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羽柔聲道︰「好啦,不用解釋,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回到市區的。」
「那就好,我會在市區接你的。」司徒沉靜不忘提醒道︰「最近機場好像不太安全,有幾個朋友都說丟失過錢包。」
趙婉羽覺得好笑,「哎呀,我又不是小朋友,怎麼會把錢包弄丟,再說,我的錢包在我的包里呢。」說著,趙婉羽下意識的模後**的包……空空如也!等等!她的包呢?
司徒沉靜道︰「那好吧,你打車過來估計要半個小時,我半個小時以後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簽約,不能耽誤時間的……」司徒沉靜說這些的時候,趙婉羽都在找包,根本沒有听到她什麼,只听到最後一句,不能耽誤時間。
趙婉羽只道︰「好了,我知道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趙婉羽沒有告訴司徒沉靜自己包包丟失的事情,因為她已經給司徒沉靜帶來了很多麻煩了,如果不是自己,能司徒沉靜也不會被配到美國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司徒沉靜的負擔,趙婉羽要盡一切力量解決問題。總之,她不想一到美國,就給司徒沉靜惹麻煩。如果變成到處需要別人照顧的女生,不是很讓人討厭嗎?
不過,現在需要怎麼辦?
望著瓢潑大雨,又不想耽誤時間讓司徒沉靜等,正在趙婉羽躊躇的時候,看到了一絲不苟女。
「喂,喂喂。」趙婉羽跟打了雞血一樣,揮舞著手里的濕巾,很像過去站街的妓女在攬客。
趙婉羽喂了半天,一絲不苟終于意識到是在喊自己,畢竟有過幾句交談,趙婉羽的聲音多少還算熟悉。
一絲不苟的眼神不能說沒有鄙夷的看著趙婉羽,冷聲道︰「喊誰?我?我不叫喂。」
趙婉羽笑的兩只眼楮眯起來了。「你也不告訴我名字,我不叫你喂叫什麼阿。」
一絲不苟冷冷一笑,「你倒是真有理由。」不再搭理趙婉羽,她伸手攔車。
「那個……等一下。」趙婉羽一個小跑抓住她的手,道︰「我們好歹也一起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麻煩您幫個忙,我錢包丟了,能不能借我點錢,等我找到我的朋友立即還你。」
一絲不苟挑眉,「錢包丟了?」
「嗯。」趙婉羽點頭。
一絲不苟從錢包里抽出二百美元遞給趙婉羽,又順手拿出自己的名片,道︰」這是我工作的地址,你最好盡快把錢給我送去,注意,是親自送去,而不是轉賬。」說完,一絲不苟鑽進了攔下的出租車。
趙婉羽對著沒有關門的一絲不苟道︰「要不我們乘一個車走好了,還能省點錢不是嗎?你也是去市區的吧?」
女人道︰「我是去市區,但是不習慣和別人拼車。」話音落下,門已經關上,還好趙婉羽躲的及時,否則就有踫到頭的危險。雖然心中有怨念,這個女人真是冷酷,不過看看手里的二百美元和名片,心里又流過暖流。
有了借來的二百塊錢,趙婉羽順利的到達了司徒沉靜說的地方。在車上,一路趙婉羽都覺得很激動,心里像有個小兔子一樣砰砰亂跳,很不安很忐忑很期待……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好像她坐的不是出租車,而是一台花轎,這轎子被抬到新郎的洞房一樣。
雖然自己的星路被毀,是能夠待在司徒沉靜的身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車子終于停下來了,司徒沉靜撐著雨傘站在雨中,她瘦了很多,穿著一身運動裝,還帶著眼鏡。
趙婉羽從出租車里走下來。
然後。
兩個人對望。趙婉羽沒有拿傘,但是司徒沉靜卻像一個雕塑一樣竟然忘記趕快給她撐傘。
趙婉羽緩慢的走進了司徒沉靜的傘中,她的衣服已經被淋濕了。
趙婉羽穿的很簡單,只穿了一件歐根紗的連衣裙,雛菊小花開滿裙身,無論是淺藍黃還是湖水綠的基調都有著沁人心脾的魅力,只惜現在衣服都已經濕嗒嗒的貼在身上了。
「還好嗎?」司徒沉靜似乎艱難的開口。
趙婉羽一把摟住司徒沉靜,大哭了起來,把這幾個月的委屈都哭出來。
司徒沉靜的眼眶也紅了,她承受的並不比趙婉羽少。
不過,兩個人似乎沒有太多時間在這里回憶往昔了,因為司徒沉靜還要去簽約,但是趙婉羽這樣濕嗒嗒的肯定不行。司徒沉靜先攔了車子送趙婉羽回住的地方了,而她自己則是先去忙工作上的事情。
那一夜,司徒沉靜沒有回來睡,也沒有打來一個電話。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陌生的房間內,趙婉羽躺在沙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把自己僅剩的所有的錢拿出來,不過幾十美元,她吃了一頓不算奢侈的早飯後,按著地址找到了葉奕的公司——風雅模特公司。趙婉羽看著名片上的字呆,葉奕竟然是這個公司的總經理,難怪之前在機場上那麼冷酷有型。
她的公司並不難找,很快,趙婉羽就找到了她的公司。
從外面看起來,就覺得公司的規模很大,很氣派的辦公場所。也許因為是與時尚有關的行業,所以進出公司的人都那麼光鮮亮麗,走進去以後,趙婉羽現她們公司的設施也盡顯別致之處。
和前台的小姐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前台服務生道︰「您有預約嗎?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是很難見到我們總經理的。」
趙婉羽想了想道︰「我沒有預約,但是能不能麻煩您問一下,就說趙婉羽來還錢的,我昨天在機場借了她二百塊錢,我想她應該有印象的吧。」
前台服務生面露難色,道︰「這個是不行的,我們有要求的。」
「能不能……」還沒等說完,只見電梯門開了,葉奕從電梯里走了出來,依舊目空一切的感覺,趙婉羽擺了擺手道︰「葉奕,」然後小跑到她的跟前,「我是趙婉羽,您還記得吧。」
原本當紅的時候,趙婉羽就不是一個有明星架子的人,現在到了美國幾乎沒有什麼人認識她,所以她就更沒有脾氣了。
葉奕瞥了趙婉羽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走到前廳沙處對一個人交代了些事情,之後對跟在身後的趙婉羽道︰「你是來還我錢的?」
趙婉羽微愣,點了點頭。
「走吧。」葉奕轉身進了電梯,趙婉羽隨後跟了進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辦公室。葉奕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看著站在面前的趙婉羽,然後擺弄著手里的筆。「你還很守信用嘛,其實二百塊真的不算什麼,你就是不來還也無所謂。」
趙婉羽訕訕的笑了笑,雙手插進口袋。她一直喜歡把自己打扮成粉紅公主的樣子,不過今天她只穿了一身簡單的運動裝,看起來清清爽爽的樣子,人也似乎更加清純了些。
「我今天沒有帶足夠的錢來……」
「哦?」葉奕挑眉,「那你來干嘛來了?」
趙婉羽道︰「我的錢都丟了,我又不想問朋友借,我不想成為別人的負擔,所以,我能不能在你的公司里工作呢?」
葉奕驚訝的睜大了眼楮,真沒有見過這麼大膽的。
趙婉羽似乎沒有給葉奕說話的時間,直接道︰「並不是我大言不慚,其實我以的,以前我在韓國剛剛出道的時候就是模特,t台或者是平面拍照都行,我很專業的。」
葉奕的嘴角有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趙婉羽小姐,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您來美國是干嘛呢?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想你在韓國展的風生水起,就算在國內,不說當紅也差不多,雖然近期展不利,但是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境地吧?」
趙婉羽苦笑了一下道︰「你能不清楚藝人的悲慘,有的時候很紅,能紅到天上,多到怎麼也接不完的通告,商演,媒體也把你捧得高高的,是一旦有什麼負面消息,或者被公司雪藏,那就是幾年甚至永遠也無法翻身。不過我來美國不只是逃避,還有很多個人原因。」
「你來,是投奔朋友嗎?」葉奕問。
「嗯,算是吧。」
葉奕換了一個表情,整個人向後靠,陷進了椅子里面。「也許趙婉羽小姐還不清楚我們公司,我們公司在美國的時尚界不說老大也差不多,專職的模特就有幾百人,還不包括業余兼職的模特,那數字就更龐大了,我們的業務遍布美國的每一個角落,而且口碑很好。我們對于模特有著很嚴厲的標準,而不是您站在這里說幾句好話就以的,所以,對不起,我們不能聘請你,就算你曾經是當紅的明星也不行,因為我們這里全部都是精英,而不是收容所。二百塊以不用還了,還有,這里有一千塊錢,應該夠花一段時間,等花完了錢,找一個適合你的工作吧。」
趙婉羽只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人這樣的奚落,真夠丟臉的。她不再多說,也並沒有拿葉奕的錢,「謝謝,我先走了。」
當趙婉羽出門的時候,葉奕叫到,「你等一下。」
趙婉羽轉過身,葉奕站起身走過來,把一張紙遞到趙婉羽的手里,「給,這是我們公司的招聘廣告,近期就會招聘,如果你真的有實力,就來試一試吧。」
趙婉羽拿著啟示下了電梯,站在大門口,趙婉羽努著嘴道︰「算什麼嘛?羞辱人一番,還要人家來這里應聘,那你到底是想讓我來,還是不想呢?」
趙婉羽咬咬唇,覺得很難堪。本來她以為自己的經驗和名氣,說出那樣的話總不會被如此尷尬的拒絕,但現在看起來,以前的一切並不算什麼。
趙婉羽沒有立即回家,而是滿大街的轉著,很多招聘啟示,是適合她的並不多。她的手機一直沒有響起,司徒沉靜一直沒有和她聯系。
華燈初上,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趙婉羽走下公交車,垂頭喪氣的回到司徒沉靜的住處。她的住處是一間公寓,她用司徒沉靜給她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突然呈現在眼前的是精心裝點的桌子,上面放了兩只考究的蠟燭,還有幾份看起來不錯的小菜,以及兩份剛剛出爐的牛排。司徒沉靜端著最後一個菜走到桌邊,把身上的圍裙摘了下來,走到門口拉住趙婉羽的手,笑道︰「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了,但又想給你一個驚喜,怎麼樣?很浪漫吧。」司徒沉靜看著自己的手藝,洋洋得意。
趙婉羽有些反應不過來,卻被司徒沉靜按在了椅子上。
司徒沉靜道︰「要不要喝點紅酒?」像自言自語般的,她徑自又道︰「嗯,一定要的。」說著,她已經打開了紅酒瓶將兩個人的酒杯倒滿。
趙婉羽有些激動,顫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司徒沉靜端起杯子,「喝杯酒吧,昨天晚上臨時有重要的事情,才沒有回來,讓你一到美國就自己住了一夜,沒有什麼不習慣吧?」
趙婉搖搖頭,「還好了,一切都挺好的,反正比國內好多了,多虧有你,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司徒沉靜抱歉一笑,「別這麼說,我也沒有幫上你什麼,本來想在走之前怎麼要幫你成立工作室的,結果……幫了倒忙,怪只怪我不應該那麼相信張雨泉,我真是笨蛋阿。」
房間內沒有點燈,熒熒的火光在兩個人的眼里跳動,她們有太多想說的話,太多積壓的情感。
司徒沉靜感慨的道︰「其實你能來,我真的很開心。這段時間,我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幾乎過的不是人的日子,也特別的……想你。」
趙婉羽的眼淚沒有預警的掉下來了,「我也是,很想你,經歷了這麼多,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有安全感,這種感覺不是誰都能給我的。以前在韓國展的時候,雖然順風順水,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也許只少那麼一個人陪在身邊,那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