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老大彎腰拾起那藥丸,又放在鼻翼間嗅了嗅,微怔間快步走向小懶,躬身便要撈小懶的脈搏,被小懶閃身躲了。墨衣老大再撈小懶再躲,竟能步步躲過。
這讓小懶心中暫時忘了霜華失蹤的事兒,再躲避墨衣老大也不是因為負氣,而是因為想試試自己現在的本事。昨晚墨衣老大說,只要自己吃了那藥丸,再參加今日的斗法比試,便可三日之內達到四階;剛才自己說沒吃那藥丸他也不信。難道自己真的已經今時不同昨日,一夜之間就有了不知幾階的本事?
她越躲越是歡喜,最終被墨衣老大擒住了也仍舊開懷不已︰「我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我現在算是幾階?」
墨衣老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三階。」
「啊!這麼容易!!!」小懶高興得簡直要跳起來,墨衣老大的掌心卻忽然多了一柄青光寶劍,直直的朝小懶刺來!
小懶嚇了一跳,連忙拼全力躲閃,那寶劍卻像是長了眼楮一般,從墨衣老大的手心里飛躍而出,拐著玩兒的追逐小懶,小懶跑到哪兒就追到哪兒。小懶開始時還害怕,後來因全力躲閃,一顆心只在那劍尖上,竟連害怕都忘了;再想起自己一揮手便劈死狼妖的「壯舉」,更屏神靜氣將自己的丹田之氣運到右臂,拼全力朝那寶劍甩了一下!
一記風刀甩出,那青光寶劍立刻被劈成兩半!
「好!」墨衣老大在一旁叫了一聲好,第二柄劍與此同時朝小懶飛來,勢頭更加凌厲!
小懶這才明白墨衣老大並不是要殺她,而似乎是在幫助她修煉,心下更加沒了害怕,穩穩當當再次甩出一記風刀,只是動作稍稍熟稔,不像前兩次那般慌張混亂。
寶劍再次被劈落。
第三柄寶劍飛來,泛著藍瑩瑩的光,像萃取于一望無際的湛藍天空,或是碧波蕩漾的深藍大海。
小懶越發沉著應對,動作一次比一次熟稔漂亮,最終劍雨劈天蓋地落下,她根本無需大費周章揮動手臂,只需手掌一推,無數吹毛斷發的藍光寶劍便如同藍色雪花冰晶一樣紛紛飄落,有幾枚還落在小懶躲閃不及的袍角上,瞬間融化成水漬,在小懶的袍角留下點點滴滴的濕。
這場美輪美奐的修煉是小懶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就在剛剛,玄寧師父和玄冥師叔還說自己是未入階的弟子,只是「氣海充盈卻不會運用」,探究她這一身本事都是從哪兒來的;此時此刻,自己就已經身臨劍雨面不改色,舉手投足便可化危險與無形。幸幸幸幸福來得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自己這身本事要是回了現代……是不是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你很快便能突破四階了,」墨衣老大的聲音從現實中傳來,打破了小懶剛剛構建出來的美夢,「把那仙物給我,我頃刻便讓你升上四階。」
「啊?!」小懶一愣。
墨衣老大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嘲笑︰「又開始裝傻充愣了?咱們昨夜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我助你升上四階之日,便是你交出仙物之時。可不許耍賴,你身上的功法我如何給你的,便能如何拿走。」
小懶自然知道他說的不是假的,但橢圓形白色石頭還沒準備好,霜華也不見了,她拿什麼交給墨衣老大?
她想說實話,說不定墨衣老大還能幫著把霜華找出來,但霜華明確表示過不願意自己把它交出去。索性自己就先耍些無賴,再等等霜華……他是狐狸,不是笨狗,說不定只是……只是暫時藏起來了,並沒真的丟失。
自己的鮮血能助他恢復九尾呢,他肯定也想早一日回到自己身邊!!
「那石頭……」小懶一邊說一邊想,「在思過崖……」
墨衣老大立刻跨上一步。
小懶知道他又要把自己夾在腋下,連忙倒退躲閃——她此刻比昨晚有本事了,躲起來都比方才靈活些︰「二師叔玄冥去思過崖了,不知道還在不在,現在去不得。要不還晚上吧?晚上你來找我,我跑不掉的!」
墨衣老大似乎遲疑了一下,揚起的手背也緩緩放下︰「好,晚上見。」說完周遭真氣罩瞬間消失,墨衣老大也閃了一下便消失不見。
晚上,晚上!
白色的石頭,白色的石頭!
小懶心里念叨著這幾個字,拔腿就往外面跑,一路跑一路尋找哪兒有白色的石頭可以代替霜華。跑了一會兒發現四處都是青草綠樹,想起這里是靈草藥田,石頭肯定不多見,便轉身朝外面跑。
她看渣書時隱約記得七師叔玄澄那里有很多新鮮有趣的玩意兒,有鐵桿讀者還熱心為遮雲山畫過地圖,小懶知道七師叔住在遮雲山桃花谷,只要去了那兒,七師叔一定可以幫她!
對啊,昨天吳雨辰還帶了七師叔釀的桃花醉給她,可見對她是很好的!
她心中急切,不覺足下生風,這才發現自己比從前跑得都快了。要是這速度去參加田徑比賽,肯定也能拿個金牌回來。
桃花谷也在遮雲山主峰,離靈草藥田並不遠。那是一處種滿桃樹的峽谷,當然也有其他果樹,但因桃花最多,便被叫做桃花谷。桃花谷入口處是一汪清水,順流而上便可入谷,小懶看渣書時每次看到這兒都想到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心有向往。今日真的到了,還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實在是幸運之中的大幸!
「小懶?」一位面如桃花的清雅弟子正挎著個竹籃采摘新鮮的桃花,見小懶急匆匆的跑進來連忙過來打招呼,「你不是在思過崖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看來他們也如同桃花源里的人一樣,兩耳不聞谷外事,一心只在種桃花。
小懶不知道他的名字,便只笑嘻嘻的簡單解釋了一下,隨後立刻問道︰「七師叔呢?」
「憨小懶,每次來都只知道找七師叔。」清雅弟子雖是男身,笑的時候卻嫻靜掩口,如同一個溫柔款款的淑女,「你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