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出去前,羽景雙手環抱著靠著牆壁看著站在玄關處的我,「需要陪同嗎。」
「不用。」我笑著搖搖頭,換上鞋子就離開了公寓。
外面,漆黑如墨。
百鬼夜行對于我來說簡直就變成了一個魔咒。
因為最近發生了蜪犬食人的事,一到傍晚街道上就沒有了行人,到了半夜走在大街上更是一個人都沒看見。
我一個人走在街道邊上,路燈發出讓人覺得淒慘的光,帶著荒涼已久的感覺。
總覺得在黑暗的某處,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看,陰冷凶殘。
有時候轉頭似乎看見一個黑影快速閃過,快的……像是幻覺一樣。
漸漸地,一些奇怪的聲音開始響起,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誰?!」
一道熟悉的聲音募地在身後遠處響起。
驚異回頭時看到的居然是沈叔,他穿著警服站在遠處,看向我,大聲說道,「怎麼半夜出來!」
我剛想開口,蜪犬不知道從哪里突然竄了出來,從背後直撲向沈叔。
「沈叔!!」太遠……根本來不及趕過去。
第一次覺得滿身絕望。
沈叔受了重傷,根本、根本就沒辦法抵擋。
「走——!!」
咬下去前,沈叔最後說的一句話……
我呆立住,眼睜睜的看著沈叔的身體一點一點被吞噬。
沈叔,是不是很痛,痛到你說不出話了……
鮮血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粘稠的讓我感覺惡心。
手腕上沈叔送給我的黑鈴一下子裂成兩半,無聲無息。
蜪犬綠色的眼楮繼而盯向了我,貪婪無度,利齒上是沈叔的鮮血。
蜪犬發出一陣嘶吼,很刺耳難听。
如果我沒有任性要去除魔,沈叔就不會遇上蜪犬,也就不會死……
好該死……
蜪犬一步一步靠近過來,張大了血盆大口,帶著濃重的腥氣。
我撿起了裂成兩半的黑鈴,忽然對著蜪犬笑了。
只有我一個又怎樣呢。
如果把蜪犬殺了,沈叔就會回來的對不對。
沈叔還會狠狠的罵我胡鬧對不對。
……絕望侵蝕的感覺如何呢?
我小心翼翼的收好了黑鈴,然後抬手,割破手腕……
「陰兵借道!」
大地在下一秒就劇烈振動了起來,一個個戴著頭盔看不清臉的陰兵從地底鑽了出來。
「業火,燃。」動了動手指,血依舊流著。
就用血作為媒介好了。
如果不是逼瘋了我,我又何必用這種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招式。
蜪犬似乎不怕陰兵,只是對來自地獄的業火有點畏懼而已。
不過時間一長,它已貪婪到直接張開血盆大口把業火一點一點吞下去。
真是貪婪。
「陰,冥,列,陣。」有沒有听過以活人為媒介,然後……讓百妖助自己一臂之力呢。
只不過一不小心會被反噬而已。
我已經無所謂了。
只要,它死。
然後,月食開始。
無光無溫,只有來自地獄的業火黑色的光,還有,突然在四周出現的鬼火。
蜪犬似乎更興奮了,畢竟月食了。
一切罪惡都可以被掩蓋住,不是嗎。
下一秒,蜪犬向我撲了過來,血盆大口直直的朝著我的胳膊。
「殺——!」月食開始,所有的罪惡都可以被掩藏,那麼就不需要顧及了。
大開殺戒好了,讓它……挫!骨!揚!灰!
強大的氣流四散開來,我側身躲開,揮手甩出一把折扇。
電光火石之間,折扇狠狠的插向了蜪犬的左眼里。
深深的。
月食開始,一切都可以被原諒,所做的事所說的話所犯下的罪都可以被赦免。在月食結束後,一切都得被忘記,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
——「花罌你這個瘋子。」是,我是個瘋子。
——「丫頭,別胡鬧。」沈叔,我沒有胡鬧,真的沒有。
——「冷靜點,暴走並不好。」冷靜個屁。
——「小花罌,看著郁佳的面子上你倒是笑一個啊。」笑什麼?笑每個人的背後都掩藏了陰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