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耳不聞後院事,一心只忙做生意。
自子珊決定做生意起,便每日都在書房里忙個不停,因為自己的身份問題,沒有當家主母的允許別說出門,二門也出不了,倒是連累了玲瓏日日替她奔波。
好在,那日幾個姨娘在洛玥閣吃了虧,元氣還未恢復,倒也沒來鬧過。
「武公子跟林子珊退婚已經有些日子了,卻還沒有來提親,是不是原來武家跟爹就沒說好?還有大房那位,你想到什麼法子沒有?」林子萍也幾次到洛玥閣都吃了閉門羹,沒有看到玲瓏,只是行知擋在外屋,說小姐在書房里忙,吩咐不能打擾,這不由地讓林子萍擔心,她自己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能來催促錢氏,並不停地出些餿主意,「以她現在的名聲,將來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不了起嫁給別人做妾去,何不現在就把她打發了。我听說二表舅在定遠那邊認識的員外多,看看有沒有要納妾的,先把她嫁了,反正定遠離京城也遠,嫁過去了憑她再有什麼痴心妄想,也不回不來的。」
「你知道個什麼?你以為你父親跟武家結盟為的是什麼?」錢氏眉目一凌,女兒雖然也聰明漂亮,但到底年輕,性子不夠沉穩,又苦口婆心地教了一番,「大房的都不在了,倘若我這個做嬸母的現在就將她嫁出去做妾,別說老太爺老太太不同意,就是他們同意了,你父親在朝廷里還不被那些言官的唾沫湦子給淹死。」
「那不如……」林子萍眼楮一轉,見屋里只了她和錢氏的心月復在,湊近錢氏耳邊悄聲說道︰「一不做二不休,就讓她跟大伯母一樣……反正到時候,只說是被退婚後傷心過度,想不開自己尋了短見。」
「你這腦子總算是開點竅了,有點手腕以後嫁到武家娘也不怕你吃虧,要知道在咱們這樣的深宅大院里,你若不學點手段,就會被妾室踩在腳底下去。」錢氏總算是放心一些了。
「我听說一有種藥可以讓人產生幻覺。」被錢氏一夸,林子萍漂亮的小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繼讀說道︰「這些事還是我們還是不要自己做。」
「嗯。這件事是得思慮周全才行。」錢氏對女兒的提議十分滿意,這份狠勁,這份手腕越來越像她,她以為只有這樣,到時候在武家才能拿捏得住妾室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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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玥閣,書房里仍然燭火通明,為了鋪子裝飾及生意策劃,還有店鋪首先要推出的首飾衣服及各類奇珍異品,子珊已經連續幾日衣不解帶,俯首案前,連用飯都是玲瓏端到書房里隨意吃了一些,便又忙著在紙上勾勾畫畫,寫寫算算。
只見她手中的筆在紙上勾勒出最後一筆時,終于露出滿意的笑容,拿起圖紙放到嘴邊吹了吹,等墨跡不流了,便用夾子夾起來晾到一邊。
玲瓏看著紙上的圖案卻皺起了眉頭,「小姐,之前你畫的那些圖樣子,雖然我以前也沒見過,但好歹看得出來是首飾還是什麼,你這個畫得即不像首飾,也不像珍玩,我看小姐你就為畫這個東西,整整一天一夜都沒合眼,這到底是什麼?」
「這個叫品牌logo,就是我們珍寶閣特有的標致,以後凡是我們珍寶閣出去的東西,不管是衣服也好,首飾也好都將會有這個標致。」子珊起身一邊活動筋骨,一邊解釋,「你可不要小瞧這個東西,等我們以後生意遍布大周各地時,這個圖案就會是我們最值錢的東西。」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品牌,不過這個既然這麼重要,為什麼其他的店沒有呢?」玲瓏因為從小長在這種深宅大院里,小姐走哪跟到哪,對做生意這些事知道得並不多,便很好奇,「可是小姐,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你不是說我是京城第一才女嗎?既是才女,那肚子里總是有點別人沒有的東西吧。再說,如果人人都知道的話,那我們推出來的就不稀奇了。其實我所謂的品牌跟你們平常所說的招牌差不多,只不過招牌是打在店鋪上的,你的東西再好,出了店誰不知道貨是從哪里出來的。而品牌就是把這個圖案放到任何一件從我們店鋪里出去的東西上。無論是什麼,別人一眼就能知道這東西是我們店里出去的。」林子珊見圖片都已晾干,便趕緊吩咐玲瓏,「你先把這些圖樣子拿去給顧掌櫃,就跟他說麻煩他了,鋪子裝修好以後,去按照這個圖案做一個大的鍍金實物放在招牌上。」
玲瓏應了,很快將這些圖紙都收好,風風火炎地拿了出去,卻在門口撞上了行知,差點沒把手里的圖紙撞飛掉。
行知在耳房里做完繡活出來,正準備伸個懶腰,卻被玲瓏撞了一個踉蹌,她作勢要伸手去打玲瓏報仇時,卻看到玲瓏手里準備拿去給顧長生制作的圖樣子,拿來一看也驚不住尖叫起來,她做繡活經常看圖樣,以前夫人在世時,那時候幾房的庶女丫頭來討好她,也經常會送給她各種各樣的花樣子,尤其是三房送的有的還是京城第一繡莊的錦繡閣每季新推出的花樣子,也從沒見過有這麼奇異精致的,她現在也越來越佩服自家小姐,這樣的才華,武公子竟然退了婚,想必以後當他知道小姐這般靈巧能干,必定後悔不矣。
說來,子珊倒真沒看走眼,顧家的兒子顧長生確實是個能干人,不過十**歲,當他得知子珊要出資做生意,想請他當掌櫃時,他幾乎高興地跳起來。
他這個人沒有什麼鴻圖大願,出紳入仕也沒有那個能力,唯獨就喜歡做生意,偏自己又沒有那個本錢,去做了幾年苦力,還不夠盤一間鋪子。
現在雖說是幫林家小姐做掌櫃,但林小姐開給他的條件卻是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放開手腳去做,利潤分他一層,能不能讓自己賺得多,就看自己能不能把生意做好。
可能不光是他,只怕縱觀整個大周,也沒有哪個東家會給掌櫃開出這樣的條件吧,而且還讓他自己物色一些能力出眾的人來培養,不計較出生,只要有能力,哪怕那人是乞丐也可以收了來用,只要是他培養出來的人,以後那人在哪里做掌櫃,便從那人所管店鋪的總利潤里分百分之一給他,這樣一算,只要他好好做,不出幾年時間,他便能在京城城郊邊置上一處不算小的宅子了。
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這位神秘的東家,心里已然肅然起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