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化妝間門口,堵著路,但此時,幾乎所有人都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胡一波驚著了,壓根忘了走道這事兒。
幾個一同表演的半紅不黑小明星拼命眨巴著眼,一臉的不相信。這種角色不應該是找了金主帶資進組嗎?就算你把控質量,也該放出風聲來讓演員副導演一個個試鏡啊。你怎麼能一個人看了看期節目就定下來了呢!靠,老子也該扮女裝啊!
歐洵頓時被旁邊嗖嗖嗖射過來的小刀子扎了個透心涼,但好在他如今心理素質強大,只當沒看見,眨巴眨巴眼,沖著已經被他美貌「俘獲」的胡一波特實誠的回答,「我演技差。」
這話不說不行啊,人家NG七八次已經極限,他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當年他是喬楚的時候,最高紀錄66次,導演拿他沒辦法,直接讓編劇改了劇本。現在他演小角色沒事,導演要求不高,過得去就成,可東方不敗算是男二號吧,全部NG想想也不大丈夫?
這句一出,猴子恨不得上來掐死歐洵,那邊痘痘臉也氣得滿臉通紅,旁邊一干人等立刻燃起斗志,恨不得沖上來沖著胡一波說,我演技好啊,我也能男扮女裝啊,讓我紅吧。
沒想到惡人自有惡人纏,哦不,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胡一波特不在意的道,「沒關系,我很會□□演員。」于是這事兒,就這麼說定了。兩人就留了個電話,一個轉身回家,一個進化妝間卸妝,跟沒事兒人一樣。
猴子立刻跟著進去,轉身就把門關了。他是制片,整個欄目組最大,節目一是因為剛播出,二是因為具有惡搞興致,請來的不是沒名氣就是過氣的明星,誰也不敢托大,全部自覺地去別的化妝間擠了。
猴子跟在婀娜多姿的歐洵後面,恨鐵不成鋼,「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就不怕他直接轉頭就走,靠,你知道那是誰,那是胡一波啊。鬼才啊,每部戲都能捧紅人,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會來娛樂節目,這期肯定紅定了。你說他怎麼看上你了,就這張臉嗎?」
他嘖嘖嘖的圍著歐洵轉,歐洵只當沒听見,自顧自的卸妝。
好容易在人海中擠進來的痘痘臉也是一臉憤恨,附和道,「就是,歐洵你怎麼說話的,你以為這樣的角色好拿嗎?上次公司的白滄源,就是他這次宣傳的那部戲,費了多大勁都沒進去,你居然這麼說話。」
歐洵立刻回頭瞪了一眼,痘痘臉頓時又慫了,自覺地出門守門口去了,最近歐洵對他越來越凶殘。沒人了歐洵才將顧慮說了一番,然後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說了句謝了。
兩人兄弟多年,有些話不必說的那麼透徹,彼此都知道什麼意思,猴子明白歐洵這是向他道謝《百變星君》的事兒,歐洵紅了他最高興,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嘴硬道,「謝你個頭,口頭上這些花花,還不如請我喝酒呢?」
歐洵只能又跟他去大排檔喝酒,原先他哥哥在的時候,每次來大排檔都帶著墨鏡,而如今,終于輪到了他,兩個人找了個旮旯,偷偷模模的喝了半夜,中間還差點被旁邊的食客認出來,這才暈暈乎乎回了賓館。
結果當天晚上微博上就炸了鍋,有人將胡一波邀請歐洵演東方不敗的料放到了微博上,還附上了歐洵當天楊貴妃的扮相。于是,剛剛平息不久的微博再一次為歐洵熱鬧起來。
只不過不同人的掐點不一樣,有人受不了男扮女裝,有人質疑歐洵演技差,有人認為胡一波對東方不敗這個角色理解淺薄,已經預見了必無收視率的結局,還有人說這是歐洵別有用心的炒作,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
等著第二天,猴子一臉氣憤來送歐洵去機場時,歐洵卻刷著微博喊了聲,「我靠,幾天不見,爺居然有腦殘粉了,這是他們在戰斗嗎?我真是愛死他們了。」
猴子往那兒一撇,幾個粉絲正跟一個人掐得火熱,回復的論點是,「你他丫要說歐洵沒演技我認了,你敢說他顏不好,他就靠張連吃飯你造嗎?」猴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只當歐洵被罵傻了,直接推著他上了飛機。
此時劇組正在橫店影視城,已經開拍了一段時間。歐洵的到來,除了顧軍表示了熱烈歡迎外,並未引起任何波瀾——這個劇組里大牌太多了。
就說蔣碧生與趙裊,都是電視劇界的一哥一姐,更何況,後面配戲的不是老戲骨就是近幾年頗有些影響的新人,作為紅了不過一年的前偶像明星,歐洵完全夠不上。好在還有顧軍,遇見人就替他作介紹,倒是與大家都有了一面之緣。
縱然蘇傾城這個角色戲份並不算多,但這怕是歐洵演過的最難把握的角色了。這人外面放浪不堪,游戲人間,但內里卻是縴細敏感,身世飄零。如果僅僅是靠著一張臉,這人勢必會變成庸俗不堪的小白臉式的人物,如何能讓他立體起來,可憐又可恨,可愛又可悲,這卻不容易。
歐洵第一出戲在梨園。他在台上演一場《三娘教子》,男主陸雲天因為要接女友回去,中途進來,蘇傾城猛一回頭,恰好看見他。兩人乃是少年朋友,當時家境相仿,互為兄弟,甚至一起學戲。而如今,一個依舊高高在上,站于雲間,他則家道中落,跌落泥淖,靠著當年的小樂趣謀生,一時間悲憐泛起,那一眼自是有著多重情緒。
這一場戲,歐洵拍了十三次,然後導演才勉強過,但依舊說他沒感覺,讓他好好想想。歐洵不是大腕,縱然他的戲份不多,也不可能全部集中起來幾天拍完,所以在每天的大部分時間,他都處于無事狀態。自此,他每天晚上先拿著劇本把要拍的戲,自己演一遍,然後第二天就蹲在片場,哪兒也不去,瞧著別人怎麼處理。
在這些人中,歐洵開始願意看兩個主演演戲,蔣碧生與趙裊這兩個人,早年科班出身,十年模爬滾打,早已練就了一身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本事,他們在那里喜怒哀樂,歐洵只覺得好看,他模仿他們的說話的語態,動作的幅度,然後回去練習。
但隨著時間久了,每日從頭到尾蹲的時間長了,他的視線反而被幾個老戲骨吸引過去了。他們沒有大喜大悲的情感,他們喜歡用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來表現自己內心的想法。如果兩個主角只能做到形似的話,這些人則就是神似了。
只是這太過深奧,歐洵蹲在蹭來的太陽傘下,只能一遍遍看,一遍遍琢磨,甚至到了連吃飯都忘記的時候。好在那位比他們大好幾級的導演師兄。喚作徐慶成的人不錯,不但將歐洵的戲份向後推移了,還將這幾個老戲骨的戲提前了,給了他足夠時間「頓悟」。
而此時在北京,楊文博瞧著站在自家別墅門外的兩個佷子,卻有些無奈。那天他給了他娘一個選擇,跟著他過或者跟著他哥哥過,王翠花選擇了依舊住在這里。贍養父母是作為兒女必盡的責任,楊文博自然不會說什麼,還專門留了個司機在家,方便老太太隨時去看大兒子。
但顯然,他錯估了大哥一家的戰斗力。他大哥夫妻怕是知道他討厭他們,倒是變得精乖,不來了,卻隔三差五派自己兩個兒子送吃的,美其名曰是想女乃女乃的。他總不能不讓孫子看女乃女乃吧,可讓進來了,這一天兩個孩子必會隨時出現在他面前。
他明白,他哥這是想讓他提攜兩個佷子,他也知道過去的事兒跟孩子沒關系,可他實在是煩。揮手讓兩個孩子進門後,不看他們期望的眼神,他就直接去了書房,沖著查理道,「別提那些喪氣事兒,給我說點有意思的。」
那邊查理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應該有意思,于是說道,「歐洵少爺如今見天在片場蹲著看人演戲,好像是要提高演技。」
楊文博眉頭一皺,大手一揮,「以粉絲‘歐洵萌萌噠’的名義,給他寄十瓶高倍防曬過去。讓他為粉絲保持美貌。」查理簡直無語,您是從哪兒搭上的這根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