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走途中,三三兩兩的人群與他們擦肩而過,這些人當中,有的也是出早進山的獵人,有的是去田間地頭勞作的人,他們相互間打了聲招呼,根本不做停留
而一群小孩子嘻嘻鬧鬧結伴而行,他們早上的任務先要去校場煉體學功,之後要進入學堂識文習字,這是村里邊指定的規矩,凡是十五歲以下的孩童都要照做,其實也只有這般大的孩童才能享受無憂無慮的生活
「叔,你說今天咱們能有收獲嗎?這都幾天沒有打到獵物了,在這樣下去家里可就揭不開鍋了」,兩人出了村子,大牛一臉苦相的說道
「最近幾個月,這山里的獵物一天少過幾天,咱爺倆也只能踫踫運氣了」,老者搖了搖頭,有氣無力的回道
大牛一听,腦袋聳拉下來,揮了幾下標槍,顯得無精打采的樣子
兩人雖說心情不佳,但腳下並不慢,不過片刻,已經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中午時分,兩人一臉疲態的端坐在一顆大樹之下
「叔,再來一顆,省的餓肚子」,大牛口中嚼著果子,含糊不清的說道,並伸手遞給老者一顆青色果子
老者看著手中的果子,嘆氣道︰「大牛啊,一會歇過之後,咱在往里走走,看看能不能踫上幾只獵物」
「叔,都听您的」,大牛口中嚼著果子不閑著,點頭應道
整個上午,他們倒是踫到過幾只斑尾鼠和一群黃毛鹿,但前者警惕性太高,後者速度又太快,兩者一同追逐下,平白浪費了一身力氣,一只獵物也沒打到
接近中午,大牛只好上樹摘幾個果子用來果月復
兩人休息了半個多時辰,又起身向前尋去,途中遇到一些野菜或是蘑菇,老者都會將其一一采摘放進腰間的一個布袋之中,並要求大牛也跟著采摘
大牛起初不太樂意,但見天色漸漸昏沉,這一天的打獵也快結束,為了不空手而回,無奈之下,也只能鑽進草叢這些野菜較多的地方尋找
只是他在草叢中沒扒拉幾下,卻見一只長耳朵的兔子從中一竄而出,根本不做停留,向前疾跑而去
「長耳兔」,大牛一愣之下,身子一蹦而起,狂追幾步後,看著長耳兔要消失在視線當中,背上的弓箭已經來不及用,他心急之下,手中一挽,將標槍狠狠地拋了出去
長耳兔也是機靈異常,四腳地上一蹬,折了個方向,輕易的躲開了飛射而來的標槍,接著腳下發力,不過轉眼間就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標槍射空之後,狠狠地釘在了樹干上,並「嗡嗡」的顫抖個不停
「可惡,讓它給跑了」,大牛一臉懊悔之色,嘴中罵著向標槍的地方走去,接著一把將標槍拽出,又不解氣般的在樹干上連踹數腳
這棵樹,樹冠茂密,但樹干並不粗壯,被大牛連踹幾腳後,微微的晃動幾下,便听樹冠上「吱吱」聲不斷,似是樹枝折斷的聲音,而後又是一聲「嘩啦」大響
大牛一驚,向後連退好幾步,抬頭再看時,一個黑影從樹冠上墜下,「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叔,這是什麼東西」,大牛站在原地驚叫了一聲
老者早已聞聲趕來,他站在大牛一旁,細細的打量一番,疑聲道︰「這好像是個人啊」
大牛先前被驚到了,這時仔細一看,的確是人不假,只是這個人渾身上下衣不遮體,緊要部位被幾片枯草爛葉遮住,狼狽的不成樣子。此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從體型上看應該還是個孩子
老者握著鋼叉,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前,伸手將孩子蓬亂的長發撥開,里面露出了水晶仙一臉污垢的面龐。老者伸手在水晶仙鼻尖一試,口中喃喃道︰「還有呼吸,還沒死」
「大牛快點,這孩子還活著,趕緊背回村子」,老者一起身吩咐了一聲
大牛二話不說,解下弓箭,背起水晶仙跟著老者向山外跑去
夜幕降臨,天木村顯得格外寧靜,黑漆漆的村中,只有幾處閃著燈光,這些都是大戶有錢人家,平常的貧苦百姓根本點不起油燈,一到夜里無事可做,只能早點歇息睡覺
一座低矮的木屋中,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芒,幾個人簇擁站立在木床邊上,木床上水晶仙平躺其上,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只是身子有點虛弱,應該是多日沒有進食的緣故,問題不大,我給開一副方子,吃過之後,再進點飯食,不過幾日自會醒來」,在床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手撫著下巴上的山羊胡,點著頭說道
「沒事就好,多謝木坤兄弟了」,老者聞听水晶仙並無大礙,心中一喜,樂呵呵的說道
「守田老哥客氣了,若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辭了」,叫做木坤的中年男子說完之後,拎起床邊的木箱,向屋外走去
「等等」屋中一個長相粗狂的中年婦人出口攔下了木坤,接著伸手塞過去一籃子斑花蛋,說道︰「拿著,自家的斑花雞下的蛋,別嫌棄」
「二嫂,你看你,這怎麼好意氣了一聲,隨後半推半就接過籃子,笑眯眯的走了
木坤離去之後,一個蹲在地上,和老者長相七八分相似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大哥,這木坤說的話準嗎?」
「木坤雖說是個小郎中,但手底下確實有活,前幾年木鐵老哥的怪病不就是他給看好的,他說的話,哥信」,老者看了一眼水晶仙,笑容不減的說道
「哥,你可別怪弟弟說話不中听,這孩子來歷不明,你就算把他救活,難不成還要自己養活不成,就咱家的條件,自己都吃不飽,哪里還顧得上其他」,中年男子埋怨著道,似是對老者將水晶仙救回來很不待見
「我自己的事,不必你操心」,老者聞听之下,怒氣沖沖的呵斥道
長相粗狂的婦人也跟著伸手一點中年男子,並狠狠瞪了他一眼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把頭一低,不敢在說話了,似是十分懼怕眼前的婦人
屋中的氣氛沉悶了幾分鐘後,婦人開口說道︰「大哥,我和守地先回去了,明日在過來」
老者點了下頭,將婦人和中年男子送出了門外,之後坐到了床邊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