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們都走了,方才圍著的小姐們與文濤公主也一起去了承華台。
林子芸始終跟在子珊身後,她心里雖嫉恨子珊,但這種時候她若不跟在子珊身後,以她一個庶女又無父無母的身份來說,是根本沒有資格進這宮門的。
子珊一進承華台,便見太後娘娘坐在最高處的位置,敏長公主坐于她的左側,而右側卻坐了太子妃。子珊眉頭一皺,她進宮也有幾回了,且呆的時間都不算短,卻沒見過太子妃幾時到太後宮里去過。
見太後目光瞟過來,子珊便溫婉淺笑著過去行禮,「臣女見過太後娘娘,長公主,太子妃。」
「身子好全了?過來讓哀家瞧瞧。」太後一點也不因之前傳言子珊身染天花而有半點嫌棄,親切地向她招了手。
「嗯,好全了。」對于太後的親切關心,子珊心中一暖,款步走了過去。
「哀家還以為你不會來參加這宴,如今好全了,就好生參加吧。」太後近看子珊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除了較之前更瘦些,並沒有什麼不妥,便和顏道。
子珊抬眸,心里卻是詫異,按說她來參加選妃宴,太後不應該對她還這樣和顏悅色的,還讓她好生參加。太後不反對麼?
「是。」心中雖疑惑奇怪,但面上仍舊溫婉。
「去吧。」太後放開她,慈聲說道。
子珊又向太後福了福身,便向末端位置走去。
敏長公主自見了子珊之後便是一臉不豫,她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有哪點好,就讓自己的兒子這麼著迷,雖然她心里很不情願讓文濤公主作兒媳,但子珊這麼個身份,還長了那樣一張臉,怎麼能配得上燁兒?
偏,她現在又反對不得,這燁兒不知道是魔怔了,還是怎麼了,竟真把傳家的青玉玲瓏扣給了那丫頭。她也派了好幾次人去林府里偷,卻偏燁兒又派了暗衛護著那丫頭,讓她的人根本無從下手,真真早要把她給氣死了,還不得不答應,不插手選妃之事。
原以為,太後這樣疼燁兒,總是要反對的,現在見太後的態度,心里的想法又落空。
「今天是表弟的大日子,姨母怎麼不高興?」太子妃看出,自子珊過來走了一圈後,敏長公主的臉色就沒好過,雖不知這其中原由,卻仍舊打趣地問道。
「本公主怎以會不高興?」敏長公主臉上扯出一絲笑容,目光含了一絲陰鷙瞥向太子妃,「本公主听說禮部原是沒有給林小姐下名貼的打算的,是太子妃讓把名字加上去的?」
「是啊。雖說林小姐如今父母雙亡,身份比不得其他的官家小姐,但她卻是才情絕冠京城,想必那日承華台家宴時,姨娘也听到她那一曲高歌,這麼好的才情,姨母若是錯過了她做兒媳,豈不是太惜了。索性,本宮也听聞,睿王爺對林小姐也是早有心思,才會讓禮部將她的名字加進去。本宮這也是為姨母好啊。」太子妃笑容明麗,威嚴自成,絲毫沒將敏長公主陰翳目光放在心上。
「看來本公主還真是要感謝太子妃。」敏長公主嗤了一聲,見太後目光中露出一抹厲色掃過來,便不在作聲,看向席間。
此時,各家小姐與文濤公主都已經進了承華台,沒有得到太後娘娘的招見,便不敢入前。
「臣女見過文濤公主。」看著文濤公主向自己走來,子珊款款行禮。
文濤公主也不說起,一雙好看的鳳目淡淡地睨著子珊,臉上帶著符合規矩的模子般的笑,看不出心情,「原以為林小姐只是京城第一才女,往日林小姐進宮也沒有多注意過,今日一見才知道林小姐不光才情出眾,容色也俱佳,怪不得睿王爺會對林小姐另眼相看。」
便是不看她的表情,子珊也猜得到她此時心情不好,方才上官燁抓著她時,文濤公主是也在的,他們原就是青梅竹馬,而她到現在還沒有議定駙馬,誰敢說她對上官燁會沒有心思?
而且,子珊記得上回進宮參加芙蓉宴時,在宋側妃的宮里,太子就提到文濤公主總念叨著上官燁,就足以證明。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上官燁就是肅仲,子珊便不再回避,她仍舊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面上含笑,回道︰「臣女才學不及公主萬分之一,容姿更是比不得宋小姐,公主繆贊了。」
「今日是王爺的選妃宴,子珊並不比各位小姐有什麼優勢,相反比起子珊的身份,各位小姐更有機會成為睿王妃。」
「雖然,因為子珊與王爺認識得早一些,王爺或許對子珊要熟悉一點,但睿王妃之位卻是需要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還有敏長公主定奪的。」
子珊這是對大家言明,雖然上官燁喜歡自己,但睿王妃卻不是他一個人能作主的,所以各位就不必把小心思放在她身上,而更應該放在身份地位都比她高,才情容貌都比她出色的文濤公主與宋佳靖身上。
大家覺得子珊說得的確有些道理,便是她再得睿王爺的青眼,但以她的身份,最多就是給睿王爺做個側妃。而正妃之位,大家仍然還以競爭,盡管對手是如文濤公主這樣的女子,但誰又願意錯過大周第一美男子的睿王爺呢?
而且是睿王妃啊,在平南王宮里,那身份與當今皇後又有何異?
文濤公主見子珊輕易地將就苗頭調轉了方向,目光微微一寒,原還想著以留她個側妃之位,沒想到她還真是不省心的。
見大家都已經散開到各自的位置上去,子珊也不裝模作樣,就起了身,笑睨著文濤,「臣女听聞公主與王爺是打小就認識的,今日這宴公主的呼聲最高啊。」
「你知道就好,本公主與睿王爺之間的情義,不是你所能比的。你也是個聰明的,自該知道今日這宴原本就沒有多大的意義,不過是走個過場,不管睿王爺現在對你如何,你都不能成為睿王妃。」文濤也不願意再跟她兜圈子,索性就說明了,希望一會子不要自取其辱。
子珊也知道原本這宴也不過是個過場,但太子妃讓她來參加宴會了,太後娘娘也允了,那麼這宴就不會只是一個過場。
文濤只知皇帝的心思,卻不知其他人的心思。殊不知,正因為她的身份是公主,所以敏長公主才更不能同意她做睿王妃,皇後麼……也不一定。
從太子妃的態度,子珊也能看出一點來,東宮背後所代表的就是皇後,而文濤公主而代表的是雲貴妃,如果讓文濤公主成了睿王妃,對齊王與雲貴妃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就算睿王爺被削了藩,不代表他的勢力就沒有了。
以前一直覺得文濤公主是一個心思如何靈惠之人,如今卻也陷在這情愛之事上無法自拔。她從來都知道,睿王妃的位置只屬于她一人的,就不知如果到最後沒能選上,她會如何?
「林小姐,你的病好了?」子珊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雲屏就湊過來跟她打招呼。
子珊有些詫異,「郡主今日也來參加宴會?」她是記得芙蓉宴上她對齊王的表白,且之前她一直往文濤公主身邊湊,也是為了齊王而去,怎麼今日會來參加睿王的選妃宴?
「是啊。」雲屏心情很不好,是又找不到跟誰說,今日為的這些小姐她是認識很多,但今日大都圍著文濤表姐去了,沒幾個有功夫搭理她。
「我還以為郡主今日不會來。」子珊淺淺而道,她看得出雲屏來參加這宴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而且子珊知道昌公主與敏長公主一直不對盤,大約也是不會願意讓雲屏去給敏長公主做兒媳的,那麼讓雲屏來參加宴會的,那就另有其人了。
「我本就不想來的,是皇舅舅非得讓我來,真不知道皇舅舅心里是怎麼想的,分明就說好了讓文濤公主做睿王妃,還讓我來做什麼。」雲屏原就是個沒多少心眼子的人,這會子見子珊肯搭理她,之前那些小矛盾早就煙消雲散了,而且她也知道了今日子珊進宮與後睿王爺的事情,便對她不再抵觸。
難不成皇上怕一個不成,就準備了一個備胎?
「郡主也不用郁悶,想來長公主也是知道郡主的心思的。」子珊安慰道。
「听說睿王爺很喜歡你,若是在以往,大約就能直接上門來提親了,如今……哎……反正正妃是定了文濤表姐的,你既然得了睿王爺的喜歡,做個側妃還是不錯的。」雲屏感了口氣,為子珊惜,不過又覺得子珊的身份做側妃也合適。
反正子珊也改變不了這些古代人根深蒂固的認為男人就應該三妻四妾的思想,便也閉了口不再接話。一會子只听外面有太監高唱皇上駕到、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駕到的聲音,承華台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皇帝,子珊沒有多少好奇,只是如大家一樣,等皇帝向太後行完禮才走到首座,承華台內的小姐們便齊下行跪拜大禮,「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皇上聲聲平淡無奇,「今日是為平南睿王,也是朕的表佷選妃,各位貴女既得貼子前來參加宴會,還望大家能全力以赴。」
「是。」一眾小姐又齊聲應道。
子珊心里暗暗鄙夷,還真真是虛偽得緊,全力以赴,就算再怎以全力以赴,也敵不過你心中早有謀定吧?
大家都落坐好,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便宣布宴會開始。所比之項分別為禮、、射、御、書、數六藝,子珊一听便有些懵,其他的都還好,只是這射箭與騎馬……
她再一看其他小姐也是紛紛緊皺了眉頭,大周禮教森嚴,這些大家小姐平日里連門都少出,還射箭騎馬?
只這兩項上,這些人就輸了勢了,便是其他的表現得再好,機會也渺茫了。而且就子珊自己而言,她騎馬倒還過得去,在現代的時候家旁邊便有一個馬場俱部,她倒是常常去玩,倒是會些等御馬的技巧。只是這射箭就為難了,她能說她只玩過謝氣球麼?
不過,由于此時正是巳時末,又是七月的天里最熱的時間,騎馬射箭自是要安排到最後的,就這前面四樣大家都卯足了勁地表現。
禮、都過了之後,便是書與數。
今日所來都是有身份的官家小姐,又都是嫡出,這在家里書法自是少不了要學習的,所以對于大家來說倒也不算難。但相對文濤公主左手亦寫字而言,這些小姐就遜色不少。
子珊看著文濤左手執筆,一派淡定從容華貴之態,雙目中盡是自信,她淡淡地掃了一眼承華台內所有的官家小姐,包括芙蓉宴上奪魁的宋佳靖,還有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子珊,只是她的目光中除了自信還有著一抹睥睨。
子珊對了她的目光淺淺一笑,溫婉大方,絲毫沒有因為她左手書法而震驚。
這時,上官燁與齊王一同進了承華台,上官燁向子珊望了一眼,便過去向太後皇帝行禮。
「你這小子,今日原你才是主角,卻到這會子才來。」皇帝深眸染笑,目光落向上官燁身後的齊王,只見這二人額頭微汗,才漸漸收了笑容,目光凌厲地掃向人群。
子珊感覺到皇帝不豫的目光射向她,她只是微微凝眉,目光卻依然在文濤公主處,只見文濤手中之筆收勢,太監便立即過去將她所作之詩詞收起來遞給皇帝。
皇帝看過之後,贊賞地點頭,又遞給太後看,待太後看完才給敏長公主,最後由專門的太監收好。
「林小姐,該你了。」文濤公主自中間的桌案後走出,對子珊道。
子珊面色淡淡,走向中間空處向上位行了一禮,便走到桌案旁,拿起筆想了想,才下筆。
眾人目光都落在子珊筆下的宣紙上,大家都知道子珊是京城第一才女,方才對文濤公主左手書寫已經是佩服不已,但一想起她們落敗,又不甘心,這會子既希望子珊能勝過文濤公主,又不希望她勝,心情復雜得很。
而自子珊站在書案前,上官燁與齊王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此時,上官燁只覺得子珊縴瘦的面容散著淡淡的光暈,她並不緊張,也不矯作,而是顯得一派自然淡定,想起與她相處時,她又猶如一只牙尖嘴利的小貓,不禁揚起了唇角。
齊王的目光則多了一絲酸澀,見子珊落筆在宣紙的最下側,不明其意。
子珊自下而上,筆峰流暢,眾人一開始都沒看明白,但漸漸有幾個字出落在宣紙上時,大家方才明白,林子珊她竟然使用的是倒書,她竟然能倒書……
原本就沒將子珊放在眼里的文濤公主此時也不由凝目,曾經听聞西越十幾年前也有一位公主才情橫溢,後來隨使者出使大周時,也是在宴會上以一手反書一鳴驚天下,後來不知為何,這位公主回了西越後,第二年就失蹤了,據說到現在也沒有找到。
文濤公主听聞過後,也曾悄悄地練習過,但反書實在太難,她練了整整一年,也未出什麼成果,後來也就沒有將時間浪費在這上面。
沒想到,十幾年後,在大周睿王的選妃宴上,竟然會出現一個會倒書的人,而這個人還是她的……情敵……
上官燁原本就知道子珊的才華,在她書房里她寫的那些策劃書,他差不多都看過,但也是第一次真正見到她倒著寫字,又見她眉目淡然,靜若處子,動若月兌兔,心里便越地覺得珍惜。
待子珊書寫完,一旁的小太監才在震驚中回神,將宣紙轉呈給皇上。
皇上原就知道文濤公主今日要表演左手書法,必定能技壓群芳,沒想到林子珊竟在他面前表演了與十幾年前西越靜公主一樣令人震驚的書法,身為一代帝王,他竟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倒著寫字,而再看那宣字上的字,竟是猶如鐵畫銀鉤,美妙絕倫,一時間也怔住。
此時,皇上才將目光落向還站在桌案後的子珊,只覺得她眉清目秀,第一眼看過去時並不覺得她有多美,但卻又十會耐看,細細打量之下,竟現她的眉目竟是有些熟悉……
「皇上,將珊丫頭的字給哀家也瞧瞧。」太後見皇上有些怔忡,便也想瞧瞧方才那丫頭倒著寫出來的字究竟怎樣,她對子珊還是有些期待的,尤其是她看得出上官燁對這丫頭是真上心了,而這丫頭又是個聰慧靈潔的孩子,若真能成了自己的外孫媳婦,倒也是不錯的。
皇上回過神,將子珊的字遞給太後,太後一看,只見寫著︰昨夜雨疏風驟,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太後原本就喜歡子珊這個孩子,如今又見她竟是一手倒書,寫得這樣一首令詞,更覺她不錯,便向子珊投去贊賞的眼神。
子珊卻暗暗感嘆,這倒書原也只是她讀書時代喜歡臨摩書法,每次都喜歡倒著描,卻不想還真描出一點成果。今日也是見文濤用左手書,她才想起來,如果她倒書的話,必定是能讓大家眼前一亮,而那一首令詞,她也是如別的穿越人一樣,挪用了別人現成的而已。
沒想到會得了太後的贊賞,見太後看過來,子珊也回以婉約的微笑。
書法一過,便是算術,這個就是子珊的強項了,她就不相信她一個在現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算術上會輸給這些古人。
太監們抱來一大摞帳本,至每人手里一本,太監才高聲道︰「現在是六藝是的數,作為王妃,首先便要能看得懂帳本,將來才能掌宮。現在到各位貴女手中的便是京城某位官員府里的帳本,每位貴女手中的帳本都是一樣的,希望各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此帳目中的差錯找出來,並給于正確的答案。」
看帳本?這是子珊的強項,只見她拿起帳本一目十行,其中各個數字已經在她大腦中自動計算,才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她便用筆將帳目中的差錯勾了出來,並寫上正確的數字,交給了方才帳本的太監。
那太監原就震驚于子珊那一手倒書技藝,這會子見她不過片刻功夫就將錯指出並改正,看向她時的目光就更為驚艷。
原本書法上就落敗了文濤公主見子珊已經將帳本交了出去,而她也不禁有些暗急,沒想到這個女子還真是深藏不露,只是不知為何芙蓉宴上她卻表現得並不出色?難道就是為了讓她放松緊惕?
不過,文濤公主盡管知道自己已經在這書與數上落敗,還是並不泄氣,很快便從帳本中找出差錯,並加以改正後交于太監手中。
然後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完成,太監將所有的帳本轉呈于皇帝,這個得皇帝親自批閱。
如今有兩項落敗,文濤便再也不敢小視子珊,不過對于騎射她還是頗有信心的,齊王本就是少年天才,而她自小雖未曾學過武功,但騎射一術上還算得上是小有成就,最起碼她知道京城里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是沒有機會學習騎射的,所以這兩樣她的勝算很大。
四項已經比完,已經到了午時末,太監才傳了飯來。皇帝已經移駕離開,但也允許各位小姐用完餐後,到御花園玩耍,一時間有些第一次進宮的小姐們便心神向往地三五成群地由宮女引路到御花園。
「從未曾听聞林小姐原來還會倒書,真是深藏不露,倒是讓本公主佩服,不知林小姐肯否賞臉,與本公主一起游園。」宴一散後,文濤便與幾個交好的官家小姐一起走向子珊,文濤臉色依然和顏悅色,看不出有半點不高興。
「外頭日頭正毒呢,臣女素來怕熱,還望公主見諒。」子珊如今是文濤公主正宗的情敵,這點她還是拎得清的,沒必要把自己送到虎口里去讓她咬。
「這里廊子走去,沒多便是鏡水湖,那邊有涼亭,在涼亭里吹湖風豈不更好?林小姐既是怕熱,就與我們一起去吹吹湖風吧。我們正好向林小姐請教這倒書的技法呢!」定國公府三小姐曹麗瑕也勸道。
「是啊,林小姐,你雖然是第一才女,但也不能恃才而驕吧?又或者,你是怕我們也學會了,奪了你的光彩?」另一個小姐也附和道。
而介時,今日一直表現平平的林子芸也在一旁勸道︰「姐姐,去吧,反正你一個人也沒有什麼意思,御花園里也沒什麼好玩的。」
子珊淡淡瞟了一眼林子芸,她覺得今日林子芸表現得太過平淡,以她那性子,應該是卯足了勁表現才是。心中雖疑惑,卻也沒太放在心上,文濤又道︰「連你妹妹都勸你了,還是你真的要拂了本公主的面子?」
去就去,子珊知道反正她的身邊一直跟了童淵,也不怕有什麼危險,索性這里是皇宮,就算皇帝或者文濤再怎麼不高興她今日的表現,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在宮里對她怎樣。
「既然公主盛情相邀,那臣女也不好再三推遲,那就請公主先行。」子珊想通了,就索性應承了下來。
上一次與上官燁到鏡水湖時天色已晚,加之當時沒有賞景的心情,並沒有好好觀賞過湖水湖。今日一見,子珊不由地感嘆,挖這麼大一個人工湖,得費去多少人力與心血啊。
湖的東西各有一座觀景台,湖中心有一座湖心小築,但周圍沒有設橋,要去湖心只能乘小舟。
子珊原以為說來涼亭吹湖風,不過就是在觀景台上,但文濤的意思卻是要去那湖心小築。看著這麼遠的距離,子珊想,不知道童淵的輕功如何,她去了湖心小築,童淵還能不能護得住她?
而且,那湖心小築周圍並沒有什麼遮擋,似乎也沒有什麼以隱身的地方,子珊不免擔憂。
「姐姐,你怎麼還不上船啊,公主都等著了呢!」林子芸親熱地過來挽住子珊,似乎她們原就是十分要好的姐妹一般。
見林子芸這般熱情,子珊心里越地警惕,上了船後便盡量地遠離了那幾人。
「本王也正要去湖心小築,還坐得下?」上官燁不知什麼時候又換了一身深紫色錦服,站在陽光下,整個人渡上一層紫金光輝,越襯得他貌似天仙一般。
文濤還沒話,幾個小姐就已經眼楮綠地盯著上官燁看,听他要與她們同船,早已經歡喜得不知矜持為何物,那曹麗瑕立即道︰「能,還能坐得下。」
「還有本王。」齊王與靖王此刻也一起出現在上官燁的身後,靖王原就是個精于算計的,又偏喜歡美人兒,這個時候哪能少得了他,見曹麗瑕說還坐得下,立即也跟著上了船,他掃了一眼還站在岸邊上目光復雜地看向子珊的齊王,問道︰「二皇兄,你不去,我們就走了啊,到時候別後悔。」
齊王目光凌厲地掃了靖王一眼,身形一躍,便上了船。
原本顯得寬敞的小船突然一下子擠進三個大男人,一下子就變得擠了起來,上官燁二話不說,就走到子珊身邊坐下,偏那靖王是個不要臉面的,見上官燁在子珊左側坐下,他便擠到子珊右側,一臉笑顏地看著子珊,「听說林小姐今日宴會上表現得很不錯啊,還會一手倒書,嘖嘖,本王之前怎麼就沒看出來林小姐竟是如此心巧靈惠呢?要是今天選不上睿王妃,不如嫁給本王吧,本王也不錯的,大周各地都有本王的生意,很有錢的哦。」
子珊翻了個白眼,他很有錢,自己現在就沒有錢嗎?沒看出自己身上所穿是香雲紗嗎?很值錢的。
靖王哪里見過哪個大家小姐竟是如此不知矜持,竟然朝他翻白眼,也不禁一怔,這女子果然有些意思。
子珊哪里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動作竟被靖王看出別的想法,轉過身也不願意搭理他。而她這一轉身,就與上官燁面對面,上官燁身上淡淡的清新的氣息飄自鼻尖,子珊不禁臉頰微紅,以前她怎麼就沒現他就是那廝呢?
原本她就做好了準備,那人揭了面具後會有一張極難看的面容,但在得知上官燁就是肅仲時,她心里還是偷偷有欣喜,雖然她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但面對一個神仙一般模樣的人總好過一個苦瓜臉。
「哎……本王到底還是不如睿王漂亮啊……」見子珊轉向上官燁,靖王又是一聲嘆息。
原本這船上的幾位小姐一門心思都在上官燁身上,但此時兩位同樣擁有天人之姿的齊王與靖王都在船上,比較之下,雖然二個皇子容姿不如上官燁那樣天上有地下無的,但也是大周數一數二的美男子,心想反正睿王妃是選不上了,若是能成為齊王妃或者靖王妃,那也是不錯的。
這樣一想,又听見靖王的感嘆,但有那稍微大膽一些的小姐向靖王示好,「靖王殿下龍鳳之姿,英武俊朗,卻是與睿王爺有不一樣的氣質。」
「哈哈,也對,表弟啊,雖然你比較漂亮,但到底還是少了一些英武之氣啊。」靖王一听便哈哈一笑,又感嘆道︰「看來本王還是很受歡迎的嘛。」
「你是哪家的小姐?明日本王就向父皇請旨,娶了你來做靖王妃。」靖王感嘆完,便轉向方才對他示好的那位小姐說道。
只見那小姐粉臉一紅,嬌嗔地看了一眼靖王,喜不自勝,聲音卻細若蚊蠅,「臣女是王編修嫡女王若瑤。」
「王若瑤啊?行,本王記住了,明天去請旨,你在家等著吧。」靖王正眼看了一眼王若瑤,對她說道。
王若瑤原本不過是想引起靖王的注意,想著反正嫁不了睿王爺,若是能得了這二個的眼,將來總有機會的,哪里會想到靖王僅僅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說要娶她的話,而且是明天,這幸福會不會來得太快了點?
王若瑤感覺自己都要飄飄欲仙了,卻沒注意到靖王只是淡淡的瞟過她一眼後,便再也沒有看過她一眼,甚至連她長什麼樣子都沒看清楚,又怎麼會真的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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