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勢神宮中,為了迎接巫女到來進行了盛大的儀式。所有人都被儀式的歡快的氣氛所感染,畢竟現在值得高興的事沒多少了。
但是只有一個人例外,沒錯就是一個人蹲在角落里畫圈圈的青蘿。
上回她氣力不濟,讓她與沖田兩個人一起掉了下來,然後然後就被及時趕來護主的新八號給接住了。
至于沖田的反應麼青蘿感覺他雖然笑著,但是卻有點可怕啊。
就在這時,一只小鳥張了張翅膀,飛到了她的手上。
「嗯?」青蘿挑了挑眉,表情立馬變得正經起來。
臨行前,她留了一個人偶在京都關注著動態,這個天工鳥除非出了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否則輕易不會動用。
這麼說來難道京都有變?
青蘿拿出了鳥嘴里的紙條,正要看的時候突然又將紙條收到了袖子里。
「很好看的鳥啊。」松本俊雄從後面走了過來,看到青蘿手上的鳥的時候,感嘆道。
「是不錯。」對于他人的夸獎從來照單全收的青蘿點了點頭,一抬手,將那只鳥放飛了。
「選擇放飛而不是將它困鎖在牢籠之中。」松本俊雄笑道,「看來你比我那個笨女兒好的多了。」
「放飛與否,」青蘿淡淡的說道,「與個人心性好壞無關。」
「哦?」松本俊雄饒有興味的說道,「這又是何意?」
「有些時候放飛是為了保護不假,」青蘿撇了撇嘴角,「區別在于,如果面前是一片死地,如果仍然放飛,卻是將它推上死路,不是嗎?」
「可是如果不去探一探,又怎麼知道前方是不是死地呢?」松本俊雄說道。
「很簡單啊。」青蘿說道,「因為不管是不是死地,鳥,只有一個,選擇的機會,也只有一個。」她看了一眼松本俊雄,語含深意的說道,「有時候人的選擇,能決定很多事情,可以改變很多命運。哪怕,只是一只鳥的。」
然後她便不再理會松本,直接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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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田是順著琴聲找到青蘿的,儀式已經完成了,織姬一臉苦相的跟友子抱怨著身上的這些繁重的衣飾,友子拉著新八一起陪葬,松本先生不知去向——同時不知去向的還有青蘿,想了一下,他還是決定去找青蘿。
「青蘿?」他看著那個彈琴的背影良久,說道。
「啊,你來了。」青蘿手下收勢,然後停止了演奏。
「今天為什麼」彈奏這麼低沉憂傷的曲子呢?
「啊,這個啊。」青蘿很淡定的說道,「每當我想起某個故人的時候,就會彈這首曲子,平時的話還會點香,但是在這里就一切從簡了。」
說白了,就是祭奠故人罷了。
人固有一死的,而祭奠故人的方式,在萬花谷卻並不拘泥于禮法,心意到了就行。有些心性比較豁達的,直接就把親友不幸離世的軀體埋在花海之下,也不立碑,每年來這里喝一壺酒,彈一彈琴,也算是一種祭奠了。
「我答應了我的親人,」青蘿回憶道,「雖然我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系,在我心中,他們卻與親人無異,如果他們不在人世的話,那麼每到我想起他們的時候,就要為他們彈一曲琴,好讓他們在地下也不會忘記還有我這麼個小師妹。哈。」說到這里,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一聲,「真是胡鬧。」
「胡鬧?」沖田不解的問道。
青蘿卻沒再說什麼,她的視線移回了琴弦之上,「從那之後我便養成了習慣,每當想起一個已經過世,或者此生再也不會相見的人的時候,就會彈一曲。」
「你想到了誰?」沖田問道。
「久保平之。」青蘿說道。
沖田愣了下,然後臉立刻黑了下來。
鬼知道他有多痛恨這個名字,和這個人。想到青蘿詐死的那段日子,沖田覺得要不是後來證實久保平之的身體被他自己導演的那場爆炸炸的灰飛煙滅了——他也許會忍不住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對著尸體來那麼幾下,哪怕有違武士道他都不管。
「嗤。」青蘿看到他的表情,不禁笑出聲來,「你那是什麼表情。」
「為何要提起他。」沖田的聲音都冷了下來,說道。
「其實,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青蘿說道。
「青蘿什麼責任都沒有。」沖田斬釘截鐵的說道,「錯都在他身上。」
「不。」青蘿說道,「听我說完。」
「」沖田沉默下來。
「我在很久之前便察覺到了他的想法,」青蘿淡淡的說道,「但是我並沒有加以糾正,反而只是看著,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著,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樣有什麼不對,因為教導我的人便是這麼教導我的——但是如果當時我願意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但是只是如果。」沖田說道,他在青蘿面前從未這麼堅持,以至于青蘿都驚訝的看著他,「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對我來說,青蘿現在好好的站在這里就足夠了,別的危險的事情有我就好了。」
只要你沒事,其他什麼都無所謂。
「無所謂嗎?」青蘿說道,「就算新八和山南有性命危險也無所謂嗎?就算新選組即將遭遇到什麼事也無所謂嗎?」
「那些事情有我。」沖田很是堅持的說道。
「」青蘿面無表情,一揮袍袖便要站起來,可是就在站起來的時候,突然身形一頓,鮮血從捂住嘴的手指縫之中滲了出來。
「青蘿!」沖田有點慌張,他上前扶住青蘿,很焦急的問道,「怎麼了?」
「內傷而已。」青蘿十分淡定的說道,看到沖田瞬間冷下來的目光,解釋道,「陳年的舊傷,不必在意。」
「那我該怎麼做?」不是被人所傷,沖田只好說道。
「送我回房間就好。」青蘿不慌不忙的往自己身上點了幾下,說道。
沖田無奈,只好將她送回了房間。
青蘿咳了幾聲,便對沖田感謝的點了點頭,就請他出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只是開始,看上去從來都是那樣堅不可摧的阮青蘿,竟然在那一回舊傷復發之後,便生病了。
眾人全都震驚了——尼瑪這貨也會生病!不科學!!
唯有永倉新八,在看到被沖田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的某人之後,有一種極為相似的不祥預感。
其實青蘿想的很簡單,天時地利人和都在,那麼不實行之前那個裝病的計劃就實在太可惜了。
而且她覺得這樣也很自然——比如生個病啊,養養病啊,再順水推舟的來個告白什麼的,實在太贊了不是嘛。
結果她錯誤的估計了日本武士堅忍不拔的性格,下意識地把他看成了師兄們最愛的嗯,好基友對待了。很明顯對于設定不同的人,同樣的方法只能達到相反的效果。
青蘿郁悶了。再加上京都事態差不多已經明了了,于是青蘿便直接趁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去,頂著一臉大病初愈的臉色跑到神宮里冰涼的水池里泡著玩去了。
當她正懶洋洋的發著呆的時候看到一臉焦急的沖田總司邊叫著她的名字邊跑過來之後他才意識到她發呆的時間好像有點過長了。
她立刻當機立斷的將一旁的衣服撈了進來,潛入了水中,打算等那人過去了之後再冒出來,誰想百密一疏,萬花的衣袍本就裝飾繁多,一時間,一塊她身上的玉佩落在了地上,被沖田看見了。
她不知道沖田想到了什麼,也無法理解——她一直都不是很理解她的這些好友的想法,但是這並不阻止她在看到沖田要往水中跳的時候飛快的起身,然後在他差一點就要進水里的時候接住了他,帶著他回到了池邊。
「跟你說了不可入冷水,」青蘿斥道,「在邊上喊我便是,為何要跳下來。」
「呵。」沖田額前的碎發散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表情,他扯了扯嘴角。「然後背過身去,看你冒出來再假裝才發現你麼?」
說罷,還不等青蘿有何反應,他伸出手拉過青蘿的衣襟,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不能再近。
「不要拿這件事跟我開玩笑,青蘿。」他低聲說道,「其他什麼事都可以,就這件不行。」
青蘿靜靜的看著他,「我沒有」
沖田總司松開了她的衣襟,捂住臉。「你知道當我看到紅蓮之焰的時候,我心里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你知道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一路過來的嗎?!」
「」她不知道。青蘿低垂著眼眸想道,她,從未想過。
「得虧我當時失去了記憶」沖田總司咬牙切齒的說道,「要不然我肯定」會忍不住把你揍一頓的。
「我錯了。」自知理虧的青蘿老老實實的說道,一向溫和的人發起火來果然好可怕。
不過應該還有希望。
青蘿想道,斟詞酌句的問道,「你為何這麼在意我?」
不等沖田說什麼,她又說道,「哪怕是好友,但是你這樣在意,卻也過于在意了。」
沖田看著她的眼楮,苦笑道︰「我以為你早已知道」他偏過頭去,說道,「因為,我喜歡你啊。」他看著天空嘆息道。
計劃通。青蘿面無表情的在心里比著V字。
作者有話要說︰=-=青蘿沒有告訴總司的是,她師兄以為這樣便可以讓她不再想念自己,結果卻讓她彈了幾天幾夜差點彈廢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