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歡顧言。」沈天喝得有些醉了。整個人都搖搖晃晃的。
「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她和她媽媽真的好像啊，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啊！」沈天像是一個人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和沈惜風抱怨。
「爸，今天是言阿姨的忌日？」沈惜風是隱隱約約听李芸說過沈天年輕時候極其喜歡言清柔，為她做了很多事情。雖然到最後，兩人也沒有結果，但是他一樣是不後悔的。
「我喜歡了她很多年了，這些年也沒能忘記。她是我遇到過最靈性的女子，一顰一笑都是靈動的。可惜紅顏薄命。」沈天長長嘆了口氣，比起往年，這幾年他已經很少想起那個女子了。只有在她忌日的時候，才會想起她也曾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
「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和顧言的事情了？」沈惜風試探性問，他知道雖然表面上，沈天已經放下沈氏的大權，但是還是有人脈在，總會有人在他面前嚼舌根，離間他們父子關系。
「有誰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有多少人在你生命中來了又去，如果你願意，你可知我願陪你一生。」沈天輕輕唱起這首歌，像是很多年以前，他許給那人的承諾。
歲月無痕，還是留下泛黃的書跡，那時年輕的人，如今都是兩鬢斑白。歲月也帶走了一些刻骨銘心的愛情，我想此刻唯一不變的是我們一樣的心情，那時愛慕和渴望的心情。
「看來爸你真是醉了！」沈惜風笑笑，聳聳肩，想站起來扶沈天回房，但是被突然呵斥住。
「你坐下，我沒醉，真的沒醉！你不就是說顧家那個丫頭嘛！那人你還是不要招惹了，她是葉家的丫頭！」沈天已經不甚清醒了。
拉菲的後勁太強，他的心情又是郁悶的，酒入愁腸愁更愁。
「顧言是葉瀾明的女兒，葉子瑤的妹妹！怎麼會。沈惜風自從知道顧言不是顧瑾原的親生女兒後，做了無數的假想，就是不知道她是葉瀾明的女兒。難道顧言自己早就知道了？葉瀾明知道嗎？如果知道又怎麼沒有認回顧言呢？」沈惜風又一大堆的疑問，卻沒有人可以為他解惑。
沈天和沈惜風，兩人的心情都是復雜的，也就沒有注意二樓樓梯的轉角，一聲輕聲的嘆息和怨恨。她也知道今天的日子不一般，但是她已經忍了十八年了，每年的今天，沈天的性格都是怪怪的。
「誰沒有過去呢？但是你會總是讓你的過去影響你的現在嗎？」李芸憤憤不平。
「爸，葉叔叔知道這件事情嗎？」沈惜風知道沈天和葉瀾明關系不是特別好。在一些公眾場合，兩人都是避開對方的。之前兩人合作也很少，直到沈惜風掌權以來，才和葉氏、顧氏交往頗多。
「呵呵，就那個大老粗怎麼可能知道呢？小柔不讓我們告訴他，怕影響了他的家庭，我們當然不會說啊！可是這麼多年來，我無數次後悔，當時怎麼就沒有心一橫，就跑去告訴葉瀾明呢？如果我說了，那她也就不會含恨離世了！」沈天好像是陷在回憶里，他靠在椅子的後背上，疲累極了。
沈惜風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葉瀾明不知道，那顧言可能也是不知道的，雖然顧言從來沒有說過她對親生父親感興趣，但是如果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早就已經有了美滿的家庭，可能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
「爸，你和言阿姨，言阿姨和葉叔叔，是不是有一段很長的故事呢？」沈惜風並不是很清楚父輩們的那些故事，也不是不好奇，只是尊重。
「是啊，阿柔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你媽媽是我需要負責任的人。可是我愛過的這個人，她的眼里始終都沒有我。愛情就是這樣，不是你喜歡就可以得到，愛情最初的模樣就是兩情相悅，真愛永遠只有一個人。」沈天的樣子很疲累，像是一場夢做了三十多年。
午夜的風，微涼，穿堂而過，勾起的是這些年，懷想你的心情，還有曾經不能在一起的所有心酸。
在這樣的夜里，小柔，你會不會後悔？後悔遇見那樣的一個讓你任性一生的人，然後再也回不了頭的人呢？
我是後悔的，我後悔當初沒有把你抓緊，松開手中的線，然後永遠錯過你了。如果你這一生，平安順遂，幸福如意，我也就不會那樣後悔。
可是你沒有如願和那個人在一起，你到最後還是選擇離開，選擇了那個你不愛的人。
平、安、順、遂，幸、福、如、意，也就成了午夜夢回時，我對你最大的心願。
「你知道嗎？我有多少次想回頭再看一看她，看她在那片油菜花地里微笑，那時，我們還是少男少女，還有年輕時最初的夢想和最後的執著。」
「可是上天都會和我們開一個玩笑。不是所有告白都會成功，不是所有相愛都有結果，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相遇、相知、相戀、相守，也不是所有的遺憾都令人嘆惋。」
「人生正是因為這些遺憾才美妙，有時你會抱怨，有時會覺得不公平，但是正是因為這些不如意，才讓生活有了等待，才讓人生充滿意義。」
「阿風，有些東西，是你要去放棄的，因為人生不是出了愛情，就沒有其他了。你就像曾經的我，還有責任，還有出了愛情，需要去守護的東西。所以，你不能任性，也沒有資格，是不是？」沈天的酒差不多都被穿堂的風吹醒了。
樓梯上打算下樓的那人哭得一塌糊涂，終于縮了腳步，這一生勇敢太多，都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幸福了，還是沒有幸福，因為始終心里對另外一個人懷著愧疚，那人或許正在鐵窗中度過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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