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是一個很好的哲學家。」沈惜風說,他幼年時最崇拜的父親,那個高大、有力、殺伐決斷的父親。
男孩子的崇拜和女孩子是不一樣的。他們的崇拜更加果敢和泠然,期望未來可以成為像父親那樣的人,並在為之不懈努力。
沈惜風知道沈天的意思,他要他明白︰愛情從來就不是生活的全部,還有責任還有要守護的東西。
「理解就好,還要去,任重而道遠啊!喝了點酒,更好睡覺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沈天站起來拍拍沈惜風的肩膀,轉身上樓了。
沈惜風看著沈天的背影,很多年前在自己看來挺拔的背影在歲月的侵蝕下,也漸漸佝僂了。
歲月就是這樣,一些人在逐漸成熟和學會擔當,另外一些人卻在歲月的催化下,逐漸老去。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是我傳承著你的所有性格吧。
李芸看到沈天就要上樓了,忙回房間,每年的言清柔忌日,沈天都是睡在客房的。
最初言清柔去世的幾年,言清柔忌日的那天,沈天都是不睡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其他原因,他都是徹夜地工作和懷想著那人。這些年還好,喝一些酒,念叨幾句也就安靜了。
夫妻近三十年,除了言清柔這件事情,沈天還是個合格的丈夫和父親,李芸也就不好說什麼。
沈惜風一人還在客廳,也許人就是一種罪感性的動物吧!有時不是你想怎麼做就能怎麼做的,思想永遠比行動更快。
那種無力的頭痛就在這一刻襲來,這些天,頭越來越痛了,自從那次車禍後,自己就感覺頭痛的頻率更加高了,但是為了不讓李芸她們擔心,沈惜風選擇了隱瞞。
他的夢中始終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在初春的時候,在小草吐出芽,鮮花開滿草地的時候,她踏著春雨的節奏而來,模糊的樣子,越來越遠,然後消失在夢里。
沈惜風呼喊著她,她回頭,好像輕輕一笑,轉身離開。夢里總是少不了顧言蹙著眉頭看著自己,是最近的她,滿帶愁思,有時還有顧念和自己撒嬌賣萌的樣子。當沈惜風想伸手觸模他們的時候,畫面戛然而止,他再也找不到他們任何一個影子。
他被驚醒,空蕩蕩的房間,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聲混雜著夏夜里不知名的昆蟲的叫聲。
今天是一個不平常的日子。三點了,很晚了,顧言肯定已經睡著了,但是突然,他就是想听一听她的聲音,哪怕是拒絕的聲音,也要他知道此時的她還好,沒有一個人哭。
因為言清柔是在顧言十歲的時候去世的,那時還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不理解生離死別,但是自從顧言和沈惜風認識以來,最初在一起的那幾年,每年的今天,顧言好像都要找理由讓自己陪她。
有時會覺得她無理取鬧,自己明明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的,有時會覺得她只是缺少一個人陪她罷了。很多年以後,直到你再也不需要我在你需要的時候陪著你,我才知道你終于獨自長大。
他還是打了顧言的電話,關心也罷,不關心也罷,他從來都沒有想去掩蓋自己的心情。
「喂!」顧言還是接了,盡管她猶豫了很久,但是還是接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岳墨晴突然有事,還是沈惜風問罪來了,但是她選擇了接听,盡管此刻她的心情糟糕極了。
「是我。」沒有多余的話。是我,我在這,我陪你,這就是這世間最好的情話吧?
「我知道是你。」顧言很累,這些年來,不管遇見什麼,都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累,就像是一種飽和的情感,又像是一種噴涌而出的情感。
如果早知道相愛這麼累,我可不可以選擇忘了你,就像是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呢?
「你心情好嗎?」沈惜風只是想和顧言聊聊,在她需要人陪的時候,在她身邊,支持她,鼓勵她。其他的他似乎做不到了,也早就沒資格了。
我那麼悲哀,到最後還是和你沒有一點可能,真的想過要去努力,成為你喜歡的那個人,但是好像都是徒勞無功的!
「不好!」顧言也是實話實說的,言清柔走的時候,雖然不是在a市,但是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回來,她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哭了整整一個晚上,那時她害怕極了。
沒有人陪著她,只是她一個人,什麼都要面對,生離死別,什麼都要堅強。
但是最艱難的日子已經熬過來了,如今只是嘆惋那些美麗的人兒,歲月沒有好好對待他們,但是如今終于再也不用擔心了。
因為曾經怕黃泉路上,孤獨、寂寞的那個人有了人可以陪。
「對不起!」千言萬語,似乎都只能用這個詞來訴說了。太多的抱歉,不管是曾經承諾的沒辦法做到還是未來不能一起走,都要說抱歉。
「沒事。」顧言以為沈惜風在為今天的事情道歉。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沈惜風在為所有的事情道歉。
「早點休息吧!」沈惜風透過窗台,看見向西落下的那輪明月,夕陽也快要升起了吧。新生就要來了。
「會的,你也是!」顧言聳聳肩,一個人似乎已經習慣失眠了。
「晚安!」沈惜風說。
「晚安!」
世間的所有的情感都要禁得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最主要的是還是心的考驗。不管回憶如何,我們終歸還是要向前看去。
ps︰二更。世間的所有的情感都要禁得起時間和距離的考驗,尤其是異地戀,總是要經歷一些大家都無法想象的苦痛,這其中滋味只有愛過的人才會懂。前情有點長,慢慢等待會有驚喜的!第一次寫文《曾許長安幾萬里》希望帶給你不一樣的感動。那些曾是你的青春,也是我的青春。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薦、求點擊、求評論、求紅包、求禮物,各種求,有什麼要什麼,都砸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