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可及的事情,不需要探索。
除非是你自己不願相信。
———題記
別墅的另一端亮著燈光,日光燈下,瓊蕭在筆記本上寫下這樣的文字︰
很多時候,日記的中斷總有諸多的理由,很多時候由于時間太晚,第二天沒有力氣再去回憶。
很多時候,沒有力氣去回憶。
天朗氣清,拋去過去和煩惱,守望未來,遙遙無期,觸手不可及。
上帝,為什麼我如此之累。
所以說,年少時的血性和誓言早已化為煙蕪了罷。
天上是發亮的銀河,地下是無邊的黑煙,果不其然,意氣風發的孩子早已不見了。
…………
迢漪,迢漪,曾經我們相許諾言,可是你臨時耍了個花招,昨夜夢中,你一臉狡黠地告訴我,以前我耍你的次數太多了,現在你也要玩兒我一次。
你可知道?妹妹,我嗔怪著上前欲模你的頭發時,你消失了。
現實中有現實。
夢中也有現實。
親愛的妹妹,你玩兒的小小的花招,讓我們此生不能陪伴,此後,若想看見你真實的臉,只能在夢中,也只有短短地瞬間。
以你的離去為開頭,很長很長的時間里,我不言不語地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日午夜夢回,湘月坐在我的床邊,黑暗里我仍然能夠看到她的眼楮,因為那雙眼楮實在太過明亮,太過清澈,我看著她的眼楮,她也看著我的眼楮,那時候我知道,她都知道。
即使我們都累了,她從未想要戰斗過,她不知道戰斗的意義。
或說她知道戰斗本就沒有意義。
我相信,她的內心是有憐憫的,可惜,只有憐憫,只能有憐憫,她不想隨人流一起,被不知名的時代氣場推向不知名的地方。
迢漪,我不了解你,不了解湘月,盡管我們是姐妹。
湘月帶和茵離開的時候,我並不震驚,這令我自己也很驚訝,可是細細回想起來……
妹妹,曾經你不告而別離開時,爸爸媽媽告訴我這個消息,你離開的消息,我也沒有震驚。
自你走後,現實與夢中皆沒有你的影子,一次是湘月做我床邊起身離開後,我夢見我們同上的那所小學,我是高年級,你是低年級,你放學後,背著雙肩包,站在校門的松樹下,焦急地等我,你將要,和我一起回家。
一次是湘月帶和茵離開後,我夢見我們曾去過的隴西公園,金秋時節,只看到滿園火紅的楓葉。
一次在昨晚,昨天湘月的好友秋尹來訪,她告訴我們,她曾在一個名叫雨竹軒的茶館遇見過湘月。湘月問,還好嗎?秋尹答,你在問誰,在問什麼。
想起湘月總會想起你,想起我,我們是姐妹。
也許並不因為這個,湘月與我們同父異母,只不過,因為她是一個孩子,從來沒有想太多,簡簡單單地把我們當做親人,她在黑夜里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對我有著深深的憐憫,卻無同情。
妹妹,你走時,想過其他嗎?
至此,迢漪,現在只想告訴你,姐姐非常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