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利落地轉身準備繼續前進,身後傳來鼓掌聲。
「啪啪啪」塵兒放開紅衣女子,雙手合十,對著後面看得呆愣的村民們炫耀意味:「你們看,他是不是很厲害?」
「轟」地聲,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村人頓時後退幾米,怯怯地盯看著逍遙子。
「哎呀!哎呀!」塵兒搖頭哀嘆道,「這三個獨眼怪可是西方蠻子,到處殺人放火的壞蛋啊!」
逍遙子停步,回望,黑娘子站在老三身側質問:「是不是誰出了賞金?」
「只要我活著,我定會為我兩個兄長報仇。」老三並不回答黑娘子的問題,只恨恨地盯著停駐的逍遙子。
忽地又偏頭看黑娘子,一臉輕蔑:「沒想到黑娘子你服從逍遙子身下了!」
「啪」地聲,黑娘子給他腫脹的臉頰上又是一大耳光,「真是找死,那就送你一路。」
黑娘子氣急地抽出自己的長劍,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刺進了他的胸膛,在猛地抽出來,大股大股的鮮血從老三胸口洶涌而出,嘴角也沁出血跡,整個人歪到于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氣息。
「啊」村人群里一聲低呼,跑沒了影。
「砰」一直沒有動彈注視著他們行動的紅衣女子也撐不過這般血腥場景,暈死過去。
塵兒小跑過來,探探紅衣女子的鼻息,揚起頭埋怨兩人道:「你們倆人就不能顧顧周邊人的感受嗎?你看,現在都嚇跑了,我還準備留宿某個老農家,嘗嘗這里地道的烤竹飯呢……」
塵兒正絮絮叨叨著,逍遙子手里突然抽出宛如蟒蛇的長練甩向她。
「喂喂,你又是在干什麼?」塵兒後退幾步,氣急敗壞地沖著逍遙子大喊,「你又開始發瘋了!」
逍遙子手里的長練越來越近,刮起凌厲之風吹亂了塵兒的長發,頭上束發的青絲帶松解掉落于地,墨色瀑布傾斜而下,她躲閃的動作不快,卻很靈敏。
有幾次逍遙子手里的長練從她臉頰而過。
「黑娘子,你不來阻止阻止嗎?」塵兒躲得氣喘吁吁,沖著站在一邊抱胸圍觀的黑娘子喊道,「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的。」
黑娘子只莞爾一笑,並不幫忙,她也想看看,塵兒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細長的長練在塵兒周身環繞游走,並不纏住她的動作,看來逍遙子也是在試探。
後面,塵兒躲閃的力度越來越緩慢,額頭上的汗珠浸濕了長發,眼看著飛射而來的長練要纏上自己的脖子。
塵兒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頸子,大步後退,沒注意身後地上的老三尸體,一下子被絆住,整個人歪到于地,眼看著距離那具流血尸體上幾公分,塵兒心里暗罵,慌忙閉上眼楮。
「呼」地長練飛來,纏繞住塵兒的腰,逍遙子上前幾步,手腕稍稍用力,頓時將要與尸體親密接觸的塵兒拉扯回來。
「哇」逍遙子手里的長練一松,塵兒頓時蹲在地上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對著逍遙子罵:「你這個渾蛋,逍遙子大混蛋,我哪里得罪你了,嗚嗚嗚,你要這樣對我,嗚嗚……」
最後直接坐在地上,長發披散,身上的衣衫因為方才的躲閃有些凌亂,哭得毫無形象。
逍遙子將長練回收入袖,頓了頓,走到塵兒身邊,伸手要將她拉起來。
「你走開。」塵兒大力地撥開他的手,正在氣頭上。
「天色已晚,難道你要和這些尸體做伴?」逍遙子靜靜地站在,塵兒雖然神神秘秘,但方才的試探已經看出她只不過三腳貓功夫,本就沒有多少懷疑,現在對她的疑惑消失殆盡。
「我樂意,我願意。」塵兒一抹眼淚,開始賭氣。
「好啦!好啦!塵兒妹妹,方才只是個玩笑話。塵兒妹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計較了。」黑娘子看出了逍遙子的松動,訕笑著上前來打圓場。
塵兒直接冷哼聲,頭偏到一邊,並不搭理黑娘子的話。
天色漸漸暗淡,夜風習習,混合著血腥味,叫人極為不適。
塵兒站起來,走到昏倒的紅衣女子身側,輕輕拍拍她的肩膀,紅衣女子嚶嚶醒來。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塵兒將她扶起來詢問。
紅衣女子原名叫陳玫,二八年華,家住在千風村後的小溪流邊上。
大約十天前,有陸陸續續進後山打獵的青年人慘死。
村里老人說定是後山樹林的主子,森林大人蘇醒發怒了。
村長听得了老人們的提議選擇年輕漂亮未出閣的女子上供,以平息森林大人之怒氣。
陳枚父母倆就這麼個女兒,當然不肯,但也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穿上紅嫁衣,送進後山里。
途中,陳枚趁機逃跑,但也受了些傷,若不是遇見逍遙子和黑娘子兩人,怕是要落尸荒野了。
昏暗的小道上,塵兒和陳枚走于前,逍遙子和黑娘子默默地跟于後。
陳枚走得很小心翼翼,似乎害怕那些村人突然出現再次抓走她。
「沒事,我會保護你的。」塵兒看出她的緊張,輕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陳枚點點頭,報以感激之笑,隨之回頭看後面的逍遙子,更讓她心安的人是這個青衣俊朗的男人。
「那里是不是你的家?」所幸塵兒沒有注意到她這動作,不然肯定要發怒了。
五十米開外的小溪流邊有小院子,房屋里燃有點點火光。
「是,是的。」陳枚見到家里燈火,頗為激動。
「屋里不對勁,小心些。」見得塵兒和陳枚快步往院子里奔,逍遙子出聲告誡道。
昏暗的夜幕當中,小院門大開,種有綠色蔬菜的園地有些凌亂,房間里燭光跳躍,隱隱有血腥之氣飄出。
「難道……我爹娘他們……」陳枚也覺察到不妙,快步跑到房門處,猛地推開門,看清里面的場景,雙手顫抖的厲害,雙目圓瞪,整個人頓時癱坐于地。
「怎麼了?」塵兒慌忙上前去扶陳枚,屋里的景象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一枝箭羽飛射出,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