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入手機號的時候小懶給爸爸的備注就是「爸爸」,給那女人的備注是她的名字「毛思佳」,霜華卻不同,小懶爸爸的備注是「喜當爹」,給那女人的備注是「藥店碧蓮」。
瞧著小懶驚得瞪圓了雙眼,霜華立刻傲嬌著揚起下巴從眼角斜看小懶︰「那女的罵小爺傻逼是惱羞成怒,小爺才不是真傻比——你出門換錢時小爺只拿個空殼在酒樓做樣子,真人早就隱身跟著你去了,你去網吧的時候,小爺自然也沒閑著。」
小懶被他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索性也不再問,同霜華一起回自己家所在的小區。爸爸他們三人一狗已經回了家,那長條座椅上已經空空如也,小懶便讓霜華在那座椅上等著,自己上樓到了自己家門口隱了身輕聲喊「豆豆」。
豆豆是自家那條金毛犬的名字,是爸爸當初買給自己的。後來媽媽自殺,自己意外,沒想到爸爸竟然沒有把豆豆賣掉,方才在樓下坐在長條座椅上看著狗兒玩耍,那狗兒便是自己的金毛豆豆。
她只在門外輕輕叫了兩聲,就听門里有狗兒汪汪大叫撓門的聲音,顯見著是豆豆听見了熟悉的叫聲,非要出來瞧個究竟。隨後小懶展開靈息,听見里頭自己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澤澤在問豆豆怎麼了,要干嘛,還問爸爸媽媽,那女人猜測是不是想撒尿,爸爸奇怪不是才尿過嗎?
不管怎樣,豆豆叫得太歡,又一個勁兒的撓門,爸爸只得帶著豆豆開門下樓。澤澤自然跟豆豆形影不離,也跟著爸爸一起歡快下樓,卻沒人瞧見是小懶在前面帶路,豆豆追著她直奔小區花園的小小望月亭。
而霜華,此刻就坐在離望月亭不遠的一方長凳上,看著他們父子倆帶著豆豆出來了。也只是遠遠的瞧著,並沒作聲。
隱身的小懶跟霜華招了招手,見霜華點頭示意,便掩了氣息遠遠的去個能看見他們的角落里給爸爸打電話。只說是你女兒小懶的朋友梅子,我現在在市郊南城,小懶有些重要的東西落在我這兒了,我今日要搬家才忽然發現——你要不要過來拿走?
小懶爸爸認得梅子,也知道她確然住在市郊南城,立時瞪大了眼楮︰「什麼東西?」
「幾身衣服,幾本日記。」小懶自出事後第一次直接跟爸爸對話,雖然隔著電話也忍不住聲音顫抖、眼淚汪汪。
小懶爸爸似乎察覺到小懶的不對,以為是那日記里寫了什麼,忙道︰「你把地址給我發給我。我馬上過來!」
他那邊掛了電話,回頭看到自家的狗兒豆豆正對著一個陌生好看的少年汪汪直叫,澤澤怎麼叫澤澤、怎麼拉豆豆的項圈都拉不動。
那少年自然是霜華,他故意將自己身上的狐狸味兒釋放出來一些,嗅覺敏銳的豆豆聞見以後立刻就瘋了。對著他狂吠不已。霜華故意嚇得不輕,一個勁兒後退,卻不肯離開。
小懶爸爸連忙過去跟霜華道歉,霜華也適時藏了特征禮貌應答。豆豆忽然沒了目標,想來也很是奇怪,瞪大了眼楮上下打量霜華,心里實在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小懶爸爸卻管不了那麼多。只領著澤澤和豆豆回樓道門口,剛要上樓小懶的電話又到了︰「叔叔您出來了嗎?我下午四點多的飛機,您要是忙就算了。」
「不忙,不忙,我馬上到!」小懶爸爸應了一聲,索性也不送兒子和豆豆上樓了。左右到了自家門口,又只是四樓,便囑咐澤澤帶著豆豆回家,自己有急事兒要走。
澤澤听話的點頭答應了一聲,便帶著豆豆上樓。小懶爸則給毛思佳打電話讓她開門接一下兒子,誰知那電話一直佔線,小懶爸等不及,索性也不打了,急急跑去停車場開車去找那個所謂的「梅子」。
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澤澤帶著豆豆上樓,途中在樓梯上遇到一對哥哥姐姐,哥哥正是方才差點被豆豆咬了的霜華,姐姐則是已經跟上輩子改頭換面的小懶。
豆豆見了小懶立刻瘋了一樣撲過去,卻不是咬人,只是跳躍著想讓小懶抱它,嗓子里發出撒嬌似的哼哼哼,尾巴也搖得歡快。
澤澤自然好奇︰「你是誰啊?我家豆豆怎麼好像認識你?」
小懶還沒說話,霜華便在一旁笑道︰「它不但認識我們,我還會變戲法你信不?」邊說邊手掌一翻,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豆豆立刻消失不見。
澤澤嚇得目瞪口呆,剛要張嘴大哭霜華便手掌再次一翻,活蹦亂跳的豆豆又重新出現。
「好棒啊!」澤澤既驚訝又羨慕,跳著腳兒的拉住霜華的袖子讓霜華教他。
霜華不笑的時候是不笑,笑起來的時候實在可以用艷光四射來形容,連小小男童都被他迷得不錯眼珠︰「想學不?我教你。不過這兒太擠了,我想去樓下小花園。」
澤澤自然應承,高高興興的拉著豆豆同霜華、小懶一起下樓找個空椅子坐了。霜華是血統純正的九尾狐族,說白了就是個狐狸精,修為不曾恢復好歹也有兩尾,小懶也到了築基初期,哄弄個小孩不跟玩兒似的?不多時澤澤便對霜華佩服得五體投地,再加上小孩子天生戒備心不夠強,很快便「哥哥」長「哥哥」短的親得不行。
霜華笑道︰「別老叫我哥哥了,咱倆已經是朋友,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叫疊疊。」
一句話差點將小懶憋成內傷。
這個細節方才他們沒討論到,澤澤到底叫他什麼,全憑他的心意,霜華要做的只是將那小孩往某方面引導——疊疊,爹爹,如霜華這樣叫成台灣腔,不是明擺著讓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管他叫爹嗎?
但人在戲中,不得不演,她也只能端著一副笑臉暗中擰霜華一把,不好再說其他。
澤澤卻很是開心,「疊疊」、「疊疊」的叫個不停;豆豆呢,初時還對霜華戒備,後來見小懶和澤澤都跟霜華友好,也便為了討好主人主動跟霜華親近——狗兒有時候真是極其聰明的生物——霜華自然高興,又特地去小區內小超市買了些給澤澤的食和給豆豆的肉腸回來,人狗關系更是瞬間突飛猛進,和諧得不得了。
過了一會兒,澤澤的媽媽毛思佳終于後知後覺的下樓了。她先是面色緊張,後見小懶等人陪著豆豆玩得十分歡樂,先是松了一口氣,但那只是一瞬,隨即面色很快戒備,跑過來緊緊拉住澤澤的手問霜華和小懶︰「二位是……」
小懶瞧見她就恨得牙癢癢,倒是霜華先友好微笑著應了︰「路過,瞧見這孩子這狗,心里喜歡,就一起玩玩——您是……澤澤的媽媽?」
「嗯。」毛思佳眼神戒備,話也不多,听著只是陌生人便隨便應了一聲招呼著澤澤快走,口中還喋喋不休的嘮叨著︰「你爸心也真大,怎麼不送你上樓再走?你以後也得記著,不許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玩,要是你爸再把你扔下,第一件事兒先回家!听見了沒?」
澤澤只是喏喏應著,注意力卻還只在霜華那里,求著問他還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被毛思佳拖著也不肯走。
小懶忙接過毛思佳的話茬說道︰「方才听見有人給叔叔打了個電話,好像是讓他去市郊南城拿一個人的東西,所以急著走了。您別怪他。」
「拿什麼啊連兒子都不要了?!」毛思佳見澤澤不肯走,又見霜華同小懶身上穿著都是樣式低調的名牌貨,長得也和善好看,想著要是人家想把孩子拐走早拐走了,心里的戒備也就小了幾分,索性也坐在長凳上瞧著澤澤跟霜華在那邊玩。
小懶笑道︰「听說是他女兒的幾件衣服。」
毛思佳的臉上立刻便掛不住了。怎麼的,死掉女兒的幾件衣服比活生生的兒子還重要?這是偏巧有這對年輕人在這兒玩,若是沒有,被有心之人瞧見自己的兒子獨自在樓下玩耍,豈不早就被人抱走了?
幾個人一條狗就這樣聊上了,小懶同霜華對視一眼,兩人心里都十分開心。毛思佳母子對他們兩人失去戒心,便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從現在的情形來看,進展還是十分順利的。
小懶剛要開始第二步,就見不遠處的小區道路上急匆匆跑過來一個青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前男友阿明。瞧那樣子他跑得很是著急,短短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他後面不遠處還跟著個女孩連聲叫他,正是他現在的女友丹丹。
難不自己回了丹丹一句,丹丹轉臉就跟阿明說了,阿明這是……來自己家查證了?
她這邊心里正在疑惑,那邊阿明已經瞧見了毛思佳母子,連忙親親熱熱的叫著「阿姨」跑過來︰「阿姨,阿姨!」
小懶忙用月復語跟霜華介紹了一下這兩人是誰,霜華先是有些失望,因如果阿明和丹丹告訴毛思佳小懶又活了,毛思佳必定會有戒心,之前的計劃便有可能受到阻礙;但很快又安撫小懶不要著急,只說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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