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入孤星 第四章 抉擇決心

作者 ︰ 听風觀溪

「聶羽。」

聶羽微微一怔,旋即撥開眾人,來到廣場正中,看著腳邊幾百斤重的石鎖,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的裁判老頭,老頭見他看來,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

四周圍觀的人見遲遲沒有動靜,開始小聲的議論。其中便有幾個膽大起哄的開始叫喚。

「行不行啊,不行就滾唄。」

「這人看著真像條狗,穿得這麼破爛,一定是條野狗。」

「傻木頭,杵著很好看嗎,下來吧。」

「……」

開始只有幾人在那聒噪,但眾人看聶羽依舊沒有絲毫反應,便又有一些按捺不住起哄起來,整個廣場都開始喧鬧起來,如同一鍋燒開的沸水。

聶羽看著眼前群情洶洶的人群,沒有說話,只是這樣淡淡的看著,緊抿著嘴唇,有絲絲血跡在唇間若隱若現,他仔細將那破破爛爛的衣袖挽起,緩緩的彎下腰來。

「嗯,小子,我喜歡,」伴隨著吵雜,一個柔媚到了骨子里的聲音在聶羽耳邊響起︰「跟我……如何?」

聶羽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道淡綠身影,然後低下頭,握住了石鎖。

「你這小子還真不听話,」綠衣美女看了看低下頭的聶羽,轉過身皺著眉嬌斥道︰「別吵,我還要和這小子說話呢。」

聲音依舊柔媚,但是听在四周圍觀的人耳里卻是如同冰錐刺心般難受,他們無比痛恨自己剛才胡亂講話,引得這位美女不快,恨不得立刻去死了才能彌補那不可饒恕的罪行。

「想不到,雁師妹的功力又有所jing進,可喜可賀,」常青搖著手中折扇笑著對那中年道姑說道。

「哼」一旁的常笑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我可是這蜀山的四長老,跟我走,我定教你絕世的武功,」綠衣美女對聶羽說道。

聶羽依舊沒抬頭,沉默著不發一言。

「嗯,這幾十年來,求我宇文雁收入門下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我只收了一個孩子,而你,」綠衣美女用她那膚白勝雪的縴縴玉指點了點聶羽的額頭,接著說道︰「是我看上的第二個,你可願跟我走?」

聶羽抬起頭,用那如同山間清泉般澄澈的眼楮看著綠衣美女,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去……」

此言一出,頓時激起眾怒,圍觀眾人又紛紛叫罵起來,若不是綠衣美女就在聶羽旁邊,說不定此時的他便被憤怒的人們撕成了碎片。

綠衣美女皺了皺眉,說道︰「別吵,這里是蜀山,不是集市。」

廣場上頓時一靜,幾個靠近中心的中年漢子不禁看得痴了,嘴角不由自主的掛上了傻笑。

綠衣美女注視著聶羽,問道︰「那你為何還要參加這蜀山的選拔。」

聶羽抬頭看了看眾人,低下頭恭敬的說道︰「本來只是想听這蜀山道義,但現在卻不知是何原因了。」

「哼」綠衣美女輕哼一聲,右手一招,一柄墨綠長劍便到了縴縴玉足之下,她掐了個劍訣,化虹而去,空氣中傳來她若有若無的話語,仿佛是低低耳語︰「那就算了吧,強求不得。」

眾人皆是齊齊的嘆了口氣,心中仿若失去了什麼,皆是黯然。

君無道看了看眾人,又只得站起來說道︰「嗯,你,你叫什麼來著?」

「我叫聶羽,」聶羽依舊恭恭敬敬的答道。

「聶羽,好,你既然不肯隨四長老去,那不如就留在蜀山,你可願意?」君無道說著,招來正在看得起勁的李天逸,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

「我願意,」聶羽看了看周圍依舊注視著他的人群說道。

李天逸听了君無道吩咐點了點頭,便下來引著聶羽往殿後走去。

待到了殿後無人處,李天逸一把將聶羽推到牆上,他緩緩的說道︰「很好,你這小子,還真不錯,竟然得到幾位師祖的好感,哈哈,我果然沒看錯你,從今以後,你便是我蜀山弟子,你便是我的師弟,我這做大師哥的,可得好好的照顧你啊。」他將「大師哥」三字咬得很重,似乎怕聶羽沒听清似的。

聶羽靠在牆上,平靜的看著面前說話的李天逸,只是淡淡的說道︰「多謝。」

「哪能那麼生分,是吧?」李天逸攬過聶羽的肩頭親熱的說道︰「來,師兄帶你去看下房間。」

李天逸對著前面台階上那個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的小道童說道︰「那誰,過來?」

小道童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低低的小聲說道︰「大師兄,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嗎?」

李天逸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看道童,說道︰「去,去把咱蜀山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給你這位新師兄住。」

小道童猶豫的看了看李天逸,吶吶連聲道︰「大師兄,把你……你的……」

李天逸見小道童會錯了意,瞪了一眼他,說道︰「你難道也是新來的,真是的,就是最東邊的那個房間,還不快去。」

小道童再不敢言語,快步的走開去了。

「哈哈,你看,這才來沒多久的,就是不懂事。」李天逸笑著對聶羽說道。

聶羽看著道童慌忙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那幫小子估計得收拾一會兒,來,師兄先帶著你在這蜀山上轉轉,」李天逸摟著聶羽的肩膀親昵的說道。

「好,」聶羽皺了皺眉頭,旋即舒展開來,做無事狀,隨著李天逸往前走去。

一路上的蜀山弟子見了他們二人,無不是早早的就站著一邊躬身行禮,嘴中說著「師兄好」。李天逸也友好的對他們揮手,微笑著看著他們。

當兩人來到蜀山眾人居住的房間時,正好有三人從那里面出來,李天逸看著這三人,臉上掛滿的和煦笑容瞬間凍結,他冷冷的看著來人,沒有繼續上前。

來人也看到了摟著聶羽的李天逸,為首大漢走上前兩步,只見他方臉闊額,濃眉大眼,一根根胡須子仿佛是釘在臉上的,真是燕頷虎須。此時他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容,冷冷的說道︰「喲,大師兄,你這是帶誰來啦,長得可真俊,你不會還好那一口吧,嘖嘖。」

李天逸也走向前一步,看了看為首之人,針鋒相對,說道︰「哼,這位可是得到師叔祖她老人家賞識的,哪像某些人,野路子出生,來來去去,就只是些三腳貓功夫。」

「你……」為首大漢勃然大怒,圓睜雙眼,似是金剛怒目,額上青筋根根鼓起,似是擇人而噬的猛虎,他身後的兩人拼命的拉著他的雙臂,但臂上鼓脹的肌肉依舊將他的憤怒凸顯。

「我們走,」李天逸不再理會這三人,帶著聶羽與他們擦肩而過。

當與大漢擦身時,聶羽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大漢,那大漢突然怔了怔,甩開身後兩人。獨自走了出去,那二人也趕緊跟了上去。

當李天逸帶著聶羽從一間間房前走過,漸漸的有些偏僻了,當他們走到最東邊的那間房間的時候,只見屋內兩個小道童正在滿頭大汗的收拾著地上雜亂的干草。

「喂,你們兩個,這麼點事都辦不好,你們說,你們還有什麼用?」李天逸不滿的說著。

兩道童回身看到門外的李天逸,驚恐不已,慌忙說道︰「對不起,對不起,請師兄責罰……」

「這不叫責罰,這也是對你們好,知道嗎?」見兩個道童認錯態度良好,李天逸語重心長的說道︰「就按照第二套規矩辦,你們回去吧。」

「是是,多謝師兄教誨,」兩個道童慌忙說道,快步的退了出去。

「那,這以後就是你住的地方了,雖然有些破,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整個蜀山的住房都很緊張,能弄這麼大的一個房間,還是師傅特地的吩咐,你……」

「多謝師兄」聶羽恭敬回答道。

雖然被打斷說話有些不快,李天逸還是笑了笑,說道︰「嗯,你能理解我們就好,天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師兄走好,」聶羽依舊恭敬,見到李天逸走後,他緩緩的走進了這間還放著不少柴火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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