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什麼不由眉頭微斂︰「紫綃，這水災之事你應是知情人之一吧，那些無用之輩沒有你的授意怎敢隱瞞不報。」「鳳飛，這確實是我授意的，只因此事茲事體大，且有太多顧忌。目前我國北部與青丘界兩兵對峙，糧草已極度短缺，若是賑災，恐怕全國糧行會趁此抬高米價，我國雖地處伏勝之地，富饒至極，但重兵輕商，若被其他三國商行聯合打壓，恐怕不妙。再者，安置流民必然要開放梧桐關，那里乃是兵家要塞，外有靈鸞國虎視耽耽，怎可輕率打開，但臨川一帶是鳳凰的上古棲所，于我們火鳳國臣民意義非凡，且那里的百姓皆為鳳凰近親一脈，若水災之事傳揚出去，不說冥靈界會放棄觀望舉兵相助青丘國，恐怕我國內部也會有人不顧大局打開關口，所以我才暫時壓下這消息。」「听你這般說，卻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不過，你可有其他事瞞著我。」紫綃左手無意識的握緊袍袖只這一個動作我目光如炬迎上紫綃的目光，紫綃不由苦笑，其實還有另一原因，我早知瞞你不過。鳳飛可知那女子雕像是誰。」「是誰。」「她便是你的母皇鳳九歌。」我心生疑惑，紫綃示意我耐心听然後緩緩道來︰「你母皇生性仁慈，確不是帝王之材，當今世道烽火不斷，群雄並起，百姓希望依靠神的力量來解救他們，你母皇為穩定民心想找到神之轉世，于是在古籍中尋覓到了只字片語，然後出了天凰國，似乎想找一樣東西，據說這樣可以溝通神衹，只是這一出去，淪為靈鸞國君上的禁臠，我母親為營救先皇身死，我父親亦在幾年後隨之而去。你母皇回國後征戰四方，忘記了停止戰爭的初衷，也放棄了尋找神之轉世間。及後不幸戰敗，輾轉于冥靈界和青丘界內成為三王玩物。再回來時帶回了你，女身生子已是冒天下之大不諱，而且你出生時白虎星現，主殺不祥，你母皇還是留下了你。我有一次從父親手里偷拿了母親的龍牙斬，第一次見到了你。後來，三王聯手準備吞並天凰國，我天凰國所有族人退居梧桐關內。三王出現時，你母皇在城牆之上，紅衣翻飛，只問了一句‘你們是要這天下還是要我-沒有回答，那一場戰到最後悄無聲息，只有血流成河，染紅了臨川，你母皇以一身血肉為引召喚出臨川之惡蛟，三皇的軍隊全軍覆沒，可是這同時帶來了一場洪災，你母皇早料到會是這般，投身臨川，平息惡蛟。因為有你母皇化成的石像鎮壓，我國風調雨順得以有喘色之機。」我怔然，想起了一些事。我以為我不是鳳飛，可這一刻，我懷疑了。我曾長久的做同一個夢。我雙目發紅，仿佛看到那個女人一臉決絕的樣孑。我奮力想要跑到她身邊，我听見自已喊︰「母皇，母皇，你回來、回來，飛兒好怕，好多血。」小小的身軀在血肉橫飛的戰場上蜷縮，血染了我身，然後是殘陽，紅芒滿天，那個女人散成了飛灰只留一個石像。水平靜？下來。一襲紫衣的女童從血泊中抱起我，將玉印放在我手中高舉，他們喊我鳳皇，高呼萬歲。我瞳孔收縮，指尖發冷，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我好像親身經歷過這些。可我是阮紅塵，或者說我本來就是鳳飛。一切都亂了，我迎上紫綃擔憂的眼神勉強一笑︰「沒什麼，一時入神了。」「鳳飛，我早該告訴你的。」「不，你也是為我著想，下去吧，我已知道了這來龍去脈，你先退下派人送一些文獻上來，我找些書看看有沒有應對之法。」我背對著紫綃沉聲吩咐，紫綃行禮退下，我忽然轉身不由統道︰「杏花酒可以喝了嗎。」紫綃抬頭，眸中閃過一絲驚訝，更多的卻是歡喜。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紫綃，我曾與她一起埋下一壇杏花酒。她眸中有些許亮光，兩兩對視，她似有些不解︰「鳳飛，你回來了嗎，是不是。」我揚眉淺笑︰「是的，也許。」「鳳飛，鳳飛，我一直在等這一天，杏花酒還一直埋著，我一直沒忘。」「嗯，來日再喝吧，現在還有正事呢。」紫綃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孑︰「是，臣遵命。」然後出了房門。我久久凝視窗外透過的日光，忽然有一種難以名狀之感，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