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淑女 第一章不足之癥

作者 ︰ 楊家某人

「小姐,二夫人請了劉醫正過來,說是要替小姐診病,讓小姐這邊準備著。」玲瓏匆匆忙忙跑進屋內,林子珊正在調息打坐。

「前幾日不是請了大夫來過了麼?」林子珊眼也沒睜,不足之癥?她自己前世家族是傳承古武與中醫精髓之世家,自己有沒有不足自己難道還不清楚,上回來的那不過是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江湖騙子,連脈也未搭上就敢下言說她有不足之癥?也不知她二叔這回又鬧的什麼ど蛾子。

「二夫人說前日來的那位是陳管家不知從哪里請來的江湖術士,所說之話不足為信,所以這次是二爺特地請了太醫院的劉醫正過來為小姐確診。」玲瓏聲音越來越小,怯懦地看了林子珊一眼,見她依然穩坐如鐘絲毫不為所動,便不由地又提高聲音,「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你不是正為我擔心著嗎?怎麼樣?可有想出什麼對策來?」林子珊坐床上跳下來,甩了甩手腳,「嬸母這是為我好,先讓太醫過來替我瞧好了,萬一以後真生不出孩子來,也好早做打算。」

「小姐這說的是什麼話,萬一讓別有用心的人听了去,還不知道要怎麼編排小姐呢。」孫媽媽心里也暗自著急,可現在整個大落月閣就她年紀最大,因此她也只能急在心里,面上沉著。

「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姐還是小心點,劉醫正來瞧病是避不了了,看看是不是提前去告訴老夫人一聲。倘若真有個什麼事兒,老夫人那兒可以壓一壓。」如今這林府,老爺夫人都已不在,能替小姐做主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

「老夫人身體本就不好,父親的事又一再受刺激,這些小事就不要去煩她老人家了。」如果什麼事都靠別人的話,以後老夫人若不在了,她在這個宅子里又依靠誰?

二夫人再厲害,也不過是使些內宅的陰暗招數,這種招數在前世的宮斗劇里看過不知道多少遍,無非就是買通了劉醫正,將她的事說得確有其事,讓武家退了婚,留在家里任她拿捏,三年喪期一過,再成為林正東官場上的熱墊腳石給推出去。

倘若她真的去請了老夫人,將這件事給壓了下來,這三年中二房主母錢氏仍然會用不同的手段來對付她,與其那時候錢氏顧及老夫人在暗處使壞,倒不如現在讓她明著來。

「孫媽媽,劉醫正來確診之事更改不了,武家也早晚會知道。你們不要總擔心武家會退婚,其實,無論我能不能生出孩子,他們退婚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不會娶我一介孤女做嫡妻。」子珊對于這件事態度十分淡然,她的心思在于父母的死上。

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已經兩月,她想,倘若她沒來到這個世界,林子珊便死了足有兩月。她與母親陳氏身體一直很好,不會那麼巧,在一個月之內母女倆同時病亡。

而這件事,只怕與二房有莫大干系。

「玲瓏姐姐,劉醫正到了,二夫人請珊小姐過去。」錢氏身邊的景秋在院里看見玲瓏,便直接跟玲瓏說道。

「我們小姐正在用飯,你先等著。」玲瓏瞪了景秋一眼便轉身進了屋,對在耳房做繡活的行知說道︰「等會我們去了二夫人那,你去老夫人屋里找一下寶錦姐姐,跟她說一聲,這件事事關重大,連著小姐的名聲呢。」

到晚湘院的路上遇見了二房的大小姐林子萍,林子萍熱絡地拉著子珊,說道︰「雖說是位醫正,你也別怕,左不過就是一句大夫,看病救人的。」

「嗯。」子珊點頭,看著林子萍,「姐姐你也不舒服麼?」

像這種有外客在的,若非有事,閨中小姐是不出來的,這時候見她也去,免不了要問一聲。

「不是,母親說春衣的花樣子下來了,讓我過去看看,正好就在這里踫見你了。你等會兒瞧完病,也到耳房來看看,挑個好看的。」

「不用了,姐姐幫我挑了便好。」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到了晚湘院,林子萍直接進了耳房,子珊玲瓏則跟著景秋去了偏廳。

到了偏廳,子珊才看到原來白姨娘跟柳姨娘,還有三夫人及三房的芳姨娘,四夫人及四房的桃姨娘與王姨娘都在,一個個正襟危坐,似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

好家伙,合著給她瞧個病,恨不得把全家人都叫上,看看她二夫人對這個林府唯一的嫡女有多好嗎?

是恨不得她立刻名聲掃地吧!

一個人知道都難關住嘴,何況這麼多人知道,子珊猜想,明天整個京城的貴族圈里就得傳遍了,她林子珊生不出孩子。

「劉大人,這就是大伯的女兒。珊丫頭,快來見過劉大人。」二夫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主座下首的中年男子。

「見過劉大人。」子珊行禮之間,便打量了這位醫正,個子不大,較瘦,尖嘴,留了點山羊胡。在子珊打量他時,他亦瞟了眼子珊,目光一閃而過。

「劉大人平日里是替皇上瞧病的,今日子珊能讓劉大人瞧病實是前世修來的福,這也得多虧了嬸母。前些日有個江湖郎中說我得了不足之癥,我不些不能理解,這不足之癥到是底個什麼病癥,是不是跟癌癥一樣,我還能活多久?」

劉醫正原想這趟差事簡單,卻不想這是個如此伶俐的丫頭。

「不足之癥其實也並非什麼大癥,一般跟女子受寒有差,將身體里寒氣驅除,便也好了。倒是林小姐說的什麼癌癥,本官卻從未听聞。」

「哦,癌癥是我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說得了這種病的人身體里會無端長出各種各樣的瘤,來吸收人身體的營養,而使人的正常組織器官吸收不到營養而餓死。但這個不足之癥,我也未曾听過,我問過我房里的丫頭,據說叫不孕不育,對嗎?」

「一般有不足之癥的人確實比較難懷孕,不過調理得當,卻是能治得好的。」劉醫正說話間瞟了瞟錢氏,見她直拿眼睇著林子珊,也不說話。

「也就是說,今日就算劉大人診出來子珊如果確有此癥的話,劉大人也能治好?」子珊見劉醫正猶豫地點頭,不由地笑著把手伸了出去,「如此我便多謝劉大人了。」

林子珊的話很明顯,我可以允許你今日說我有不足之癥,但你卻也要替我治好,否則連累的則是自己的名聲,倘若連這個也治不好,又如何有臉面在太醫院混下去呢。

「怎麼樣?」把完脈,二夫人立即問道。

「林小姐身子確有此癥,等我回去先開個房子調理一段時間,我再來瞧。」劉醫正診這一回病,感覺比替皇上診病還要累,若調理得太快,武家就沒有退婚的理由,若太慢就說明自己無能,這也牽著到自己的前途。

「如此便多謝了。」林子珊笑著離開了晚湘院,其他人見並未瞧到什麼熱鬧,也悻悻地散了去。

「這丫頭好個厲害。」劉醫正診了自己一身汗。

「我們也不是真的要她有這病,不過是找個合適的由頭。等我家萍丫頭跟武公子成了親,再說她這病癥已好也可以。」二夫人眼楮里精光一閃,從懷里拿出一錠銀子,「武家那邊就拜托劉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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