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千人村的路已經走過頭了。顧傾凡整理了一番,便往回走。
心里暗罵花長容沒良心,還有那酒鬼的見死不救。驀然想起什麼,她又改了方向。沒走多久便听到一群噠噠的馬蹄聲。果然是沈卿他們。她正欣喜,卻見沈卿一臉陰沉,躍下馬,二話不說,便掐住她的脖子。
背部撞上了樹干,震得樹上的雪花落下。臉慢慢憋得通紅,她掙扎著,兩只手胡亂地捶打脖子上的魔爪。
「放…。」
沈卿眼眸一沉,問道「你到底是何人?」
她也想回答,奈何他掐得緊,她的臉色早已憋得通紅。
「到底說不說!」
倘若他再不放開,估計要一命嗚呼了。
情急之下她從腰間抓了一把毒粉,向他撒去。對方被毒粉一嗆,忙松開手。
「大人!」
背後的官兵一見沈卿被襲擊,趕緊跑過來,扶著他狠狠地瞪了顧傾凡一眼,另外的一名官兵將刀架在她脖子上,以防她逃跑。
「咳咳…。」蹲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好一會兒方恢復,怒吼道「神經病!你掐著我,讓我怎麼說?」
眾人一听,扭頭看向沈卿,好像這小子說的也有道理啊!
「呵呵……」沈卿一愣,隨後尷尬地笑了一聲,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確實是顧子言的。
這家伙女扮男裝,拿著顧兄的玉佩。自己沒有武功,卻和一個那麼厲害的高手一起,可疑得很。戴天被殺,這對他們的計劃很不利,也不知他們是哪一方派來的,一緊張便也沒想那麼多。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何人了嗎?」
他語氣緩和了不少,但險些喪命的顧傾凡卻還一肚子火「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她身邊的官兵忿忿不平道「好歹大人也救了你一命,你這人怎麼不懂得知恩圖報?」
「救個屁啊!」朝那官兵翻了個白眼,她也不甘示弱道「倘若不是看到那玉墜,他會救我?」
一想到方他居然不顧她生死就下令活捉戴天,就一肚子火。
瞪了他一眼,走過去道「快把玉佩還給我!」
「這玉佩是顧家大少爺的,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偷的?」
他挑了挑眉一轉話鋒,讓她心里恨得癢癢的。
偷你妹!
「我是少爺的侍從,替他辦事,這玉佩他說好行個方便,便借予我。」
就算他不懷疑她所說,但是那素衣高手又做何解釋?他與顧子言深交多年,有這等高手豈會不知?
「哦?那白衣人又是何人?」
「萍水相逢,我也不知他是何人!」
不知道還跟人家走?
見他狐疑地挑了挑眉鋒,她解釋道「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怕遇到歹人,便與他作伴,昨夜的事你不也很明了嗎?」
「哦?」他又怎麼會不知昨夜她那一招不過是為了自保。看著她一臉憤怒,他又問道「難不成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但我不告訴你!」嘟著嘴,她像個小孩在賭氣。
心里暗想顧兄怎麼叫了這麼一個不穩當的人出來辦事?
眼里閃過些什麼,他道「這樣吧!你告知我那人姓名,我將這玉佩還你?」
看著那在空中旋轉的玉佩,她想了一會道「好吧!他叫花長容!」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一臉震驚。
花長容?端王府的管家,妖孽花?難怪,他竟將戴天一招斃命,手法還是如此狠絕!
見他們驚恐的表情,她有些不解,但又怕他後悔,便一把將玉佩奪回。
緩過神,沈卿道「我與顧兄也算交好,你去牽一匹馬,快些辦事吧!」
「不用了!」倒不是她害怕什麼,而是她不會騎馬。
看了一下天色,估模著還有半個時辰就是午時了,她得快些去找怪醫。
沈卿又將包袱還給她,愣了一會,又恢復了那副厭惡的表情,她沒道謝便走了。
看著那瘦小的背影,他的眸子陰沉下來。
「大人?」
「跟著!」
「是!」
……
回到了岔路口,她吃了些干糧,便往千人村走去。
午後,灰暗的天空出了些陽光,照的她暖暖的,盡快加大步伐,所以出了些汗。臉蛋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大概半個時辰,她便看到前面的大石頭上歪歪斜斜地刻著「千人村」。
莞爾一笑,她便往前走。
此時正是午飯時間,一進村子便聞到了各種菜香。
村子不算大,一百多人口。
「千人村?我還以為是個稍稍大點的村子呢!」嘟著嘴她嘀咕了一句。
走進村幾步,看到一個大嬸,看她心情不錯,顧傾凡便走過去問道「你好,請問夕暮雲是否住在這村子?」
「又是來尋夕大夫的啊!看到那條河了嗎?他就住在河對面的茅屋里。」
順著她所指,不遠處一條兩米寬的小河,波光粼粼。再遠些,便是個獨立的簡陋茅屋。
「謝謝啊!大嬸!」
沖那婦女甜甜一笑,便大步朝河流走去。
還听到背後的大嬸嘀咕了一句「好俊俏的小公子啊!」
一想到大哥有救了,她就興奮無比,走著走著她幾乎小跑著過去的。
「夕大夫就多住一段時間啊!」
「是啊!」
「還沒一個月,怎麼就要走了?」
……
茅屋被一群鄉民圍得密不透風。
她個子矮,又瘦弱,擠也擠不進去。
只听到一個年輕的聲音道「我明日才走。」
這語氣不冷不熱,听不出任何情緒。
見他意已決,村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千人村的村民上幾個月得了怪病,死了不少人,一個月前夕暮雲來到此處。這人雖年紀輕輕,十七八歲,醫術卻高明,就是性格有些古怪。
他將村民們救了之後,村民為報答他送東西過來,他卻冷冷道「救你們?呵!我不過是對這種新病感興趣而已!」
村民淳樸,只覺得夕暮雲性格古怪,依舊將他當做是救命恩人。
知道夕暮雲喜清淨,村民也不敢在門口太久,一刻鐘後,便散了。
夕暮雲見人都走了,松了一口氣,臉上帶著一絲愉悅,正欲轉身進屋,卻撞上了顧傾凡明亮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