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壯觀的大商皇朝第一山峰「榷鳴山」,它的佔地面積足有現代的半個北京城之大,它南俯晟都皇城的母親河「琰河」,北望大商皇朝的皇宮「紫金宮」,它四面青山,溫泉密布,春季花圃漫山遍野,冬季蒼郁交輝相映。在仿若仙境的雲霧繚繞間,依稀可見座落在崇山峻嶺的一座座瓊樓閣宇、玉階彤庭、高堂大廈。
樸素整潔的房間內,東西共置有四張鏤空雕花的梨木床。房間正中的梨木圓桌上,擺放著一套青瓷茶具。除了這些,這里甚至連個衣櫃都沒有。
坐在床邊,環視一周,葉瑄最後將目光打落在了石灰地上,看著自己的腳尖,少女這才覺得有幾分真實。
借尸還魂嗎?
少女冷笑,好飄渺的現實。
「吱」的一聲,房門打開。葉瑄抬眼望去,只見一名十四五歲的女孩走了進來,她懷里抱著一身衣服,甚至連看都沒看葉瑄,便直直砸到了她的懷里。
葉瑄接住,那少女轉身便走,一副盛氣凌人的口氣道,「快換好,耽誤了少爺的吩咐被罰,到時我可不管。」
話落,房門被她「 」地一聲撞上。
身後葉瑄嘴角一抽,拼命克制著隨即爆發的火爆脾氣。去他媽的,現在她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嘛!一個小丫頭竟也敢這樣對她指手劃腳。
素淨的小手抓著手中衣服,葉瑄有一種分分鐘就要撒爛它的沖動。可再看自己一身破舊的緋衣羅裳,少女最終還是生生忍了下來。
這時,門外再次傳來那小丫頭的聲音︰「你換個衣服怎麼這麼長時間!少爺還等著呢,小心罰你個三天不準吃飯!」
葉瑄銀牙一咬,只听「嚓」的一聲,手中新衣瞬時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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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房門,換好衣服的葉瑄走了出來,素淨的小臉略顯蒼白,越發襯托著那一雙眼楮黑亮駭人,鵝黃色的小襖清新淡雅,保暖得體。
等在門前的小丫轉頭一掃,待上下打量一番後剛要說話,葉瑄卻當先搶道︰「帶路。」
有時候,人的魄力並不是來自于張揚舞爪,而是支言片語的氣勢。就像現在,那女孩在看著葉瑄淡漠的眸光時,竟覺得有幾分害怕,轉過身,女孩走在前面,「跟我來。」
葉瑄一掃滿院竹林,枯黃淒涼,隨即也跟上了前面女孩。
程孝,好像是這副身體的名字,職業嘛,大概是個女奴,這就是她現在腦中的信息。雖然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與朝代,也不知道剛才那幾個被打的人,跟這副身體有什麼關系,但葉瑄已明顯安之若素了。
盡快離開這里,到哪里都是活,就是她現在的想法。
出了院子的月洞門,程孝跟在女孩身後,步上如彎月般的石拱青橋,橋柱上的獅子雕刻精美,栩栩如生,湖面下面的水結著薄薄的冰層,但仍能看到類似魚兒的影子。河岸兩邊的松柏翠綠如春,一派挺拔。下了石橋,步上蜿蜒曲折的長廊,浮窗上的雕梁畫棟,有如鬼斧神功一般精致。
空中雀鳥嘰嘰喳喳的叫著,少女遙望一眼,這里和剛才的院子簡直天壤之別。
「三少爺饒命呀……奴才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三少爺放過奴才吧……」
突來的喊聲驚醒了葉瑄的思緒,前面帶路的女孩腳下一頓,便生生停了下來。少女見狀,不禁朝前方看去。
只見那方一眾人群中,兩個黑衣管家打扮的男人,正掄圓甩著手中長棍,死命打著一名趴在長凳上少年,那少年一身小廝裝扮,稚女敕的臉龐滿頭冷汗,後腰和**也被打得血肉模糊。而前方,一名粉裝薄紗的妙齡少女,正一臉竊笑的攀在一名碧衣華服的男子身上,有一瞬間的恍惚,葉瑄以為那人就是剛才抓自己的男子。
身下衣角被人一躥,葉瑄低頭看下,卻見前方帶路女孩低聲喚道︰「快低頭。」
說著,那女孩果然將脖子折成了九十度,似要鑽到地下一般,葉瑄不解的一眨眼楮,緊接著也彎下了脖子。
繞過人群,葉瑄忍不住的用余光一掃,只見那名被打少年已經奄奄一息,口吐鮮血,而那長棍卻還在如雨點般打落。
男子身旁少女宛如鶯鳥一般的笑了,「謝謝三少爺。」
「哈哈哈~」男子仰頭大笑,一勾少女下巴,鼻息輕嗅,雙目迷離,「不用謝,你要是再不滿誰看你的眼神,下次本少爺本叫人直接挖他眼楮,然後再丟出去喂狼。」
少女媚眼嬌羞的一撩,粉妝似能擠出水般,「三少爺~」
回過頭來,葉瑄粉拳輕握,她拼命告誡著自己︰不要多管閑事,一對狗男女而已,現在最重要的自保,和快點離開這里。
不知又走了多遠,穿過了多少院子。葉瑄這才隨女孩來到一座獨棟莊院,這里府府相連簡直大得夸張。
那女孩站在門前,輕聲稟告道︰「六少爺,巧月帶她來了。」
里面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進來吧。」
「是。」巧月應聲推門而入,繼而轉身看著葉瑄,不情不願的喚道︰「進來吧。」
葉瑄清澈的眸光一轉,下一秒也隨巧月走了下去。屋內清香適宜,檀香裊裊。貼牆擺放著高架重重,書盈四壁,而端重的紫檀木書案里面,正坐著那名抓自己的男子。
他已退去雪白狐裘,只穿一陣青色的長袍,領口和袖口皆繡著鏤空祥雲,墨發一瀉而下,男子俊美無斯。
葉瑄靈目轉動,這男子渾身上下就像冰塊一般,就連呼出的氣息都是冷了。他便是這座元帥府的六公子,楚麟呀。
收起手中正在欣賞的畫卷,楚麟呀將它遞給旁邊少年,那少年年紀不大,長得清秀,收到畫卷後便恭恭敬敬放了回去。
繼而眼波一挑,楚麟呀正視前方少女,吐字道︰「今後你便是我這里的服侍丫頭了。」
服侍丫頭?葉瑄剛要說話,卻見楚麟呀低下眼去,然後順勢挑起桌上書籍繼續說道︰「你要是有一絲想逃走的念頭,剛才那滿院的奴才就會給你陪葬。」
葉瑄冷聲回道,「他們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