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送走了難纏的客戶,莊海天老臉黑的像鍋底,怒氣沖沖的瞪了身邊的莊雪兒一眼,就頭也不回的一個人往里面走。
莊雪兒被瞪的莫名其妙,只想這老頭子不知道是在發什麼邪火,真是更年期到了。
莊海天走進他的總裁辦公室,朝後大力踢了一腳,「砰」一聲,那門重重關上。
走進去,看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等待處理的公務文件,莊海天心里頓時燒起了燎原大火,將他僅剩的一點理智和耐性都燒完了。
要是莊儀琳在,他堂堂一個總裁,哪需要這麼做牛做馬的憋屈,簡直都累成了孫子!
每天員工還沒到他就得到,每天員工都下了班他還得加班加點,以前每天就只用吩咐莊儀琳多掙點錢,多拿錢給他花等等。
現在,自己每天得絞盡腦汁的想法子應付事情不說,還得隨時提心吊膽會不會哪里出錯,公司會不會虧本倒閉等等。
從前花天酒地、豪奢濫造、溜貓逗狗無事找事的逍遙生活,現在根本離了他十萬八千里!
最近他都已經感覺自己身體出現了各種不好的反應,腰酸背痛,頭暈眼花,吃飯不香,睡覺失眠……連跟他的親寶貝馮淑梅都沒興致了。
再這麼干下去,他非得累死在這總裁辦公室里!
不行,他得把莊儀琳找回來。
理由?
不忍心讓莊氏建築毀在自己手里,讓她回來守著看著。
她也一定不舍得莊氏敗在自己手上。
對他來說,莊氏不過就是一張能隨要隨取的私人提款機,沒有任何物質金錢之外的感情。
可對于莊儀琳,那是她外公的心血結晶,是她有義務有責任要守護的像家一樣的存在,莊儀琳一向是個重感情的人,就算莊氏現在已經易了主,她也一定不會撒手不管。
當初她要回來交接工作,肯定就是想找機會繼續留在莊氏,可是被他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女兒,莊雪兒個攪和了個稀巴爛,把人就那麼給氣走了!
想起莊雪兒,莊海天就一肚子火氣,這女兒,怎麼就那麼不頂事兒呢,根本連莊儀琳十分之一的能耐都沒有。
莊海天氣急,他怎麼就會生了這麼個沒本事蠢貨?
好不容易攀上秦彥博,肚子都搞了那麼大一個,居然還不能成事兒,就這麼被秦家和秦彥博晾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甩掉?
而且不用到那時候,現在他就已經成了個大笑話,幫著二女兒奪了大女兒的未婚夫,最後二女兒還被人家當破鞋嫌棄,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
馮淑梅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教出來的女兒怎麼這麼蠢笨不堪?
他真的快被莊雪兒給氣死了!
此刻,看著桌上的幾摞文件,莊海天越發火大了。
抱起一沓就使勁扔,好像砸了就能宣泄他心里的怒火。
好巧不巧,莊雪兒正好推門進來,一下子就被撲面而來的文件砸了個嗷嗷叫。
「啊!爸你干什麼呢?」
一通尖叫之後,莊儀琳對著莊海天大喊。
「你發什麼邪火呢?」
「我的臉都被你砸破了,痛死我了!」
「要是留下疤我以後可怎麼見人?」
「給我二十萬,我得去好好做個護理,不然留疤可就麻煩了。」
莊雪兒白女敕女敕的小手,伸到莊海天面前要錢。
莊海天頓時就炸了,一下子打掉莊雪兒的手,大聲罵道「錢、錢、錢就知道要錢!你是從錢眼里鑽出來的啊你?」
莊海天突然發現,他這個乖女兒似乎真是只有向他伸手要錢的時候,才格外的听話乖巧,別的時候,晚出晚歸,正常時間根本就看不見人影!
以前是莊儀琳賺錢他沒什麼感覺,反正莊雪兒馮淑梅跟他要,他就伸手跟莊儀琳要,天經地義,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沒有莊儀琳這個賺錢的機器,莊海天可是深深的感覺到掙錢的不容易。
莊雪兒這些日子也該知道,卻還一點都沒有自覺地照樣揮霍浪費。
莊海天簡直感覺自己肩上壓了兩座大山,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
簡直已經是處在隨時可能爆發崩潰的邊緣,這時候,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巨大的不良效應。
被莊海天莫名其妙的發了一通火,又被東西砸,又被打手的莊雪兒也火了,跳著叫囂道「你居然動手打我?我不過是跟你要二十萬而已,你至于動手打我麼,你那麼多的錢,二十萬算什麼你就這樣發火還打人,不給我難道你要給莊儀琳那個白眼狼?」
「我告訴你,我是你唯一的繼承人,這些錢早晚都是我的,你一分錢都別想給莊儀琳!」
「哼!」
莊雪兒發完了火,知道要錢鐵定已經沒戲,就拔腿要走。
誰知馬上被狂怒的莊海天拉扯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啪」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個逆女,原來整天就是裝乖巧算計老子的錢,你除了這點出息你還有什麼?你腦子里是不是裝的一坨糞草?」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肚子都讓人搞大了還不能成事被人嫌棄成這樣,要是以後野種生出來你給我帶著他滾出去,老子可不會給你養。」
「真是個孽種,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當初干嘛要生下你來,簡直要被你活活氣死!」
「我告訴你,別以為莊家的財產我就一定會給你,這些東西全都是我的,等我死了我就把它全部換成金子,我就算是帶進棺材里我也不會給你這個孽種!」
「你還有臉提莊儀琳,我告訴你,你連莊儀琳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人家會賺大把的錢給我花,你呢你會什麼,你只會像條吸血蟲子似的,想著法兒的吸我的血,不把我吸干你都不滿意,我養你這個女兒還不如養一條狗!」
莊雪兒呆了,莊海天從來沒有用這麼難听的話罵她,糞草、孽種,吸血鬼,還說她不如一條狗!
這些難听的話,以前都是砸給莊儀琳的。
現在莊海天居然用來罵她!
莊雪兒簡直不敢相信,有一天她會被莊海天這樣臭罵!
而且他居然還說,自己連莊儀琳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她不是他的心肝寶貝兒嗎?
莊儀琳是什麼?以前被他鄙視憎惡的在他心里什麼都不是的可憐蟲!
怎麼現在倒反過來了?
莊雪兒憋屈,憤怒,不甘,各種情緒交雜踫撞之下,她很快就找到了重點,莊海天後悔了!
後悔走的是能生財的莊儀琳留下的是只會花錢的她,後悔走的是真正有千斤小姐命的莊儀琳留下的是她這個狐假虎威的冒牌貨。
他難道忘了,當初莊儀琳那個女人對他是多麼的厭惡反感,憎入骨髓,他現在居然開始懷念起莊儀琳來!
難道是人賤欠抽,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以前被莊儀琳怎麼壓制的,現在全都忘了?
莊海天指著大門「你給我出去,別在這兒戳我眼楮。」
莊雪兒目瞪口呆,忘了自己該有什麼反應,木然的走出總裁辦公室。
「 」一聲,門重重的關上。
听見這一聲響,莊雪兒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受傷,眼楮酸溜溜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流了下來。
路過的員工,看見,便開始小聲的議論「這女人終于遭報應了,真是活該啊。」
「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還整天囂張得跟個二百五似的,真惡心……」
莊雪兒听見,又氣又急,轉身小跑著就沖進了電梯,死命的按負一樓的鍵。
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莊雪兒沖出來,上了她的紅色寶馬,箭一般的踩著油門沖了出去,那架勢,把看車的看管員都嚇了個半死。
莊家。
一進門,莊雪兒就眼楮紅紅抽抽搭搭的撲到了馮淑梅懷里「媽,爸爸罵我,他還動手打我,還說我是個沒用的廢物,嗚……」
馮淑梅聞言,心里頓時來氣,莊海天這是脾氣大了呀,以前對他們母女百依百順的,現在居然敢動口又動手了還。
雖然沒有打她,但是打莊雪兒不也就等于是打她的臉麼?
女兒是沒用的廢物,那她這個當媽不更事廢物。
好你個莊海天,居然嫌棄起我們母女來,也不想想就憑你那腦子,要是沒有我在一旁出謀劃策,你能弄得到孟家的財產,你能有能耐把孟思情和莊儀琳母女趕出去?
真是欠收拾!
馮淑梅哄著莊雪兒的間隙,心里已經把莊海天臭罵了一頓,罵完,她又覺著是不是莊雪兒又做了什麼破事兒,所以才惹得莊海天這麼大的怒火?
對,應該有這個原因,她這個女兒她了解,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都不用腦子的,簡直能把人氣死。
「雪兒,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才會讓他生氣對你動手的?」
「媽,我沒有,我最近每天都跟著他好好的上班,可是今天他不知道怎麼了,我進他辦公室他就用文件砸我,你看,我臉上都被砸破皮了!」
馮淑梅一看,哎喲,還真是「還疼不,媽給你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