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水是二品官員之嫡女,不顧家中人反對嫁給顧天海當姨娘,以她身份嫁給他當正妻才算是門當戶對。但她年少氣盛,覺得嫁進來,憑著自己的手腕和顧天海的寵愛,遲早可以得到正妻的位子,是以剛剛嫁入顧家時,侍寵成驕,連老夫人也不放入眼里,覺得她出身鄉野,並未多少尊敬。
要說她為何甘願做姨娘,卻並非如此三言兩語便能說清的……。
後來她雖收斂了性子,也不是老夫人記仇,只是憑借老一輩的經驗,她自然知道李水清打著什麼主意,知道她不是個省油的燈。「是嗎?」老夫人慈愛地模了模她的小腦袋道「那我也嘗嘗!」
捻了一塊糕點,她道「是不錯!」
顧傾顏見兩人其樂融融,不禁彎起嘴角提醒道「老夫人,這鯉魚湯若是涼了就會有腥味了。」
「老夫人,凡兒想喝鯉魚湯!」她拉著老夫人的衣袖嘟著嘴撒嬌道「清姨娘的手藝那麼好,凡兒不管!就要喝完這些鯉魚湯!」
「好好好!」老夫人寵溺道,隨後示意讓下人將鯉魚湯端到顧傾凡面前。
舀了一勺,她喝下後,便同老夫人繼續聊天,再也沒踫那湯。
雖然這湯老夫人沒喝,卻也通過大姐讓老夫人展開笑顏,娘親的心血也沒白費。
見兩人其樂融融,顧傾顏不自覺地多留了一會方退下。
一刻鐘後。
顧傾凡突然捂著肚子喊疼。
「凡兒,你怎麼了?」
老夫人見她臉發青,嘴唇發紫,緊張一喊,丫鬟媽媽們一擁而上。
「凡兒!你別嚇女乃女乃啊!」老夫人見她開始嘔吐,擔憂道「還不去喚大夫!」
顧天海以為是老夫人有什麼不適,連忙叫了太醫。
一時間,寧華院內站滿了顧家老老少少。
「老夫人怎麼了?」
見顧天海一臉擔憂,安媽媽道「回老爺,不是老夫人,是大小姐,也不知怎的,就一直嘔吐。」
听聞身體不適的是顧傾凡,顧天海一愣,頭有些疼,自從這個女兒清醒後,顧家三天兩頭都得請大夫。也不知今個兒又是鬧哪一出。
心稍稍定了下來,他便邁步子進了房間。
「老夫人,大小姐是中毒了。」錢大夫跪在地上,顫抖道「但是在下無能,查不出是何毒!」
一進屋便見丁香拿著臉盆,顧傾凡面青唇紫地不停嘔吐。又听錢大夫如此說,顧天海不免有些擔憂。
這時,張太醫趕到,連忙把脈,得出與錢大夫大致相同的結論。
「既然是中毒,那就好好查查小姐方才吃的食物!」
顧天海話一落,顧子言由白蓮扶著,走了進來。一听到有人身體不適,可把夕暮雲樂得,執意要跟著他過來,顧子言無奈只好讓她換上丫鬟的衣裳帶她過來。
下人將她方才吃的東西端上來,太醫用銀針一一試了一下,皆無大礙。
顧傾凡病態下,心里很是愁苦,難怪清姨娘如此光明正大地想要老夫人的命,怎麼就忘了古代醫術不發達呢?連鯉魚和甘草不能同食的常識也不知。
夕暮雲循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水晶糕和鯉魚,便走過去。
「小妹!你怎麼樣?」
顧子言蒼白的臉流露出擔憂。
「我沒…。嘔……」
她剛想說沒事便又開始嘔吐。
鯉魚和甘草同食,輕則嘔吐,只要及時清毒也就無礙,重則喪命。這也是她為何敢吃下兩種食物的原因。
眾人將目光投向床上的人兒,自然也沒留意夕暮雲偷偷嘗了一口水晶糕。
哼!雖然毒不死老家伙,先把小賤人除去了也好!
人群里的清姨娘很是淡定,臉上還裝作擔憂。
顧傾城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心里雖樂開了花,眼里卻滿是擔心。
「老爺,奴婢知道小姐為何中毒!」
夕暮雲早已走出來,對這顧天海欠身道。
「月陽,休胡鬧!」
顧子言佯裝怒意,呵斥了一聲,其實卻是為了讓眾人知道這陌生的奴婢是他帶來的人。
「少爺,奴婢以前還在村子時,曾有人像小姐這般中毒。恰好一名游醫經過我們村子,幫他解了毒。奴婢當時便記下了藥方子,可以為小姐解毒。」
床上的人兒一見是夕暮雲,懸著的心便落下來了。
「哦?」
不止是老夫人和顧天海,就連張太醫和錢太醫也頗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問題就出現在這鯉魚湯和水晶糕上。」
見眾人的眼光已經投向自己,她盈盈走到桌案前。
「胡說!方才太醫明明說這兩樣東西並無毒!」
顧傾城也以為母親送這兩樣食物不過是討好老夫人,見那她如此說,便怒斥道。
「小姐別急嘛!」夕暮雲瞥了她一眼,怪里怪氣道「敢問,這水晶糕中是否有甘草?」
「老夫人近來生痰,娘親便在里面加了些甘草。」
並不知其中蹊蹺,顧傾顏如實回答。
這一問,李水清脊梁上開始冒了冷汗,卻故作鎮定道「錢大夫說甘草能化痰止咳,賤妾便在里頭加了些。」說著她看向錢大夫。
「甘草確實有此功效。」
張太醫模了模白須,一旁的錢大夫很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眾人又將目光看向夕暮雲,本以為她會害怕,卻見她不卑不亢道「這兩種食物分開吃確實對身體有益,但若是同食進食,輕則嘔吐,重則喪命!」
說到後面,她一道犀利地目光看向清姨娘,後者心里一咯 ,背部早已濕了,只是面不改色,頗為無辜道「這……」
「哼!僅憑你個下作奴婢的一面之詞,又怎能證明這一點?」
一心想為娘親說辭的顧傾城,並不知李水清送上兩樣食物其實想要奪取老夫人命。
下作的奴婢?
夕暮雲心里冷哼了一聲,還沒人敢如此說她呢!
「小姐說的是!」眼中的殺氣一掃而過,她面帶微笑道「此事當然要先證明!」
「來人啊!將旺財牽上來!」
老夫人聞言,便下令。而顧天海卻一直打量著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