里的一些人捧高踩低的,覺得世子妃不受重視,糊弄世子妃!
墨魘心里十分感慨,以前世子爺對于府里的事情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府邸大了,什麼事兒都有,奴僕之間的明爭暗斗什麼的,自古以來就是哪個院子里都有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以前世子爺從來也不管這些,就是瞧見了也就當作沒瞧見。沒想到為了世子妃連讓他去威懾人都想出來了。
他呵呵的笑,最高興的應當是王爺吧。
他最想讓世子爺能有點兒人氣兒了,這回算是滿足了王爺的心願了。
楚離推著輪椅進了屋,推開房門的瞬間,他微微愣了一下。
新房中,蘇慕錦臨窗遠望,一身逶迤在地的鮮紅嫁衣,裙擺拖得極長,她一頭墨黑色的長懶洋洋的散在肩頭,襯著那鮮紅的顏色,顯得妖異的黑,听到動靜她微微側過身來,縴細的腰肢越顯得縴細,盈盈一握。她臉上的妝容還在,比起方才頭戴鳳冠的雍容華貴,這會兒的她眸子里有幾分迷茫,看上去竟然像是走失的精靈!
她眼神的迷茫和傷痛讓他的心頓時一緊。
她卻很快回過神來,掩飾掉眸子里的情緒,輕輕的扯出一抹笑來,「你回來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他的心情又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間除了母妃,還能出現一個女子,一言一行便能影響到他的心情……她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
就仿佛……就仿佛遠出的丈夫回到了家中,家中的妻子就會驚喜的喊上這麼一句。
讓人的心整個都暖融融的。
「怎麼了?」蘇慕錦靜靜的看著他,顯然敏銳的捕捉到他情緒的轉變。她緩緩從窗子旁邊走過來,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房間中的蠟燭燃燒了一整天,蠟淚淌滿了蠟燭的身子。她在紅色的燭光下,一身鮮紅色的衣裳越顯得絕色,楚離忽然就想到了先前鬧洞房的那個不算吻的吻。他下意識的看向她的嘴角,她的嘴唇先前被弄破了,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唇上留下了一點淡淡的顏色。
楚離喉結輕輕的滑動了一下,握著輪椅扶手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他輕咳一聲,問了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來,一開口才現聲音異常的沙啞低沉,「你……吃過飯了麼,我之前讓墨魘給你帶來的……」
蘇慕錦當然現了他聲音的異樣,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輕輕點頭,「吃過了,多謝你細心還惦記著。」
「應當的!」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兩人面面相覷,一個懊惱,一個疑惑。
「楚離,你今天怎麼了,很不對勁!」
「沒事!」楚離輕咳一聲,緩緩的推動輪椅靠近了蘇慕錦,輕聲解釋道,「興許是喝酒和太多了!」
蘇慕錦點頭,接受了他這個解釋。
她看了一下窗外宛若被罩上了一層黑布的天空,又看了一眼新房中唯一的一張大床。調整了一下坐姿,挺直了背脊,鄭重的道。
「楚離,我們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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