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姬遠遠看著這一幕,心下升起悲涼,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般,痛徹心扉。
煙花易冷,闌珊處不見良人,尋之,尋之,卻見良人倚入他懷。
「莫要傷懷。」一道清魅的聲音傳來,柔弱無骨的柔荑搭上他肩頭。
他轉首,有美人一顏傾城,眉目如畫,斜飛入鬢。但,還是抵不上她淡然一笑的風華。
「小女子嫵煙。」她施施然一笑,眉目溫情,嫵煙不似其它女子露。骨,一襲緊身妃色曳地水袖襦裙裹住她姣好的身段,更顯體態玲瓏有致。「嗯。」絳姬一應,不動聲色地錯開肩,後頷首離去。嫵煙也不惱,只是眉目溫和地淺笑。
「絳,聖生,幻。這里!」血韶眼角的余光發現了他們。
「韶韶,唔,想死你了!我跟你說,聖生睡相極差,還把我踢下了床,我今天要跟你睡!」幻撲騰著爪子,往他懷里鑽。
「拜托,你把蹄子踩我臉上了好不好!」聖生沒好氣地望向它,一臉晦氣。
「。」絳姬則是默不言語。
「一起吧。」陌上染淡然無波的目光掃過他們。
夜至三分,天空像是掛上了黑紗,不時幾點煙火升到空中,炫目地盛開,照亮了半邊天際。
鳳元台。
鳳元台是位于鳳元湖湖心建設的舞台,邊緣欄圍被繞上紅色錦緞,放著幾只花燈,呈橢圓形的湖畔有許多人駐足觀望,翹首企盼間,第一支煙花升空盛開,被罩上緋色薄紗的鳳元台隱隱出現個人影,月下弄姿,舉手投足翩若驚鴻。輕輕一點足尖,揮動雲袖。
「宮芊華!宮芊華!」湖畔的人熱浪翻滾,尖銳的吼聲一浪更比一浪高。
鳳元台上的宮芊華受到鼓舞,更奮力地舞扭著縴細的腰肢,朝天一揚雲袖,將魔鬼的身材展現地淋灕盡致,好似勾人心魂的妖精。
曲罷,舞終。緋色薄紗漸漸落下,露出台上伊人。宮芊華的一對媚眼掃了遍四周湖畔,卻發現無他蹤影,她心下一陣失落。怎麼,還是瞧不上她嗎?
「嫵煙?」絳姬眉帶疑色地一挑,鳳元台上,那令人蠢蠢欲動的薄紗漸漸掛起,露出一抹婉約的身影,舉手投足盡展如水柔情,卻又不顯青。樓脂粉味兒重。
「嗯?」血韶側眸望向他。
絳姬不語,看著鳳元台上的嫵煙載舞弄袖。
「呵!一只青尾狐魔獸而已。畫皮,很容易。」陌上青凝視了會兒,忽的一聲嗤笑。笑彎了那好看的眉眼,驚得四周女子低叫,驚呼。
「狐妖?」絳姬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眯了眸,溫和的眉緊蹙。
「鳳元樓竟然有妖?」血韶唇角一抹笑漾開,似笑非笑。
「嫵煙!嫵煙!」湖畔之上男子的叫喊高過先前的宮芊華,幾點煙火徐徐升空,炫目炸裂,似開了朵花,轉瞬即逝。
「今夜月盈之日,我便要你歸我身旁。」嫵煙借以舞的動作,仰首凝望高懸夜空的盈月,自顧地笑了笑,彎成一抹弧度。
「今夜的月過圓了啊……嗯……好難聞的味兒…」血韶突覺一股作嘔的味兒傳來,月更圓滿了些,隱隱呈現昏黃之色。
「韶韶你多疑了~別老想著有人總要謀殺你……」幻不滿地瞪著血韶,台上的美女跳的多起勁啊~~
「……」她心想,莫不是她真有被害妄想癥?
「韶兒所言不假。」陌上青淡淡地一撩眼皮,月光下他眉目綻著風華。
「叫的那麼親密干嘛!韶韶是我的……」是絳姬的,幻默默言。
就是話落的那一剎那,湖畔的鬧聲盡數消寂,接著是全部暈在湖畔上。
月光,更盛,更昏黃。
「絳姬…妝兒等了你許久,你……可還記得紅妝?」緋色薄紗高高掛起,露出一只如人站立的青藍狐狸,身後的九尾肆意妖嬈。
「我應該記得你嗎?」絳姬掃過她,一臉淡漠之色。
「妝兒本該知曉的,像浮生花神如此高貴的上神,怎看得上妝兒這只狐狸。莫不是我有著你氣息,神帝也不會囑我尋回你……」嫵煙淒淒一笑,雙目含悲地望向絳姬。
絳姬不動神色地擋在血韶跟前。
「你喜歡那個女人?」紅妝突地充滿怒氣。
「不喜。」絳姬淡淡道。
不喜,卻是愛。
「也罷了,若不是你當初在蓮池旁救下妝兒,舍了一絲神息給妝兒……如今你失去了記憶,是妝兒報恩的時刻了……」
血韶幾人正怔著,卻見嫵煙話落,頃刻天地間風雲變色,以圓月為點,天空四周的風雲匯聚。乾坤似極了潑了墨的紙張,又如不小心打翻了硯台的那剎那。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使了火靈根的簡易明光,一縷火光躍于她的指尖。隱隱見到身側的絳姬一襲白色華袍,青絲潑墨似地揚飛,側臉看出他眉目天琢,她扯了扯他的袍袖。」嗯……「絳姬突有一種四周空寂的感觸,仿佛天地都不存在。她輕輕一扯,他便擁著她。
相傳,天輔一水的萬象神城的花神宮有個浮生花神,眉目天琢,眉間蓮心,喜襲白袍,萬花之神祗。」泣鳴!「嫵煙化作的青藍狐狸紅妝淒厲一叫,獸身漸漸化作人形,如蘇妲己般的美人。
紅妝仰首對月,雲袖大張,暈黃的月光朝紅妝匯聚,狂風吹起她的裙裾。」紅妝。不要鬧了,我隨你回萬象神城!「絳姬雙臂環抱著血韶,俊秀的眉目凌然皺起。
血韶默不言語,竟然,真有花神宮,浮生花神……她多少還是知道的,這是私塾中書本中的神話,卻沒想,是真的,還是她最舍不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