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結束後的那個夏天,小古很快就知道了依著自己的中考成績上高中的沒有問題的,一時也就只想著盡情著過完這個夏天。可能是即將與上了三年的初中母校要分離的傷感在作作祟吧,也可能是因為家里就在學校後面的緣故,他那段時間里發泄精力的地點總離不了學校太遠。那是一個他正值惡作劇的年紀,加上同一條巷子里幾個小搗蛋鬼的唆使,他們總會在夏夜里偷窺學校女老師的宿舍。當時的老師宿舍後窗都壘著好幾排的磚,可能是他們也知道自己總體罰學生怕遭到心中有怨的學生的報復吧,所以先知般提前作了防範。可這些又哪里阻擋得了正值青春荷爾蒙泛濫的小古他們這樣的調皮蛋呢。
即將升入初三的學生們開始提前結束暑假來補課了,在那個考試成績跟學校和老師利益直接掛鉤的年月里。仲夏夜的暮色總是來得有些晚,小古他們因為即將要偷窺而忐忑著不安,天知道當時相當閉塞的農村孩子心里能有多少的邪念,只是朦朧中覺著有種犯罪的快感,就像老師宿舍後窗的那層燈光映射下略顯昏暗的玻璃,一間就會生出些微的曖昧,還有絲絲說不出的快感。
天終于黑下來了,月牙兒終于靦腆著露出了它嬌羞的臉,星星倒是閃爍地很是大膽,一閃一爍間,蠱惑著小古他們心中的那片天。三兩個瘦小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無聲著來到早已熟知的那間宿舍後邊,輕捷著如狸貓般。屋檐上,透過樹梢間,頭上的月牙似乎為此羞紅了臉,顯得有些昏暗,牆後面,雙手已經扒上窗沿的小古,卻有種莫名的快感,一股說不出的欲感直沖著丹田,他將耳帖在牆邊,準備選個偷看的好時間。據他們幾個掌握的可靠消息,有同學親眼看到過班里的政治老師趴在化學老師的身上的一幕幕香艷場面,不諳男女情事的小古他們一邊听著那個學生的精彩描述一邊面紅耳赤著在腦海里遐想過一番,今晚終于有機會一睹真顏。
小古扒在窗沿上,屏住呼吸期待著,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要期待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的心跳從未听得清晰到如此那般。听得出房間里是兩個人在說話,也確定了那個男的聲音就是他們的政治老師,只是听不清兩人具體說的是什麼,當然小古他們也不會在意,忍受著雙手的酸痛期待著奇跡的出現。他們在心里想像過很多期待中的場面,只是不確定真實是否就是他們想像的那樣。正在想著,房里傳來一聲女人略帶痛苦的聲音,像病人疼痛的低呤,不過語調怪怪的,小古好奇中大著膽子略微抬了抬眼,窗戶里的玻璃上有些地方粘上了報紙,他調整著身體將眼楮湊近了沒粘的那一邊,有那麼幾秒鐘才透過窗上的鋼條適應了房里的光線。
直看過去,房間的最南端是辦公桌,兩邊側放著兩張床,右邊的床上空無一物,只有幾張廢舊的報紙無聲地訴說著絲絲的凌亂,小古很快就將視線轉向了左邊的那張床,一時間有些反映不過來,那是怎樣的一種場景啊,小古一時間只覺得腦中像過電般茫然一片,好幾秒鐘的時間在小古卻像過了幾千年,他努力著使呼吸不那樣粗重,定下以來仔細著分辨,因為不敢將頭抬得太高,也不敢有幅度較大的動作,所以小古只能看到左邊映入眼簾的半張床,床右下方赫然放著兩雙鞋,一雙男人的棕色皮鞋,另一雙女式高跟鞋,四只鞋雜亂著躺在床下,男人的鞋很大,更顯得女人的鞋小巧。床上的情形有些奇特,一雙體毛很多的粗黑的腿,兩邊是兩條雪得粉女敕,白得耀眼的縴細的腿,曲起著緊挨在那滿是體毛的乍看粗壯細看卻已多有贅肉的男人的腿。小古一時間覺得有些眩暈,這時又傳來一聲剛才听到的那種疼痛中略顯怪異的低呤,正奇怪間,男人的腿用力蹬了下床單,小古清楚地看到已起褶皺的床單就在男人的腳邊,那雙曲起的縴細的腿腳抽搐般挨得男人的腿更近了點,又是一聲听著怪怪的輕喚,小古似乎有些明白了,可一細想卻又什麼都不明白,只是似懂非懂的看著,看著那四條腿在一起富有韻律般的挺動著抽搐著,小古莫名地覺得嘴有些干,轉過眼,借著房里透出的光線,他能看到旁邊那個也在偷看的小伙伴喉節清晰的一顫又一顫,兩個小人兒對視的剎那間,幾乎都能從對方的眼里讀出了從未看到過的一種亢奮在慢慢著點燃。
男人的雙腿蹬在床單上,奮力間小古幾乎能看到小腿上有肌肉在皮膚下滑動,女人那曲起的雙腿突然間其中一條伸得筆直,直沖向天,小古看到了晶瑩似玉的腿上那條條青色的細細的筋在蔓延,伴隨著的是男人渾濁粗重的一聲呼吸和女人急促的雖然明顯是壓抑著卻幾乎變了調的高亢的疾叫,在那樣的靜夜里格外的刺耳,卻也說不出的怪誕。男人就那樣靜寂著不動,過了半天,貓起了身子,小古看清了,正是他們的政治老師,一向儒雅的臉上泛著汗水,額角的頭發耷拉著顯得有些疲憊,小古看著他就那樣赤著身子坐在床沿,慢條斯理著點了支煙,小古他們盡量控制著呼吸,不敢有絲毫的動彈,可能是房間里的光線很亮也可能是男人真的累了,始終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他們。男人將快燃盡的煙嘴扔向牆角,轉身在床上的女人那白皙光滑的大腿上親昵地拍了一巴掌,聲音挺響亮,床上那雙白女敕的腿慵懶著踢了踢床沿的男人,那雙小巧的腳便被握在了男人寬大的手掌里被不停地摩挲著,小古突然間又覺得喉間莫名地干燥起來,他始終還只是能看到女人那兩條平時竟然沒發現的細長縴細的腿。男人放下掌心的女人的腳,伸手在女人身上小古看不到的地方很是響亮的又拍了一巴掌,然後嘴上笑得有些奸,床上的女人終于起身了。小古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坐起的女人背對著小古,只是看到她好像拿了疊紙低頭在雙腿間擦拭著什麼,之後便蓋上了床角那薄薄的夏涼被,男人順勢也躺了下去,倆人說說笑笑著開始談起了天。小古他們憑直覺知道再也不會有新的發現了,也便輕手輕腳著溜下了窗沿。直到躡手躡腳著退出了好遠,他們才嘰嘰喳喳著討論起了剛才的發現。
就在那一晚,從來都是沾炕就睡的小古頭一次失眠了,躺下後,他將被子拽過了頭,躲在黑暗里,將那晚看到的那幕他當時還似懂非懂的場景在腦海里放電影般過了一遍又一遍,褶皺的床單,白皙如玉般縴細的腿,秀氣可愛的腳,凌亂著擺在床下的鞋,渾濁的男人的喘息,疼痛般輕喚著的聲音,越來越快著在他的眼前閃過,小古月復部頭一次有了脹得發痛的感覺,忘了過了多久,已是朦朧中的他瞬間覺得下月復部一陣溫熱,之後便是一種難言的舒暢,美妙難言。一時間小古醒了,漆黑中的他伸手向自己身下模去,濕濕的熱熱的膩膩的一片,他本能得因為突然來臨的害怕沒有聲張,就那麼赤著身子跳下了炕,黑暗中估模著家里那個用來當夜壺的塑料盆的大概位置,然後拉亮了炕下的燈,睡夢中的父母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母親迷糊著問了句確定了是兒子下炕撒尿就接著進入了夢鄉。稍微鎮定下來的小古借著燈光發現自己不是出血了,只是白乎乎的一片,便略略放下了心,擦拭一番後賊一般敏捷地拉燈跳入了自己的被窩,回味著剛才那種美妙的快感,很快就入了夢鄉。
過了幾天,他從一本玩伴手里偷偷借來已被撕扯得沒有了封面的書上才知道那叫遺精,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終于覺得釋然了。
之後暑假里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小古仿佛著魔般將那晚看到的場景在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現,並撇開玩伴自己又在很多個夜里來到那扇熟悉的窗下,渴望之前的那一幕重新上演,可惜一直都沒有實現。他有些泄氣,可依然鬼使神差著著夜夜都去,輕車熟路著扒上那個熟悉得已能記清哪個方位最能觀察得最清晰的方位,靜靜地注視著那位大多時間里都是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批改完作業洗漱上床熄滅了燈,他也便依依不舍著溜了下去,之間他還會豎起耳朵听著黑暗的巷子里的動靜,一有腳步聲,他就無聲著溜下了牆輕輕著跑出一段距離,然後裝作一副剛從外面玩耍回來的樣子跟過來的鄰居打聲招呼,等人家走遠了他又無聲著攀上了那扇窗。
懵懂的小古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每次溜下牆角離開後都會覺得臉熱心跳,有種做賊的心虛,本能地覺得這是不光彩的,可每當夜幕降臨,他又著魔般渴望著那扇亮著昏黃燈光的窗,渴望看到窗那邊房間里的女老師能有著與昨日不一樣的風情,透過窗,他能看著正在背對自己批改著作業的女人好久好久都不會覺得累,看著她大多時間里穿著裙子的白皙粉女敕的小腿盯很久很久,懷著一種莫名的渴望,女人小腿那美麗的弧形他閉著眼楮幾乎也能描摹得清楚。女人偶爾會將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一只腳在空中輕輕的虛點著,小古看著那薄薄的短絲襪里包裹著的秀麗可愛的腳,會想起那晚看到的白皙的腳面上隱隱約約露出的縴細的青筋,他莫名地有種渴望,渴望將那雙美麗的小腳握在自己手里,輕輕地摩挲一番,不過他堅信自己一定不會像男人那樣的粗暴。
看得久了,小古覺得女人在那晚之後的大多數時間其實是很端莊的,端莊得很是秀麗,盡管小古依然強烈著盼望能再一次目睹女人那晚那樣的瘋狂,那樣的迷亂,可盡管只是靜靜著注視著她的端莊,小古也覺得那是一種不能言說的風情。
多年以後的小古,會跟一幫哥們一起討論女人的話題時固執地堅持認為看女人美不美最重要的就是要看她的腳,有哥們開玩笑說他的審美觀很有些畸形更有些變態,不過小古始終會臉不紅氣不喘著堅持著自己的觀點。為此他會借搬從某本書上看到的那一套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書上說古時宮里挑選宮女先看的就是腳,有經驗的宮中御醫知道人的全身骨骼一生中始終不會有太大變化的就是腳部骨骼了,所以打小就腳骨秀美的女孩長大了就算美不到哪里去至少也會是五官周正的。朋友們听了恍然大悟著多少開始信服,他們不知道,小古固執著堅持著這樣的觀點,並不是嘴上說的那個原因,始終是因為很多年前的那個夏夜,那雙因為小孩獵奇心理作祟而看到的那雙青筋在雪白的腳面下若隱若現著的女人美麗的腳。
很多不能說的秘密,只要給它套上個冠冕堂皇的由頭,別人總是容易就那樣相信的,而真正的原因,我們寧願埋藏在自己心底,因為我們都渴望享受那種獨屬于我們自己的不能言說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