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門被燒,玄寧失蹤,昭天心情很是煩躁,又見那兩個刺殺吳雨辰的道士現出原形,更是忍不住的惱怒。他冷著臉讓蘇笠青隨他去後面說話,並吩咐眾玄門弟子各自去忙各自的,只留下玄冥等幾位師兄弟和小懶、文昌在外頭等著……
這時候的小懶有點覺得昭天這一趟來得多余了,玄冥和玄寧的權勢之爭鬧了多少年,也因為多方面原因沒鬧出什麼大事兒來。昭天這一來好,將治理玄門當成一件需要盡快解決的當務之急的大事兒來辦,倒逼得有些人當著他的面使出非常手段來了。
但小懶畢竟還是太女敕,猜了一大圈現在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誰是誰非了,便一心只擔心蘇笠青的安危。
沒多一會兒,玄冥便被很多回事兒的弟子叫走,老五玄真也仍舊出去忙著治療受傷的門眾,文昌也跟小懶打了個招呼,說親自去燒成廢墟的七星殿看看去。屋里轉眼只剩老三、老四、老六同小懶四個人。
老三玄昊見沒了外人,便開始絮絮叨叨的跟兩個師弟八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開始說是掌門師兄帶著薛美妍那小丫頭跑了,臨走之前將七星殿一把火燒了,怎麼如今又出來狼妖刺殺吳雨辰?這吳雨辰是哪個,我怎麼不記得了?」
老四和老六忙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吳雨辰和玄寧的淵源,據稱最早是玄寧去丹藥房辦事兒,正好瞧見吳雨辰,這吳雨辰很會來事兒討好,很快掙得了玄寧的喜歡;後來吳雨辰沒事兒便去七星殿伺候玄寧,說話辦事兒樣樣都討玄寧的喜,慢慢竟成了玄寧的心月復。
「這吳雨辰還說,昨夜大火燒死的都是掌門師兄的心月復,仔細算算,還真是這樣!七星殿大火突起。雖說來得突然,也不至于一個都逃不出來;有那不住在七星殿的,竟也死了!」老四玄穹立刻補充道。
老六玄蒼也說︰「二師兄還給解釋了,說是那些不住在七星殿的、掌門師兄的心月復。都是看見七星殿火起跑過去幫忙才燒死的。也奇了,看見七星殿起火,跑過去救火的又何止那幾個?怎的別人都能在火勢太大時全身而退,偏那幾個燒死了呢?」
「我說說我的想法啊,你們都听听對不對,我一人不能做主,」三師叔看了門外一眼,才轉頭跟那兩個並小懶說道,「火不管是誰燒起來的,昨夜狼妖刺殺吳雨辰總是師父和小懶師叔親自瞧見的。要說吳雨辰是掌門師兄的心月復。咱們三個算什麼?這些年……咱都是親近掌門師兄的!」
他說的不無道理,三人雖一直听從玄冥的吩咐,但私心里還是覺得玄寧才是玄門掌門,有時候也會在玄冥太跋扈的時候小心說一句兩句的,表示玄門的掌門是玄寧。不是玄冥。這一點玄冥是清楚的,也正因如此,這些年來玄冥寧重用蘇笠青、趙義鋮這些晚輩,時不常的去桃花谷賣一賣好,也不會把多重的權力分給老三、老四和老六,倒是去捉殺害玄門弟子的王小懶出動了玄昊,卻又讓蘇笠青跟著。為這事兒玄昊一直心里有氣呢!
他這麼一說,玄蒼和玄穹也都有些心虛,直問玄昊該怎麼辦才好。
玄昊只是搖頭︰「我哪兒知道?若是外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不至于怕他們;若真的幾個玄門弟子模樣的人來跟咱們對仗,難不成真的要把他們殺了?殺了一個兩個。是不是殺的了三個四個?」轉眼又瞧見默默守在一邊不說話的小懶,「小懶師叔,您得幫我們拿個主意,我們三人不能做主。」
小懶還沒說話,里屋門一開昭天便帶著蘇笠青從里面出來。蘇笠青低頭一言不。昭天皺眉問玄昊他們三個︰「這許多年來,玄門都是玄冥在主事?」
「正是,師父。」那三個連忙紛紛起身束手回答。
昭天又道︰「那這幾年,玄門在人界修真門派中的地位如何?同別派關系如何?玄門弟子的進益如何?」
那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躑躅著不知該讓誰說,怎麼說,就听昭天那邊已經惱了︰「干嘛這般吞吞吐吐?」隨即立刻點名叫玄昊,「你說!」
玄昊忙躬身道︰「咱玄門一向都是凡人修真門派中的翹楚,這是師父您做玄門掌門時便有的事兒。後來確然地位又高了些,但弟子愚見,也是您之前打下的底子,漸漸生了效用——別說一個門派的興衰了,就是普通農人種田,施了肥那肥料也得慢慢揮作用呢不是?」
「正是正是,」玄蒼也在一旁搭話,「同別派的關系就差些了。當初您或者太師祖做掌門時,說起咱玄門,各門各派都是敬重的;後來您老人家羽化神仙了,就常有人過來挑刺兒找事兒,不是說拜山,就是要找咱玄門的寶貝——說是一塊白色的石頭……」
「那石頭後來被二師兄得了,」玄穹又繼續補刀,「又那麼一段時間就見天的研究它,當時听不少弟子那麼說過,只是不得其法,便拿著去找小懶師叔——當時小懶師叔剛從思過崖上下來不久,據聞那白色的石頭二師兄就是從她身上得的——去找小懶師叔詢問那石頭怎麼用,小懶師叔想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跟他說嗆了,他當時便施展威壓,差點傷到小懶師叔和您的化神台!」
「對對,這事兒我們都知道!」玄昊和玄蒼都在一旁補充。
昭天眉頭微皺的看著小懶,小懶也不知道這些風聲他們是怎麼知道的,便索性點頭稱是,剛一點頭,李在昭天身側的吳雨辰也道︰「那日的事兒弟子也知道,不少弟子都親眼瞧見了。」
昭天的眉頭越皺越深。
玄昊心里一緊,又瞧見蘇笠青低頭立在昭天身邊,連忙說點好的補充,以免打擊的味道太濃︰「弟子進益還是不錯的,特別是剛入門的弟子,都是笠青在帶,一撥一撥的量體裁衣制定符合弟子們情況的修煉方法,修煉得足夠高了就去別的部門當差修煉——啊,對了,他身邊那個閻奎的,是笠青的左膀右臂!」
昭天冷笑道︰「閻奎?是玄冥在特修班選的那名弟子?怎麼又成了笠青的左膀右臂?難道不是特修班的普通弟子?」
別人都不敢再說哈,蘇笠青不得不出聲回應道︰「也算特修班弟子,只是年頭較長修為較高,又認真肯負責,弟子便留他在我身邊幫忙。」
「難怪玄冥的比試勝得那麼容易了,」昭天看著蘇笠青冷笑,「只是一瞧你便偏心了你的二師叔——是不是如果我也參加比試,你還要親自出戰?」
蘇笠青一點動靜都沒有,無論是聲音、動作還是神色。
這樣的反應更讓昭天生氣,大怒之下出命令︰「自今日起,革除蘇笠青在玄門的一切職務!未經我允許,也不得出玄門一步!」
「師兄……」小懶連忙起身站起來要替蘇笠青說情,卻見昭天大手一擺,繼續吩咐玄昊等人道,「你們幾個,四處尋找玄寧,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是!」那幾個連忙起身應答,三師叔玄昊還不忘偷偷沖小懶使了個眼色,像是提醒她不要再鬧了。
小懶只是便宜師妹,自然沒有說話的份兒,但心里著實對昭天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觀。瞧他的樣子,此刻將吳雨辰當成了勤奮、憐的受害者,沒搞明白青紅皂白就先革蘇笠青的職。蘇笠青她太了解了啊,什麼事兒都把玄門放在第一位,就算支持玄冥,也是為玄門好啊!
惜她位微言輕,從前昭天寵著她,她就能升到天上去;現在昭天惱了,不理她了,她就沒資格再說一句話!
她心里生氣,卻無從泄,所有人都去忙各自的事兒去了,昭天也只讓她回桃花谷乖乖等著,還讓她不要擔心,說「萬事都有師兄在。」
小懶沒法子,只能轉身往外頭走,一路上還有許多被燒傷的弟子被大家紛紛救出來,特別是等階低的,更是毫無抵抗能力。原本好好的玄門也被燒得滿目蒼夷。
不管火燒玄門的那個人是誰,那個人都不配做玄門的掌門。為了做掌門,竟拿自己本門做籌碼,實在是個人渣!
「小懶,」霜華在小懶耳邊忽然說話了,「我給你出個主意,去青丘找我姐暮雲去,讓她帶你去仙庭找仙後娘娘——她寶貝兒子蘇笠青受了委屈,仙後娘娘一定會給個說法。」
小懶嚇了一跳︰「驚動是不是太大了?而且蘇笠青肯定不願意!他出事兒了,把娘搬出來,還是三歲孩子啊?!」
「你听我的,先去,路上我慢慢給你解釋。」
小懶剛要說話,就見阮紫文噠噠噠從不遠處跑了過來,瞧見小懶立刻眼楮一亮,邊往小懶這邊跑邊叫她︰「小懶,小懶!」跑到近前還一把拉住小懶的雙手,手指若有似無的在小懶右手食指上抹了一抹,正好抹在那涼涼的狐靈戒上,「是我叫錯了,該是叫太師叔的——太師叔,文昌上仙讓我過來喊你去七星殿那邊瞧瞧!」
「為什麼要去那邊?」小懶抽出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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