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俏皮的一笑,指了指上面︰「嗯,我還爬上了頂峰,拿到了竹依族的靈藥。」
「那這血……」烈焰見到方諾額頭上一點鮮紅,還以為她受傷了。忙一把將她抱在懷里,上下左右、仔細的瞧著。
「沒事,那是我自己的咬破的舌尖血。沒有這滴血,我怕就出不來了。」方諾想起自己在黑水石里看到眼前亮起的那點紅光,想必就是特納所說的︰正氣之血吧。
方諾看了一眼已經是灰蒙蒙的天色,估計再過不久就要到黎明時分,拉了烈焰一把,說道︰「我們先下去吧,別讓阿卓瑪和阿森等的著急。出去再說。」
烈焰也知道這石林里的古怪,縱使心中再多的疑惑,也怕太陽升起之後太過凶險。只得一把拉起方諾,往來時的那條下山的石階繞過去。
因為上來的時候已經大致了解這石階的走勢,下去是也快了許多。烈焰仍然在下面,護著方諾,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山下走。
可才下去沒有多遠,方諾忽然感覺頭上有勁風刮過,還沒反應過怎麼回事,頭就被什麼東西抓散了,而頭上插著的那支玉釵也隨著散開的際掉落下去。
「啊!那是……」
方諾還沒有說完,在下面的烈焰就忙伸手去抓。只可惜烈焰再手疾眼快,手臂的長度有限。
只差分毫,那支玉釵擦著烈焰的指尖滑了過去。烈焰縱使輕功卓絕,也不可能從這麼高的地方直接飛身去接,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支玉釵繼續向下,一路飛墜下去。
「那就是竹依族的靈藥啊。」方諾幾乎要流下淚來。
就算忽略自己如何艱辛才爬上去的,又不顧及怎麼在那樹洞之下艱難的滑行,單單因為那是特納的一滴心頭血啊,這下全完了。
方諾正在懊惱,忽然感覺勁風又起。方諾還以為剛才襲擊自己的東西又來了,忙著縮頭躲避。卻看到一團灰影從上面俯沖下來,速度奇快的從方諾的身邊墜下,在烈焰的身邊閃過。
烈焰的反應快,可沒有弄清是什麼東西之前也不敢冒然伸手去抓。就見那團灰影一路直墜而下,速度快的驚人,竟然追上了那支正在下落的玉釵。
「咕咕!」一聲歡鳴之聲響起,整個石林都因為那一聲高亢的歡叫產生了共鳴,久久不息。
而方諾這才看清,從自己頭上沖下去的竟然是那只在竹林里遇到的灰溜溜的丑鳥。
那只灰鳥一直俯沖到追上那支玉釵,用鮮紅的鳥喙一餃,將玉釵叼在嘴里,隨即抖開一雙翅膀,猛力的扇動了幾下。
「小心啊。加油!」方諾在上面叫著,暗自給那只灰鳥鼓勁兒。
方諾知道它的飛羽被拔掉了,現在見它這樣不要命的去給自己撿那支玉釵,心里就是一陣的感動,又怕它飛不起來就此墜落下去,真是好著急。
「嘰咕咕。」那灰鳥又鳴叫一聲。聲音嘹亮清澈,悠揚的傳出老遠,隨即翅膀拍的更加賣力。
雖然它的身形還在繼續下落,可已經慢下了許多,而且姿態也由俯沖變成了滑行。
烈焰見方諾擔心那鳥,一把扯下自己腰上的袍帶,趁著那鳥正在努力向上飛的時候甩出去,將那鳥裹住,想要一把拉上來。
可不料那只灰鳥竟然不領情,嘴巴里叼著玉釵,就用爪子使勁兒抓撓幾下。鋒利的爪子利爪一樣,只是幾下的功夫,就將那條金絲彩繡的袍帶抓爛了。
「啊!是你!」方諾見烈焰的袍帶被抓斷了,看那斷口十分的熟悉。腦中靈光一閃就想起自己在爬劍鋒的時候那根斷掉的保險繩。
現在想想,多半就是這個灰溜溜的家伙在給自己搗蛋。而後那個從身後推自己的,多半也是它?可它母雞般大小,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嗎?
正在想著,那只灰鳥竟然再拍打幾下翅膀,飛的平穩起來。縱使身子還是肥圓難看,可雙翼好像瞬間就長長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等到方諾和烈焰又急急的向下爬了一段,那只灰鳥已經撲扇著飛到了方諾的身邊,嘴里叼著玉釵不能再叫,卻用爪子又抓了抓方諾散開的絲。
「好啦,我就知道是你搗蛋。」方諾知道這鳥對自己沒有惡意,多半是在玩笑和表示親熱。
「火鳳。」烈焰在那只灰鳥飛過他身邊的時候仔細的看了一眼,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真的?別逗了,有這樣的……咳咳,鳳凰?」方諾笑的幾乎岔氣。
「啪啪」那只灰鳥卻不依不饒的用翅膀拍打了兩下方諾的後背。那力道還真不小,和它之前推方諾下樹洞的力道差不多了。如果不是烈焰在後面拖住方諾,只怕方諾又被它推下去了。
「好了,我不說了。隨你是什麼鳥,把玉釵給我,可別掉了。」方諾伸出手去,那只鳥倒是听懂了,飛過來把叼在嘴里的玉釵放在了方諾的手心里。
「謝啦。」方諾笑著把玉釵塞進懷里,這才放心的往下爬去。
這次速度又快了一些,可太陽也漸漸的升了起來。當滿天的晨曦耀眼的時候,方諾總算和烈焰跳下了劍鋒最後一段,烈焰一把將方諾橫抱起來,向著和阿卓瑪分開的地方跑去。
「他們回來了。」阿森已經急的團團轉了。好不容易見方諾和烈焰回來,馬上站起來使勁兒的揮動手臂。隨即就把草葉放在嘴里,吹起來。
「我們回來啦。」方諾也笑著,大聲的叫著,揮著小手。
然而來到阿卓瑪的面前,卻現她的表情十分的凝重。阿森的臉色也很難看,但仍然在不停的吹著那根草葉。
「怎麼啦?」方諾遠遠的就看到阿森在吹草葉,按道理那些蝙蝠應該也飛出來了才是,可現在竟然一只都沒見到。
又等了一會兒,方諾現烈焰的表情也不對勁兒了。急急的拉一下烈焰的衣袖,問道︰「到底怎麼啦?」
「蝙蝠的習性是晝伏夜出。」烈焰沉聲說著。
只這一句話,方諾的心都涼了。
是啊,蝙蝠很少白天活動啊,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太陽也冒出頭了,那些蝙蝠就算是馴養過的,可天生的習性不會改變,這個時候是一定不會出來的。
「那怎麼辦?我們找地方躲躲,等到晚上再出去?」方諾問著,看向了阿卓瑪。
阿卓瑪默默的搖頭。而阿森則是焦急的向四處看了看,最後連草葉都不吹了,垂下了雙手,也垂下了頭。
方諾舉目四望,入眼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只不過那些石頭都太過矮小,而且每一塊都很平滑,已經開始反射出紅彤彤的晨光來。
可想而知,如果到了白天,太陽最炙熱的時候,這些石頭可以全方位、無死角的把陽光散反射。那麼這些矮小平滑的石頭連一個影子都不會有,他們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烈焰看到方諾焦急的表情,淡然一笑,伸手把方諾擁進了懷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低聲說道︰「有我。」
「你?」方諾一愣,看到烈焰那笑容美的炫目,心里就是火大。
小手指頭伸出來使勁兒的戳在烈焰的胸口上,狠狠的教訓著︰「有你有什麼用?你是打算把我護在懷里,你做我的盾牌還是當防護罩?你就沒想想,沒有了你,誰來照顧我?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
「什麼話?」烈焰好奇的挑眉,自己一時真沒想不到方諾問的是哪一句了。
「你的女人你不照顧,你放心交給誰?」方諾又戳了戳烈焰的胸口問他︰「你不是說了一諾千金?不是說許了我一輩子,還要賭上一輩子?現在才守了我幾天啊,就像退縮了?」
「我不是……」烈焰給方諾一通搶白,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方諾跳著腳嚷著︰「我就不信活人能讓幾塊石頭困死了?就算出不去那片瘴氣,挖個地洞把自己活埋了總行吧?大家趁現在挖洞,蹲在里面埋上土,留出呼吸的小孔,熱是熱點,總不至于給曬死吧。」
方諾一吼,阿卓瑪和阿森都是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
烈焰卻笑著搖頭,隨即取下腰間的玉笛,蹲子用手模了模地上的石頭,然後猛的運氣出手,把手里的玉笛向地上的石頭劈去。
就听一聲悶響,那玉笛被彈了回來。幸好烈焰的內力強勁,運氣作用在玉笛上,才沒有使玉笛折斷。
然而再看那塊石頭,雖然裂開一條縫隙,卻仍然擺在原地,並沒有被擊碎,也沒有預期的那樣被擊出什麼坑來。
烈焰搖頭嘆氣︰「太硬了。只怕這地下幾尺都是石頭,我們徒手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了。」
方諾也沒想到這些石頭這麼硬,而且還埋的這麼深。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了一下,方諾再次建議︰「去蝙蝠棲息的那個石洞行不行?」
「會有瘴氣,不是你我能忍受的了的。」阿卓瑪搖頭。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應該帶一些避毒的藥丸的。
「那這個呢?」方諾一把拉出自己戴在頸間的五步毒龍膽,問阿卓瑪。
「倒是有效,可只有一顆……」
「我有辦法,你們把水囊都拿出來。」方諾催阿卓瑪和阿森。
烈焰也帶著一只鹿皮水囊,拿了出來,不過里面的水並不多。方諾把幾個人的水囊都收集到一起,雖然都不算多了,但倒在一處也有滿滿一壺。然後把那顆五步毒龍膽放在里面。
「泡一下,這水就可以解毒,我們用棉布疊成幾層,用這水蘸濕了捂住口鼻,或許可以堅持一下。」方諾的辦法讓阿卓瑪也頻頻點頭。
方諾又建議道︰「雖然不能支持一整天天,但能避過最熱的時間就行。正午時分太陽最毒,我們進洞躲避,其余時間可以盡量找石頭的陰影處,我們抱成一團,頭全部朝里,互相遮擋灼熱的陽光就好。」
「好。」烈焰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阿森也沒閑著,向那個蝙蝠棲息的石洞跑去,打算先看看里面的情況,如果可以先清理一下,總比等會大家都要進去了才現瘴氣難挨。到時候再想找別的地方只怕就難了。
「咕咕?」那只灰鳥一只跟在方諾身邊,只不過它肥圓的身子並不顯眼,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它。
現在听那鳥兒一叫,阿卓瑪看了就是一驚,愣愣的看著那鳥兒,半天沒有說話。
「別怕,它不是什麼惡魔鳥。你不是也見過的?我叫它小灰灰。」方諾忙著安慰阿卓瑪。
阿卓瑪搖搖頭,表示她其實不是害怕。又把視線盯在那鳥的身上良久,才搖頭說道︰「想不到真是火鳳。」
「呃呃,想不到鳥不可貌相啊。這麼丑的鳥,竟然有這麼霸氣的名字。」方諾也嘆息一聲,轉而對著那只「火鳳」說道︰「我們現在被困住了,正忙著找地方躲避。你若是有什麼棲身之處就快點躲了吧,別一會兒和我們一起進蝙蝠洞受罪。」
「咕……」火鳳歪著小腦袋看了看方諾,明顯听懂了她的話。搖晃著肥短的兩條腿,轉身就走。
方諾看它走路的樣子有趣,可是卻笑不出來。它身子小倒是好辦,找個地洞、坑窪就蹲進去了,把頭往翅膀底下一埋,就是一天。
「咕?」那火鳳走了幾步,不見方諾他們跟上來,奇怪的又叫了一聲。這次的叫聲高亢了許多,顯然是在催促著。
「咦?它好像是要我們跟著它走。」方諾一下子有了想法,或許這只灰鳥有什麼秘密的藏身所在呢。
卡姆族長也說,這虛幻石林有火鳳守衛,那麼如果面前的這只肥雞是火鳳的話,它在這里可是不少年頭了,有個把好地方藏身也是可能啊。
「走啊,先跟過去看看,也許有更好的辦法。」方諾說著,先拉著烈焰奔了過去。
幾個人跟著一只鳥,才走了幾步,忽然天上的太陽一跳,跳出了地平線。金色的陽光灑滿大地,瞬間就照亮了周圍。而那些光滑的石頭也突然跟著陽光一起亮了起來。
方諾就感覺眼前眩光一閃,頭暈腦脹,太陽穴疼痛不已。雙眼也是酸痛難忍,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烈焰和阿卓瑪他們也沒有好過多少,雖然眼淚還沒有留下來,可即使雙手遮目,仍然感覺頭疼欲裂。那是因為強光突然直刺眼底,造成的短暫的刺激而導致的頭痛。
阿森受傷最重,幾乎是一下子就摔倒在地,抱著腦袋申吟起來,好像有千萬只蟲子從雙眼的眼洞直刺大腦一般,就連耳鼓都「嗡嗡」作響。即使緊閉起雙眼,可眼前仍然閃過一片片的眩光,仿佛被一陣又一陣的光流漩渦席卷一般。
「刺啦」一聲,方諾把自己裙擺扯下一大塊來。她的外袍在爬劍鋒的時候已經撕破擰成了安全繩。現在撕下的是綠絲綢的中衣。
方諾把撕下的那一塊又撕成一根兩寸來長的布條,塞到了烈焰和阿卓瑪的手里,「蒙住雙眼,可以暫時抵擋刺眼的強光。」
說著,方諾趕緊把自己的眼楮用布條蒙住,然後蹲下扯住還在地上痛呼的阿森,用膝蓋頂住他的肩膀,使他的頭不能動彈,把手里的那塊布條也綁在了阿森的眼楮上。
阿卓瑪還沒有反應過來,烈焰卻听方諾的話先照做了,然後說了一聲︰「果然有用。」
因為那的料子很輕薄,又是淡綠色的,蒙住雙眼也可以透光進來。可正是因為如此,反而在強光刺激之下隔著綢布也可以視物了。
阿卓瑪也實驗一下,果然能看到。而此時阿森也慢慢的平靜下來,雖然眼里被刺激之後的淚水已經打濕了綢布,可被強光刺激的頭疼欲裂的癥狀總算是減輕不少。
「咕咕……」火鳳又叫著催促兩聲。方諾一把拉起阿森,叫大家︰「跟著它,快跑。」
烈焰忙跟在方諾身側,大手也牽住方諾的小手,怕她在石頭中間穿梭的時候摔倒了。
幾個人、一只鳥,忍著強光的刺激一路飛跑,很快就來到了距離劍鋒不遠的一塊巨石旁邊。那塊石頭雖然也可以暫時投下一片陰影,可方諾看了看,那陰影根本不夠他們四個人躲避的。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會越升越高,躲在這里真心不是好辦法。
「小灰灰啊,你可害死我們了。這里距離那蝙蝠洞又遠了。如果一會兒再回去,路上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危險。」方諾蹲用手敲敲火鳳的小腦袋,雖然是責備,可眼神里並沒有怨恨。
或許這就是天注定吧,既然自己剛才相信了它,那現在也真的沒有怪罪的理由了。畢竟它是鳥兒,自己是人,它不懂人話,自己不懂鳥語,溝通有障礙,走錯了路也正常。
「嘰咕嘰咕。」火鳳卻因為方諾的話顯出不耐煩的態度來。對著石頭使勁兒的拍了兩下,然後在石頭下挖了起來。
方諾不知道它要挖的是什麼,難道這里還藏著一個地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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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的實在晚了。實在是因為藍藍的寶貝剛開學,太忙了。小學一年級啊,就是個拼娘的階段,什麼都要我操心,什麼都要我準備,刷飯盒、檢查作業、做輔導都是應該的,關鍵是上課時間好短啊。每天下午三點半就要接孩子,周三還是半天課,每天都要實時關注微信,以免老師隨時布什麼消息。總得來說,現在幾乎整天都是忙著孩子,碼字的時間太有限了。而且搞的藍藍心力交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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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藍藍深刻的感觸就是一句話︰少生一個孩子少奮斗二十年,不結婚輕松一輩子。真心想要跳出圍城,過一段獨身的自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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