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不喪尸 第六十章 破滅

作者 ︰ 筆名叫隨便

一路上波瀾不驚地解決了幾只散的喪尸,兩人從公路邊折上了一條安靜的鄉村小路,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小村的村口。M村口長著一棵數人合抱,高達四五層樓的大樟樹,看起來最少有數百年的樹齡,郁郁蔥蔥的枝葉幾乎遮蔽了小半個村子。

程子介遠遠地看著村里幾只一動不動的喪尸,想起了魯家村那只听覺靈敏的喪尸,于是壓低了聲音對蕭老師道︰「你公公婆婆家是哪一棟?」

蕭老師張望了一下,為難地搖了搖頭︰「在村中間,這兒看不清楚。」

「哦。」程子介想了想,看著高高的大樟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道︰「我們上樹看看。」

「嗯……」蕭老師也微微漲紅了俏臉,她知道要上樹必然會和程子介有些親密接觸了。

程子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攬住了蕭老師的腰,溫暖柔滑的**緊緊地貼在他懷里,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也攬在自己脖子上,頓時讓他有些克制不住生理反應起來。只得窘迫地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嘶嘶地吸了口涼氣,才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屏神靜氣地縱身一躍。蕭老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程子介帶到了高高的樹冠上。

摟著蕭老師在一根樹枝上坐好,俯瞰著寧靜的小村,兩個人都有些心慌意亂,良久,蕭老師才滿臉紅暈地笑了一下,指著一間房子︰「那間就是。對,樓頂上有一個太陽能熱水器,還有個衛星鍋……對。」

程子介確認了目標,想了想︰「玉梅姐,我先去看看?」

蕭老師不由的有些慌張起來,看了看周圍寧靜的田野,咬著嘴唇,低聲道︰「我害怕。」

「那我們一起去吧,不過遇到危險,你可別大聲喊,不然會驚動很多喪尸的。」

「嗯。」蕭老師趕緊點點頭,于是程子介又抱著她跳下了大樹,拉著她的小手模到了村口第一家的外牆邊,又一次抱起她跳上了樓頂。

上了樓頂,程子介還是繼續抱著她,順著民居的屋頂一間一間地跳向蕭老師的夫家。蕭老師緊緊地摟著程子介的脖子,心里又是激動,又是害怕。不知不覺就將滾燙的臉蛋埋在了程子介的肩上。

「到了。」程子介輕輕地將蕭老師放了下來,警覺地環顧著屋頂的情況。蕭老師則看著這些熟悉的景色,心里難過起來,眼圈不覺間紅了。

程子介看著她,心里也是微微地嘆息著,低聲道︰「你老公在這兒?」

「那天我被鄧團長他們救下來了,我老公跟我打電話,听說我安全了,就要回去看他爸爸媽媽怎麼樣,最後一個電話就是他到了,……然後就聯系不上了。」蕭老師低著頭,回憶著當日的情景。

「好的,那我們下去看看。你……還是要一起下去嗎?」

「嗯。」蕭老師緊張地看了看程子介,程子介點點頭,拉起她的一只小手︰「那走吧。」

程子介舉起錘子,牽著蕭老師模到了樓頂的門邊,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門。看著有些陰暗的樓道,蕭老師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程子介察覺到她的緊張,湊到她耳朵邊輕聲安慰著︰「別怕。」

「嗯。」蕭老師鼓起勇氣,緊緊地握著程子介的手,兩人慢慢地模下了樓梯。

其實程子介一個人的話,是不必這麼小心的,但是他怕嚇著了身邊的蕭老師,也不知不覺地緊張了起來。

三樓依舊是沒什麼發現。不過來到二樓的時候,樓梯間就靜靜地躺著一只喪尸。蕭老師看了一眼,就捂著嘴,拼命地壓抑著不哭出聲來。

「你公公?」程子介端詳著那只喪尸的衣著,和頭上花白的頭發。

「嗯。」

那只喪尸被兩人的對話驚醒,慢慢地爬了起來。程子介嘆了口氣,詢問地看了蕭老師一眼,舉起了錘子。

蕭老師拼命捂著嘴轉過身去。隨著喪尸的半聲「嗷」被程子介的錘子噗地打斷,喪尸腦漿迸裂,沉重地栽倒在樓梯上。

緊接著,在二樓的臥室里又發現了蕭老師尸變的婆婆。再次被程子介終結以後,二樓就沒有任何發現。

蕭老師已經是滿臉淚痕,只是沒有哭出聲。程子介心里難過,柔聲道︰「玉梅姐,要不我們別看了,回去吧?」

「不要。」蕭老師拼命搖著頭。程子介只得拉起她,向一樓模了下去。

一下樓梯間,就看到一只喪尸面對著大門口躺在一樓客廳的門邊,手邊還散落著兩把菜刀。程子介知道,他是臨死前都在保護著大門,可惜人不能不呼吸……

蕭老師站在樓梯口,遠遠地看著他。程子介詢問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志峰。」蕭老師終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呼喚了一聲,馬上驚醒了喪尸。程子介趕緊站到蕭老師身前,看著搖搖晃晃地撲過來的喪尸,想了想,放下了錘子,一只手抓住了喪尸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掐住了它的脖子。

喪尸拼命地叫著,但是它的力量在程子介面前實在是不值一提。程子介忍著它散發出來的腥臭,回身對蕭老師輕聲道︰「玉梅姐,這是你老公嗎?」

「是……是……」蕭老師辨認清楚了喪尸的衣著和臉上沒腐爛的一些特征,終于哭出了聲來,看到程子介這樣控制著喪尸,難過中又帶著感動︰「小程,你快……別被咬了。」

「對不起了,玉梅姐。」程子介手上一使勁,將喪尸的脖子折斷了。松開手看著喪尸軟軟地癱倒在地下,身體已經沒有了動靜,但是嘴巴還在張合著,提起了錘子,扶著蕭老師的肩膀將她扳了過去︰「別看。」說著就一錘砸了下去。

一段死一般的寂靜以後,程子介慢慢地走過去,溫柔地抱住了蕭老師︰「玉梅姐,你想哭就哭出來。」

蕭老師卻奇怪地沒有哭,而是靠在程子介懷里慢慢地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事了。」

的確,這些日子以來,丈夫的下落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里。她其實早已知道丈夫沒有生還的可能,但是一直不停地安慰著自己,幻想著。無法掙月兌這虛無縹緲的想法。如今親眼看到尸化的丈夫在自己面前被終結,她反而像喘過了一口氣來,雖然悲痛,但是一直以來她的心里都是悲痛的,如今反而悲痛不起來了,只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老公死了。不錯,我早就知道了。再也不用折磨自己了,再也不用欺騙自己了……

程子介卻不知道這些,以為蕭老師是太難過,難過的哭不出來,反而用力抱著她的肩膀,柔聲道︰「玉梅姐……人死不能復生。我爸爸也是……還是我親手……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別傻呆著。」

蕭老師听著他溫柔的安慰,雖然沒有說到點子上,卻還是感動不已,良久,才低聲道︰「小程,謝謝你。其實早就知道他不在了。只是一直在騙自己。現在不用再騙了,我其實……很開心。」

「哦。」程子介呆了呆,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手。

蕭老師又呆呆地看了丈夫的尸體一會,程子介地伸到︰「那我們找個地方,把他們安葬了吧。」

「嗯,謝謝你。」蕭老師點點頭,感激地看著程子介。于是程子介找了幾條床單,將三具尸體都包了起來,扛到了樓頂上。然後先帶著蕭老師回到了村口,然後又回頭將尸體全部搬了出來。

最後一趟程子介帶出了一把鐵鍬,和蕭老師在村口的路邊找到了一處空地,很快三座新墳就樹立了起來。

看著蕭老師靜靜地站在墳前,程子介沒有前去打擾。良久,蕭老師終于回過身來︰「小程,我們走吧。」

程子介試探著拉起了她的手,換來的是一個熱情的回握。兩個人沉默地並肩走了一段,蕭老師終于微笑著開口道︰「小程,謝謝你。我一直幻想著能過回以前的生活,是我太天真了。現在這個世界,人只能換個活法,以後不能再不切實際地幻想了。」

「嘿嘿。」程子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是兩個人自然地手挽著手,程子介是舍不得放開,蕭老師則是不願意放開。一直以來支撐著她的精神支柱瞬間倒塌,讓她的心里有一些茫然。在這樣的末日世界,女人畢竟是女人,是需要呵護和疼愛的。

兩個人很快回到了茭洲鎮上,騎上摩托車,回到了黃雲山。搬遷安頓工作已經基本上結束了,廣場上只剩李建斌等幾個人,看到程子介歸來,趕緊迎上前來,開始匯報居住安排的情況。

程子介笑道︰「這些你們都沒意見就行了。大家來我房間,我們商量一下以後的計劃吧。」

「是。」三人趕緊應道,跟在程子介身邊。程子介卻站住了腳步,看著蕭老師將摩托車停好,微笑著呼喚道︰「玉梅姐,你也來參加。」

「啊?」蕭老師有些驚奇地看了看幾個人,李、張、鄧都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而程子介則是期待地看著她。只得也跟了上來。

帶著幾個人進了防空洞,兩邊的不少空置房間內都住上了人,只是一時床鋪還不夠,不少人都打著地鋪。

「睡地上還多少有點潮濕吧?」程子介皺著眉頭。李建斌趕緊道︰「我已經安排天強兄弟兩帶著老吳和幾個人去魯家村了,那兒還有不少桌椅床凳。」

「嗯。」程子介點點頭,穿過防空洞的主洞,在岔洞的門口看到了小武,手里提著一盞礦燈,腰里別著一把手槍,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老大!」小武看到程子介,笑著從岔洞口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欠了欠身子。

「小武,在這干啥呢?」程子介微笑道。

小武有些地看了看眾人︰「老大,你不是讓我保護家眷嗎?大小夫人都在里面,現在有點亂,我就在這看著了。」

程子介頓時有些感動起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先不用看了,我們進去開個會吧。」

「是,老大。」小武也跟了上來,很快經過蕭老師房間的門口,只看到鐘美馨正在陪著幾個孩子玩耍。

「媽。」程子介站在門口微笑道。鐘美馨走到門口看了看眾人︰「要開會嗎?」

「嗯。」程子介點點頭,對幾個孩子笑道︰「你們自己玩一會啊,等會再讓蕭阿姨來陪你們。」

「遵命,程叔叔。」領頭的一個年齡最大的小男孩站得筆直地給程子介行了個禮,程子介滿意地點點頭,對鐘美馨輕聲道︰「田田呢。」

「在庫房吧,剛給新來的人發了些東西。」

「嗯,我們回房吧。」

房間內的燭光下蘇田田已經回來了,正在本子上記著什麼,看到程子介回來,微笑著站起身來︰「老公。」

「田田,辛苦了。發了些什麼東西啊。」

「現在東西也不多,就給每家發了一塊肥皂,兩支蠟燭,一卷衛生紙……」蘇田田溫柔地看著程子介,換來的是程子介一個熱情的擁抱︰「行,現在人多了,東西慢慢收集吧。來,大家還是開個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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