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歐洵來說,縱然謝成讓其十分不爽,但好在是東邊不亮西邊亮,一回到家,他的大學老師徐君好就打來電話,說是歐洵上次拜托他找的畢啟義,已經找到了。
其實這事兒得來全不費工夫,畢啟義雖然不是他們學校的畢業生,但在編劇系卻是赫赫有名。這家伙旁听了四年課程,節節不拉,出勤率比真正的學生還高,不少老師都認識他,後來就有老師覺得這孩子有毅力,幫他介紹過活,如今這人以幫人做槍手為生。
只是這人有野心,嘗試著寫了不少本子,只是都沒遇到好機會,至今還沒賣出去一個。徐君好打听的人,恰好與畢啟義熟識,對于那本《為奴》也是贊嘆有加,說是絕對的震撼心靈,只是欣賞的人太少,因此還沒賣出去。
這對于歐洵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當即就跟徐君好約好,下樓打的飛奔學校,至于給他造成過一絲絲困擾的楊文博,早就拋到腦袋後面去了。
等他到了的時候,徐君好已經等在了校門口。若是別的人,作為非原裝,歐洵自然巴不得離得遠遠的,可徐君好這人,雖然目前已經安心教書,其實當年有一段時間,在電影屏幕上極其活躍,與喬漢搭了多場戲,就連那部《遠橋》,他在里面也有戲份。
只是,喬漢演得自然是男主,而徐君好天生長了一副平凡相,演得是其中一個重要的男配,是這部劇中不可或缺的一個人物形象。喬漢曾經跟歐洵評價過,若非徐君好相貌受限,依著他的演技,應該可以在大屏幕上佔有一席之地。
可這個圈子就是這麼現實,就連丑帥都能成為一種潮流,可對于長相平凡到壓根沒特色的徐君好來說,他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後來他似是看開了,就專心教學,再不接戲了。
歐洵四處找人打听畢啟義的時候,顧軍就說讓他找徐君好,「你們師徒關系這麼好,讓他幫你在校園里打听一番,說不定就找到了。」歐洵想了想,自己對徐君好也算了解,應該不會穿幫,這才給他打了電話。
他一下車,徐君好就過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道,「氣色不錯啊。」歐洵笑了笑,「最近比較順。」
徐君好帶著他往前走,「畢啟義租在學校後門,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問了嘴,說是他最近都在,咱們這時候過去就行。」他轉頭又問,「听說謝成總找你麻煩?要不要我替你說說?」
「不用,」歐洵實在是覺得這點事兒犯不著老師出馬,很自然的回絕了,「他也沒怎麼著我,想看我笑話讓我上了《百變星君》,沒想到我倒是紅了。最近不定怎麼在家慪氣呢。」
徐君好嘆了口氣,「他就是眼小心小,從一來就盯上你了。也是怪我,當初干嘛要介紹你跟昀認識呢,沒這事兒,你如今混的再差,也不會受他的氣。」
歐洵心里一下子炸開了,他原來以為原主和昀就是拍戲認識,墜入情網,卻從來沒想到中間還有個介紹人,只是,好好的一個老師,怎麼會給自己的學生介紹男朋友?並且依著他對徐君好的了解,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歐洵想了想,含糊的答了句,「還提這個干什麼!」
徐君好對于歐洵自然是有些愧疚的,好容易說起來了,他如何能停得下,「我當時也是暈了頭,跟他在《遠橋》劇組相處了一段時間,尋思著這人不錯,他說想認識你,我就介紹了。早知道你給他牽了線,投了錢,他還這樣對你,我怎麼也不能搭這個線。」
徐君好原本歲數就不算大,教歐洵的時候,又正是剛畢業留校,還處于能跟學生玩成哥們的時候,因此他跟歐洵說話,其實並不像是師生,更像是朋友。只是如今歐洵已經顧不上吐槽這個了,他只覺得自己心里頭有一萬頭神獸跳著騎馬舞跑過,原主你到底有多憋屈?
他作為一個朋友,的確想起了一件事。一部電影從拍攝到上映,再到拿獎,其實並不是很短的一段時間。《遠橋》拍攝結束一年後上映,票房平平,比起喬漢曾經拍過的電影,已經差到了極點。但好在這部電影口碑不錯,在又一年後,方獲了國際大獎。
也就是說,昀在《遠橋》帶給他的光環前,有足足兩年時間,依舊是落魄的。但當時依著歐洵看,昀過得不錯。他突然與著名的影視公司華迅簽約,隨後不過一年,就推出了另一部作品,這就是那部與原主合作的電影。
那時候歐洵只當昀的努力終于被人承認,作為朋友,還替他高興,如今想來,這其中居然都是原主的努力!那依著他如今充滿陰暗的想法來說,昀當年勾搭原主,是否就奔著這個來的?畢竟,這個男人有過前女友,畢竟,那時候他未曾預料過《遠橋》的成功。
想到中間推理出的這一切,歐洵心里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他當年,就是這般被高鼎算計的!
而一旁的徐君好,其實早在兩人分手的時候,就想道歉,只是覺得當時的歐洵狀態太差,每次見面,實在不忍心往那方面去說。如今歐洵走了出來,事業上又有了發展,他以為歐洵會放開了,這才提起,沒想到居然還是這副陰郁的樣子。
難道還沒放下?
正想著,歐洵突然問,「你知道昀最近怎麼樣了嗎?」
這句話似乎印證了徐君好的想法,他幾乎毫不猶豫地,將昀那點小心思全說出來,「他那天吐了血,听說是突發心髒病,如今還住在重癥監護室里,怕是要休整一段時間。他最近那部戲原本已經準備開拍,結果卻因為卷進跟你的緋聞中,前功盡棄,當時就氣吐了血,如今恐怕恨死你了,你還是離他遠些好。」
歐洵問這話不過想知道一下近況,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實在對這個男人感到惡心。只是听徐君好好像知之甚詳,便靈機一動,轉頭又問了句,「最近住院的人挺多啊,听說樂匯的公子高鼎,也住院了?」
這事兒其實知道的少,但徐君好交游廣闊,多多少少听到點□□,如今見歐洵終于轉了話題,當然恨不得提起別的事兒讓他別再想那個陳世美,立刻道,「被刺傷了腎,有人說傷了的腎已經壞死,要進行摘除,手術也做了,可不知道後來又出現什麼問題,前一段時間,送去國外了。」
這是歐洵醒來後打听到的最詳盡的消息了,他想著當時與高鼎的站立位置,他刺中的應是左腎無疑,既然這樣死不了,那就等他慢慢報吧!
兩人正說著,就听見前面一陣喧鬧,歐洵被打斷了思路,抬頭一看,那邊樓下正圍著不少人,對著四樓的一個男子指指點點。歐洵順著往上看,就瞧見一個男青年,正坐在窗台上邊哇哇的嚎啕大哭邊咕嚕嚕地喝酒,身體搖搖晃晃的,似是隨時要掉下來。
徐君好在旁邊說,「他就是畢啟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