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長安幾萬里 第七章 回不去的昨天

作者 ︰ 安之瑤

坐在門口等媽媽帶她去游樂園的咖啡店老板娘的女兒,看著剛剛漂亮的姐姐哭的很傷心,看著那個姐姐走時的背影,竟也跟著哭起來了!

萬般愁緒盡在心中。

顧言出了巷子口,往A大方向去的。A大師A市有名的大學,在全國亦是榜上有名的。央求了很久才讓保安準許她進去看看。

一別五年,母校還是原來的樣子,這世上懷舊的人太多,念舊的人往往守著這些不變的東西黯然神傷。

圖書館門前的孔子雕像還是一樣的,二樓文學廳靠窗的那個位子,擺了滿滿的書,許是好學的人在那佔的位置,記得從前自己常在期末的時候拉著沈惜風來這自習,那時沈惜風已經完成了研究生的作業,靜待出國,仍是縱著自己。

圖書館二樓書架上的書還是那一些,有新增的圖書又從後邊多加了幾排書架,堆放著,顧言來的時候是上課時間,在圖書館的人並不是很多,稀稀拉拉的,都是在認真的讀書,想起之前自己每次拉著沈惜風來圖書館都是挑著些言情小說看,為此還沒少的了他的埋汰。

圖書館三樓的壁展早就已經結束了,記得那年沈惜風的畫作,擺了整整半個廳子,那時自己多自豪啊,央著爸爸買的單反就在這時派上了用場,每副畫,每個角度,她都拍過。

圖書館是復式樓梯的,上了四樓,往上就是研究生的自習室了,以前自己也和沈惜風來過好幾趟,不好過自己實在受不了那種緊張又寂靜的氛圍,每次都是拉著沈惜風到六樓的天台去的。

天台那里養了許多名貴的花,紅的花季,藍的鳶尾,還有直挺挺的向日葵,把整個天台裝飾的很好看。

顧言受她爸爸的影響是喜歡花的,百合,玫瑰,紫荊花都喜歡,听說顧言的爸爸,風頭盛及一時的A市第一交際花言清柔尤愛鳶尾,所以顧宅主樓的三樓是個玻璃花房,里邊養了種種鳶尾,煞是漂亮,顧言十歲以前是不被允許進去的,怕她會折了那些花。自母親去後,爸爸才把花房的鑰匙給了她,她才有機會到里面去。

從天台下來,到一樓大廳時,發現圖書館值班的老師仍是舊時的那一位。記得自己以前和沈惜風說過︰「圖書館老師該是全世界最輕松的工作了,若是愛書的人,就可以把這珍藏百萬冊圖書都看個遍,每個月還有工資可以領」。

沈惜風卻反駁說他還知道世界上比圖書館老師更加輕松的工作,顧言求了好久,他才輕飄飄的吐了三個字「沈太太」。那時他的眼楮里全部是華彩,星光熠熠竟也抵不上半分。

那時顧言還會羞紅了臉說他自戀。

如今這些看起來久遠的回憶,竟也顯得那麼彌足珍貴。

出圖書館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的天氣也下起了雨,顧言的傘還放在車上,沒帶在身邊,看著剛剛下課的A大學生從主教樓那邊出來,有傘的在前邊,剩下幾個沒傘的大抵也不著急。想起自己以前每每下雨,就算有傘也是借了旁人,然後自己打電話給沈惜風,可憐兮兮的說起自己的困境。不管那時他在干嘛,總是第一時間趕到自己的身邊,有次他在外地,沒時間來,派的是他的司機,那年輕的司機大抵不知道情況,戰戰兢兢,那時候沈惜風被顧言狠狠的念叨了很久。

那時年輕氣盛,在愛情里也是只有彼此,容不得旁人的。

好在這場雨並不是很大,圖書館門前的積水泛得也不多,顧言的高跟鞋發出清脆響聲,在這寂靜的校園里,格外清幽。像那年的回憶一樣悠遠和寂寥。

圖書館的後面轉兩條路就是顧言大學時的宿舍樓了,那時可愛的舍友們,說好都要留在A市,可是沒兩年,舍長先回了老家,另外謀生,那些年宿舍唯一一個沒談戀愛的舍友听說是和剛認識的網友去了北京,最後一個是來自東北的豪爽的女漢子,都以為她找了A市本地的男朋友,也就留在了A市,可是听說畢業後,她就去北方支教了,本地男友沒能留下她,兩人也就分了。大學時代多少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都在畢業的前夕落下帷幕。

那時我們都已經說好了天長和地久,可是就是忘了問一句然後呢?然後就沒有了然後,我們又去和另一個人說好未來。

A大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是隔了大半個A大,遙遙相望的,正好A大女生宿舍樓旁有個很大的據說是有百年歷史的石頭,也被說成了是望夫石。

從前沈惜風和顧言出去約會,送她回宿舍時,總要站在社區門前聊天,在舍管阿姨的再三催促聲中依依不舍。

那時不懂戀愛中的人,哪有那麼多話可以說啊!

現在沒有了聯系,甚至都不是誰的誰以後,也會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再多留些回憶呢?

回也回不去的昨天,你和我一起做的那場夢,夢醒了,我們都離開夢中,各自安好。

那你讓回憶情何以堪!

A大這些年已經很少出現像沈惜風,杜安純那樣的學生了。校友錄上,年輕的他們,意氣風發。

恰好是五月份,很多大四的學生都回來拍畢業照了,穿著學士服的樣子,臉上尚且還有沒來得及月兌去的稚女敕。那年的我們初入社會是不是和他們一樣。

有幾對情侶還相攜著在A大的櫻花樹下讓顧言給他們拍了合照,還記得那年自己也是在這個季節等著沈惜風回來,等著他說的︰你畢業了,我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求婚然後是婚禮。可是自己還沒等到拍畢業照就急匆匆出國了!

現在想想人生留了那麼多的遺憾和不該!

花開得再美,你想讓他欣賞的那個人不在。不也是徒勞的麼?

「那麼多美好的記憶,我不信你都忘了吧?我說過我會娶你的!幾年前感情最好時說的話,我都沒忘,子瑤告訴我,你結婚了,我不信!言言,告訴我你是騙她的,好麼?」不用回頭,顧言也知是誰在說話,可是她不能回頭,她怕知道過去的誤會後,她會沉溺在這一腔溫柔里!

顧言所背負的遠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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