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黑衣人往屋里看,方諾哼了一聲,挑釁似的把面前的燭火挑亮,讓那人以看的更加清楚,從而證明自己這屋里沒有別人。{我們不寫小說,我們只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那黑衣年輕人看著方諾那一臉的倔強模樣,眼神暗了下來,但眼底深處有一抹精光閃過,繼而邁步進了門口,徑直來到了方諾的面前,看向了桌子。
方諾原本還梗著脖子,一臉的不在乎。但視線隨著那人落在桌上,心里就是一突,暗叫一聲不好。
果然,那黑衣年輕人緊盯著方諾寫過的藥方看。方諾知道,只要是對醫藥有所了解的人,看過藥方之後就會大致知道這是治療什麼病狀的藥了。
而漣淵的病癥那麼特殊,方諾所開的藥方也有些怪異,現在就巴望這個人不太懂得藥理,看不出名堂來。
然而,天不遂人願啊……
那人把鎮紙挪開,捏起那張藥方在方諾的面前抖著,問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解蠱的藥方?」
「蠱?什麼蠱?我隨便寫來玩兒的。我師父對我嚴加管教,每天都要檢查我的功課,所以就算出門幾天,我也不敢怠慢,要每天溫習。」方諾不知道自己扯謊的本事好不好,不過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吧。
「那不知姑娘師從何人?」
「我師父是世外高人,不喜歡我報他的名號。」方諾干脆來個推手,局部回答關鍵問題。
「姑娘不說我也猜得到。能夠寫出這樣藥方的,當今世上不出三人。而其中只有一個還在行醫,听說還教習了許多的徒弟,那就是百草山上的木靈芝木先生了。姑娘姓方吧?」
最後一句話把方諾問的一愣,瞪著眼楮半天沒說出話來。然而方諾這樣的表情,足以證明黑衣人的猜測了。
「給我吧。」那黑衣人把一只大手伸出來,平伸在方諾的面前。
方諾一愣,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眨巴著眼楮看著他。
「青趺母蟲。漣淵離開的時候肯定有給你留下過吧?還是我自己動手搜?」黑衣人把那個「搜」咬的很重。眼神里透出的精光也是明顯的威脅。
「沒有。」方諾咬牙,把臉轉向了一旁,看都不肯看那人一眼。
「搜。」黑衣人冷冷的咬字。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一下子就沖了進來。如果不是屋里狹小,只怕這些人一擁而入,能把方諾踩倒。
「別過來。」方諾叫了一聲身子使勁兒的後退,一只到貼在了牆上再無退路。
那幾個黑衣人根本就沒听她說話,仍然快步向她沖來,眼看幾人同時伸手抓向了方諾。方諾情急之子一旋,雖然姿勢難看了點,但還是暫時躲了過去,但也已經退到了牆角,左右都再無退路了。
眼見著黑衣人沒有停下的意思,方諾把小手往袖子里一縮,隨即拿了那只漣淵留下的竹筒出來。高高一舉,又叫了一聲︰「東西在這兒,你們別過來。」
「呵呵,姑娘說笑了,不過去我怎麼拿呢。」為首的年輕男人竟然笑方諾天真,腳下不停,向方諾走了過去。
方諾狠狠的咬牙,恨不得把這家伙脖子咬斷,這些人起飆來自己的脖子能保住就不錯了。
方諾天生就是倔脾氣,眼見對方如此霸道,干脆把心一橫,將封口的蠟摳掉,又一把揪下那竹上的木塞,將一只指甲蓋大小的青綠色小蟲倒在了掌心。
方諾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青趺蟲,就見那蟲子和甲蟲長的很像,不過一雙翅膀又很像蟬,而且通體青綠色的,單單一雙米粒大的眼楮是通紅的,看著倒是愛。
只是再愛,方諾也知道留不得了。暗自在心里說聲︰對不起了。手下一用勁兒,那只青趺蟲出「吱」的一聲,已經被方諾按死在掌心了。
「這回沒了。」方諾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呆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這局她贏了。
在場的黑衣人都是一愣,沒有想到方諾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把漣淵的下落中斷了。而為首的那個更是沉下了一張臉,冷的周身都能結冰了。
「如果沒事就請回吧,我還要睡覺呢。」方諾朝著門口一指,那是送客的意思。
「哈哈,姑娘好干脆呀,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去了。」為首的年輕男子竟然在凶了半天之後笑了。而且笑聲听起來很是爽朗,讓方諾一時間以為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說走就走,那黑衣人一揮手,後隊變前隊,那些黑衣人闖進來的時候迅速,退出去的時候也利落,幾步就都離開了這個屋子。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走在最後,雖然也快步的離開了屋子,但出門之前回頭看了方諾一眼。
他的眼神冰冷而銳利,回望的這一瞬間讓方諾生出幾分熟悉來。卻一時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知道哪些人真的走了,方諾才回過神來。卻听到窗外一陣急急的馬蹄聲響了起來。方諾心思一動,快步走到窗邊推開窗子朝下看去,就見十幾匹高頭大馬一路煙塵的向遠處馳去。
而方諾向馬隊看過去的時候,為首的那個年輕男子又回頭看了一眼。
「是他!」方諾驚訝的叫出聲來。這才想起為何會看他面熟了。原來不是自己認識他,只是因為自己在騙過烈焰之後獨自離開的那個小鎮上,遇到過這個猖狂的黑人。
當時就記得他們的馬撞到了一個老人,卻頭也不回的走了。直到方諾啐了一口,埋怨一句,那人才回頭看了自己一眼的。想不到才幾日光景,自己竟然又和這些目中無人的家伙踫面了。
「姑娘,受驚了吧。對不住了,我們這里是小店,想要保護姑娘也是有心無力啊。」那掌櫃的確定那些人真的走了,嘆了口氣,這才敢和方諾搭話。
「沒事啊,他們又不是官差,我又沒犯法,怕他們什麼呢。」方諾搖著小腦袋,倒是一臉的得意。
「唉,姑娘年輕,不知道這江湖的凶險,這里有那位黑衣公子留下的一些銀錢,他離開時囑咐說讓你快快離開的。只是沒有想到,我還來不及勸姑娘走,卻就已經被那位大爺搶了先了。」
掌櫃的說著,從衣袖里掏出一塊銀子放在了桌上,還不忘囑咐著︰「姑娘快走吧,不是我不留你啊。萬一那位大爺再轉頭回來,姑娘怕就走不了了。」
「青趺蟲都沒了,他還不死心?」方諾好奇,但還是伸手拿起那塊銀子看了看。
銀子雖然不多,但方諾知道漣淵必定是省下來都給了自己的。自己如果現在走了,他回來不是撲了個空?自己把青趺蟲弄死了,就是想要找他也不行了。
「姑娘有他們要的東西,就證明和那位公子認識。只要跟著姑娘,還愁找不到那位公子嗎?」
「確實。」方諾這才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只怕那個為首的黑衣人就認定了自己和漣淵認識,已經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所以這次他離開也是欲擒故縱的把戲,大概是等著自己去找漣淵,他好暗中跟隨吧。
又仔細的想了想︰既然漣淵走的時候讓自己留在這里等他,估計只是一個障眼法;又讓掌櫃的給自己捎信,送銀子,肯定才是真的的不打算回來了。
想到這里,方諾反而笑了,往桌邊一坐,大方的說道︰「如此這樣,我反而不能走了。就留在這里,演出一場空城計。」
「空什麼計?」掌櫃的沒有听懂,估計這個年代根本就沒有諸葛亮這個人。
「沒事,什麼計都成,就是我不打算走了。反正我現在也沒有地方去,不如就暫時留在這里吧。我還有個朋友和我走岔了路,我在這里等他幾日,或許還能遇到呢。」
方諾說完又開始研磨,把自己剛剛寫過的藥方再重新改了一遍。
那掌櫃的看方諾怎的沒有走的意思,只好搖搖頭說了聲︰「姑娘好好休息,不打擾了。」這才走了出去。
方諾不忘提醒道︰「麻煩你幫我修修門閂啊。」
掌櫃的應了一聲走了,果然不多時就有個小伙計過來修門。這門閂是給撞壞的,所以修是修不上了,得重新換過。那小伙計也不是專業的木工,擺弄了好半天,累的滿頭大汗,這才算是把門閂換好。
等小伙計收拾東西走了,方諾打了個哈欠,已經困的不行了。往床上一倒,和衣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方諾覺得昏昏沉沉的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的折騰,睡的並不安生,卻還總是醒不來。直到模模糊糊的現床邊站著一個黑影,這才一個激靈睜開眼楮。
「怎麼是你!」方諾沒有想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是昨天來找漣淵的那個黑衣年輕男人。
不過現在天已經亮了,屋里的光線很好,以清楚的看到那個黑衣人的臉上有著嘲諷的譏笑。
「你怎麼進來的?」見對方不回答,方諾又問了一個問題。
但那黑衣人仍然只抱著肩膀,站在床邊看著方諾。盯的方諾渾身不自在,很想要伸手撓撓似的。
反正對方也不回答,方諾干脆調整一下心態,把對方也當作是透明人。坐在床邊攏了攏頭,又起來穿好鞋子到臉盆架去洗臉。
看著方諾由開始的吃驚,到後來的從容,再到現在的漠然無視,那黑衣人的眼底終于閃過一絲的玩味︰這個女人有點意思,竟然以把驚訝掩藏的如此之好。
而且他認為,一個少女在睡夢中醒來現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男人的時候,肯定都應該尖叫的,但是她卻沒有。不但沒有尖叫,就連自己漠視她的問題之後,竟然也學的比自己還沉得住氣,一言不的去做自己的事了。有意思!
方諾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因為她即使不回頭看,也知道那個男人一直都在盯著自己看。
但敵不動、我不動,這個時候,最先忍不住好奇而開口的人就是輸了。所以自己不能說也不能問,就這樣穩穩的忍住就好了。
一間不大的屋里,兩邊有小床,中間是桌椅,所以能夠活動的空間就更加的小了。
然而那個黑衣人戳在床邊,靠近屋子中央的位置,方諾就在他的身邊從容游走,卻連眼角都不瞄他一下,這份淡定終于把那個黑衣人惹毛了。
大手一伸,一把扯住方諾的手腕問道︰「說,漣淵到底在哪兒?」
「我真不知道。」方諾被扯了一個趔趄,但仍然很淡定的回答著。
看著方諾的眼楮,那黑衣人第一次有了些挫敗感。繼而說道︰「三天內我找不到他,整個黑水族的人都要遭殃。」
「那如果找到他,就只有他一個遭殃對吧?所以你們準備犧牲掉他一個,來換取全族人的性命?听起來很偉大,但實踐起來很殘忍,我真不能想象,你們為什麼就偏要舍棄一個人才甘心?為什麼不一起保護他?」
「……」那黑衣人愣愣的看著方諾,以看出他眼底的驚訝和猶豫。
方諾知道自己的話對他有所觸動,但究竟多大的觸動,她還不知道。只能進一步的試探道︰「我和漣淵真的不認識,我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我被蛇咬傷了,而他救了我。別說我真的不知道他現在的下落,就算是作為感謝,我也應該保護他的。所以你不管怎麼問,怎麼找,從我這里都一定找不到關于漣淵的線索的。」
「跟我走。」黑衣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扯著方諾就往門口走去。
方諾的腳上還有傷,雖然休息這段時間不那麼疼了,是這樣被人拉著快走還是有些吃不消。使勁兒的掙扎了兩次也沒有從他的手中掙月兌,方諾氣極了從身後一腳朝著那人的腿窩踢了過去。
那人沒有防備,被方諾一腳踹個正著。何況腿窩受力,膝蓋自然就會往前彎,整個人差點跪倒在地上,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腳跟,回頭狠狠的瞪著方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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