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許長安幾萬里 第十章 我的女孩

作者 ︰ 安之瑤

「這個故事要從很多年以前說起,我在A大讀研究生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很任性,像頭莽撞的小獅子,那時,我也尚年輕,總覺得自己沉穩的一如我的父親,可是陷在愛情里的人多傻啊!我做盡了現在想起來就幼稚的事情,什麼玫瑰求愛,蠟燭擺心啊,都做過,我愛她,愛了很久,現在還愛。」說到這里,沈惜風頓了頓,看了眼顧言。

顧言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模樣,但是她的內心已經被步平靜了,就像平靜的湖泊,投了一粒石子,也能激起千層浪。

沈氏集團那幫伙計,都是一副听八卦的模樣。平時沈惜風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難得沈惜風自己說出來,還不拉長了耳朵听啊!

「後來,我去了美國,作為沈氏集團未來的繼承人,那是我的責任,不可推卸,你知道嗎?她無怨無悔等了我兩年,我們每天都會和我通電話,告訴我她一天的經歷,那是我枯燥的學業中最大的樂趣,我承諾她︰學成歸來就娶她,給她世上最盛大的求婚和最浪漫的婚禮,我會在A市最繁華的地段,建一座愛的房子,我要她推開門就是她愛的大海,我要她在我的愛里,這一生都無憂無慮。可是老爺子,你知道嗎?我失約了,我沒能和您和您的妻子一樣相守白頭。我不止失約了,我還傷害她,哪怕這世上我最不願傷害她。」沈惜風的聲音在寂靜的午後響起,讓人昏昏沉沉,仿佛所有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沉浸在那場愛情里,掙月兌不出。

「我這一生到現在只和她說過天長地久,卻是不可能了。我想承諾過她那麼多,都失約了,我還是想建一座房子,作為和她的承諾。您這一生有幸和愛的人,相守到白頭,可是我的女孩,已經結婚生子了。我和她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那麼多年的執念,我在這場愛里,蒼老了年華,我的心里除了她,再也裝不下別的什麼人了。我知道是我的錯,是我先放手,是我誤會了她,可是就算是死刑的人也還有死緩吧?她是個狠心的人,她判我死刑,連緩刑都沒有給我。我想,我還能圓她和我少年時的一個承諾,希望老先生能成全我的一個夢!「說完沈惜風就彎下腰,微微鞠了個躬。他低著頭,眾人看不見他黝黑的眸子盛滿的所有悲傷。

「小伙子,我很感動于你們的愛情。我和我的老婆子幾十的回憶都在這,從結婚開始就在這里,整條華陰河畔和華陰街都是回憶我還記得她身前早餐最愛的是華陰街頭上百年歷史的那家豆漿喝油條,幾十年了,我原本是北方的人,隨著她,竟也有了這江南的樣子。夏天的時候,我們就在華陰河畔來來回回的散步,我攙著她,慢慢的走啊走,仿佛就那樣從青年走到了暮年,我還記得她走的那天早上,我還早起給她排了半小時的隊,買她愛喝的豆漿。我還記得我和她都愛古玩,這也是當初定居在這里的原因,現在想想一花一草,一磚一瓦都滿載回憶啊!小伙子,愛情有時不一定是要得到的,那麼多年,你有了那麼多的回憶,那麼多曾經有的美好,就像我老婆子已經去了十年了,十年啊,十年生死兩茫茫,我有時想想都覺得如夢一場。罷了,罷了,我就把這塊地給你們吧。我給的不是只為利益著想的你,希望成全你少年時不曾完成的夢。小伙子,我也年輕過,也愛過!!!」說罷,老爺子就拿起他帶來的那條椅子,開始走了。

夕陽的余輝拉的很長,他的背影很孤寂,向著太陽落山的方向,一路西行,直到街的盡頭,沈惜風就那樣看著,放佛預見多年以後的自己,垂垂老矣,在暮色四合的華陰街,守著和少年時的女孩的一個約,就這樣,蒼老一生。他的世界再也不會有春天了。

直到這時才清醒的意識到,回憶如困獸,你再也掙月兌不出她的魔咒。時光不老,你不來,我卻會老,不是麼?

圍觀群眾听完老板的那麼勁爆的八卦後,在老爺子走後,都四散開去。哪怕滿心疑問,但是誰敢追問大老板的故事背後的女主角是誰啊。那不是自己找死麼!不要說大老板不會放過他,估計整個沈氏集團那些對大老板芳心暗許的那群如狼似虎的一眾婦女就可以把他生吞活剝了。更不要說那些大老板的親信了。

沈惜風在沈氏集團的地位可是很高的呢!

只還有顧言一個人在原地,呆呆的沉思著。夕陽的余光打在她的身上,光暈一圈一圈的籠罩著,整個人都越發柔軟起來了。溫暖,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子的吧。煞是好看,

「這邊忙完了吧?要去哪兒,我送你吧?」沈惜風的聲音還是還是一如既往,清冷卻不是風度的感覺。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在華陰街這邊轉轉,順便找點設計靈感,那麼一大棟的高級別墅區,我想和整條華陰街融合在一起,在最大程度上彌補毀了這一片古樸的感覺,那位老先生說的沒有錯,這里除了是他和他妻子一輩子的回憶,還是整個A市人民的回憶,更是很多人一生的風景。你說是吧?」顧言的話音剛落音,便听見沈惜風說

「是啊,可是整個A市都在開發,不是我也會有別人的,顧言,我想我不會忘記自己曾經承諾給你的。那時你說我們的家,你要設計成你要的樣子,米白的窗簾,小碎花的桌布,大大的紫色大床,推開門就是大海,屋子的後邊最好是一叢花海,如今,我把這一切都交給你。不管怎樣,不管我們的如今多麼尷尬,都為我們自己圓一個少年夢,好麼?」沈惜風的聲音,你可以听出很高興很期待的感覺來。

「好,我答應。」顧言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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