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人靜候了片刻後,輕手輕腳地用一把短刀挑開了房門的門閂,極為輕盈的步伐步入房中,並來到了床榻前。
入房者見李賢已然被迷昏,他便收起短刀,彎下腰去將李賢順勢扛了起來,背在背上,然後半刻不遲疑地快步步出房間。
李賢在那位背著他拼命奔跑中的刺客肩上,眯起一雙犀利的眼眸,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果然這是去提刑大人府上的路。
心知習遠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他拉倒虛月兌的身子還等不及調養好就對他采取行動,可見此次栽了大跟頭,心頭該有多恨!
思及此,李賢忍不住勾勾唇,眸底卻沒有身陷囹圄的驚懼反倒一臉的輕松愜意,而那個背著他毫不費力狂奔的刺客卻是渾然不知情。
知府衙門離提刑府並不遠,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那名刺客在後門那里停頓,連續有規律地敲了三聲後,門立即打開,探出一顆腦袋來,左右望了望確定沒有可疑人跟隨後,將扛著李賢的刺客放了進去。
進了提刑府之後,李賢很快被安置在一間偏僻地柴房里。粗心大意的刺客甚至連綁都懶得給李賢綁一下,就急著去向主子復命去了。
直確認門外沒了動靜後,李賢赫然睜開那雙狐狸般狡猾的眼眸,四周打量一番後,他不慌不忙地從柴堆里爬起來,正欲大搖大擺地拉門出去之時,靈敏的听覺中卻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竟是宋昔。
宋昔與陳忠雖然覺得一路毫無阻礙地翻進提刑府,順暢得有些詭異。但是即便如此,宋昔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一心只想拿回父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哪怕明知提刑府是刀山火坑,她也毅然要闖。
他們是從後院翻牆而入,所以柴房是他們的必經之路。這才讓剛被習遠手下一路辛苦扛過來的李賢發現了他們。時辰上竟是如此的巧合。
當宋昔與陳忠輕手輕腳地朝書房的方向走去時,李賢也拉開了柴房的門,走了出去。為免打草驚蛇,他決定一路尾隨。
來到書房門前,陳忠說︰「小師妹,我從二師兄和三師兄的談話中偷听到,大師兄將師父留給你的遺物放在書房的暗室里。暗室的機關就在書房西南方位掛的一幅畫後面!」
宋昔听罷,重重點頭,「好,我這就進去拿,師兄你幫我守著門口,若有人來,你就先走!」
「那師妹你自己呢?」
「我自有妙計月兌身!」宋昔說完,已經抬腳模到了書房的門口。由于已近三更時分,提刑府一片靜寂,身子泄得虛月兌的習遠此時自然不在書房,想必正在床榻調養身子才是。
輕輕拉開書房的門,宋昔貓著瘦削的身子鑽到了門口。正當她觀察書房內的動靜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重力,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便順勢朝書房里栽了下去,而她的背後卻傳來了一陣狂笑聲。
「師妹啊師妹啊!沒想到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八師弟向來對大師兄唯命是從,他又怎麼會背叛大師兄投奔你呢?」
方才還一片漆黑的書房內,瞬間竟被亮光充盈,一臉狂笑的二師兄聶超穩坐在書桌前,難掩得意地看著宋昔。
然而,明明已是甕中之鱉的宋昔,眸色中居然沒有半點懼色與驚詫,並且她還說︰「二師兄你恐怕還高興得太早了,你且先看看門外的八師兄再說吧!」
眾人尋聲望去,卻發現不知何時陳忠已經橫躺在地,身體不停地抽搐著。
「二……二師兄,救……救我!」原來方才陳忠趁宋昔不備之時,從背後狠推了她一掌之後,這才發自己的手被某物扎傷,最要命的是某物竟然帶有劇毒,讓他的右臂霎時失去知覺,同時隨著血液全身流動,他整個身子的右半邊驟然間失去知覺,不待有人發現自己,陳忠便已無聲地倒下。
原本身上的那些自制裝備,是宋昔防身用的,卻沒想到她最信任的八師兄竟然第一個中招的人。
「好一個狡猾的丫頭!若想保住小命的話,速速交出解藥!」聶超立即咬牙切齒地對宋昔的吼道。
宋昔搖了搖頭,「解藥現在是宋昔的保命符,交了我還能活著離開提刑府嗎?」
就見聶超听罷,從旁邊的手下手里奪過一把劍快速指向宋昔的胸口,「今夜無論你交不交出解藥,都必須死!」
說完,聶超當真一劍朝宋昔的胸口深深刺去。
說時遲,那是快。
一道銀光閃過,一支銀色飛鏢應聲穩穩地插在了聶超的手腕處,疼得他當場 鐺一聲丟棄了長劍,神情慌亂地四處張望,「是誰?究竟是誰暗中傷人?」
然而,空氣中,並沒有人回應他。只見一條速度極快的銀色絲帶飛入書房中,準確的纏在了宋昔的腰上,隨後宋昔便在眾人眼皮底下,如仙女一般騰空飛起並飛出門外。
待聶超等人回過神來,追出書房時,只見到宋昔落入一道修長的身影懷中。那道身影施展眾人無法企及的輕功,抱著宋昔從高高的房頂飛出了提刑府。
手臂發麻的聶超見狀,氣急敗壞地甩了甩衣袖後,似乎又想到什麼,不禁笑了起來,「幸虧我棋高一著,還有另外一個重要人物在我手里!」
這時,卻見一名手下飛奔過來,一臉驚慌神色說道︰「聶公子,大事不好了,柴房里的人不見了!」
「什麼?」聶超這才聯想起方才抱著宋昔飛出提刑府的那道戴著面具的身影,難道真是那個草包少爺?
「二師兄,救我……」地上的陳忠已被劇毒折磨到了極致,用唯一可以蠕動的雙唇,吃力地說道。
聶超見狀,怒罵一句,「沒用的東西,活著也只是一個累贅,還不如早死早投胎!」說完,聶超再次一把奪過手下手事的長劍,用力朝陳忠的胸口刺去,一注溫熱的鮮血頓時飛濺而去。
且說,宋昔被那位仗義相助的戴著銀色面具的大俠救出提刑府後,她的臉頰難得出現羞澀中的燙熱。
「多謝這位大俠仗義相救!宋昔他日必定報答!」
雖然她此時依然是面似黑碳,但她難得如此溫柔的一面卻被某位面具大俠看在眼里。在面具背後,那位大俠忍不住勾唇輕笑,真恨不得立即就揭露自己的身份,就是不知道對方見了似乎還會保持此刻的柔美神情。不過,到最後面具大俠還是忍住了,只能說時機還未成熟,他還不便向她坦誠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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