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在這無盡黑夜中盡情揮灑,徒勞的想要將這渾濁的天地洗滌干淨。
聶羽站起身來,來到那無法合攏的窗戶,靜靜的傾听著雨聲,那一個個純粹的jing靈在他身邊吟唱著華麗的贊美詩。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似是掛上一絲淺笑,看著這雨中的夜景,平靜的看著,絲絲點點的雨滴輕輕的撫模他的臉龐,冰涼的感覺從肌膚傳到心里。
突然,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低下頭,將視線慢慢的轉到胸口,在那里,一塊火紅的蛇紋玉佩灼燒著,仿佛想將他的胸膛融化,他右手輕輕的撫模過玉佩,滾燙的感覺充斥著指尖,讓他不自禁的將手收回。
這時,一陣冷風夾雜著細雨飄了進來,聶羽全身猛的一震。
「不死不滅七千年,舊時滄海盡桑田。
言道世間本無劫,萬劫起處一念間。
雲游四海不知處,天地歸處我道玄。
今朝舍棄仙凡驅,笑問孤魂可有緣?」
一陣輕幽的歌聲在聶羽耳邊響起,聶羽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笑容可掬的老頭,這老頭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鶴發童顏,長髯及胸。
他縷了縷胡子笑著說道︰「小子,我們又見面了,哈哈哈。」
聶羽將那蛇紋玉佩取了出來,看著玉佩,低聲言道︰「這一切都是你預先準備好的?」
老頭自鳴得意的點點頭,以一副長輩評看小輩的語氣說道︰「嗯,你很聰明,不愧是我的傳人,我果然沒看錯人,哈哈,說出來吧,將你的疑惑都說出來吧,我為你一一解答。」
「你真的是羅浮山第七十八代掌門?」聶羽望著老頭,認真的問道。
「呼,老夫不像嗎?看來你到現在都不相信,那麼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奇幻仙法。天地萬法,為我所趨,誅邪破魔,疾」老頭吹著胡子瞪著眼,右手掐做蘭花指模樣,嘴中念念有詞。
大半天過去,老頭依舊在原地哼哼唧唧的說著,聶羽不屑的看著老頭,說道︰「看來不像是真的。」
老頭揉了揉麻木的右手,尷尬的說道︰「這是失誤,失誤,但是你要相信,我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羅浮山第七十八代掌門,你手中的玉佩也真的是我派至寶入夢仙玉。」
說道這,老頭一臉嚴肅道︰「你知道你現在在哪里嗎?」
聶羽看著一臉煞有介事的老頭,不由得一愣,說道︰「我在蜀山的柴房里睡覺,然後夢驚醒,起床,外面在下雨,然後我便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里。」
聶羽這才注意到,此時他正處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沒有花,也沒有樹,周圍更是沒有一個人,天地間都是一片草綠的顏se,在這蒼茫的大草原上,只有他和老頭獨自站著。
聶羽剛說完,陣陣冷風便在這空曠的草原上刮起,雨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傾斜而下,只是一瞬,他和老頭便被雨淋了個通透,老頭的身體被這雨水一淋,竟然逐漸透明起來。
「快,快,現在是晴天,現在是晴天,現在是……」老頭急忙在聶羽耳邊低聲重復著。
天空中密布的烏雲瞬間散開,和煦的陽光刺破雲層降臨在草原上,冰冷徹骨的風也被輕柔的微風代替,蔥綠的小草隨著微風左右搖擺,煞有jing神。
老頭長舒了口氣,又恢復了那得道高人的形象,不急不緩的說道︰「剛才還真是危險,你小子,天賦不錯,很有前途,還是老夫的眼光好啊」老頭說著拍了拍聶羽的肩膀。
聶羽呆呆的站著,喃喃說道︰「只要我想,只要我想……」
「啪」老頭見聶羽還是痴痴呆呆的樣子,一巴掌拍到了他的頭上,說道︰「小子,回魂了,讓你驚訝的事情還很多呢,想不想听老頭子給你說道說道啊。」
聶羽回過神來,听了老頭的話,點了點頭。
老頭說道︰「嗯,現在給我們弄一個好點的地方,我可不願意一直這樣站著和你說。」
聶羽想了想,只是眨眼間,一個破舊的房子便出現在二人面前,這房子破破爛爛,也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原因,腐朽的房梁掉了下來,被一根釘滿釘子的木柱頂著,屋頂上稀稀拉拉的分布著幾塊瓦,但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聶羽走上前去,推了推那個幾塊腐爛的木板做成簡易的「門」,「啪」那門被推倒在地,屋頂上的塵土被震得嘩嘩的往下掉。
「咳,咳,咳」老頭在看到這個房子的時候便張大了嘴巴,這時終于自食其果,塵土正好落到他的嘴里,他一邊咳嗽著,一邊擺手,說道︰「咳,換……換一個……咳,咳……」
聶羽看著老頭,又想了想,這次變成了蜀山柴房的模樣。
「呼,呼,」老頭喘了半天,終于把氣喘勻了,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滿的說道︰「你就沒見到過能住人的房子是吧,哎,算了,算了,將就一下吧。」
老頭做到了聶羽的床上,雙腿盤起,對著聶羽說道︰「你也坐,我慢慢給你說。」
聶羽看了看坐在床中間的老頭沒有說話。
「好吧,好吧,你站在就站著吧,」老頭看了看聶羽,絲毫沒有讓點位置出來的打算。
「咳」老頭清了清嗓子,嚴肅起來,說道︰「你手中的入夢仙玉,傳自萬年以前,傳說是一位大能在天池之畔,極寒冰洞中發覺的一塊靈玉,這位大能將這塊玉石雕刻成了今天的這個模樣。」
老頭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玉四周那如同是狗啃過的痕跡,繼續說道︰「雖然這位大能的雕刻技術有限,但是他卻有通天徹地之能。」
老頭滿意的看了看聶羽,說道︰「他能cao控夢境。」
「夢境……」聶羽微微縮了縮眼楮。
整個世界開始震動起來,遠處傳來隆隆的響聲,恍若有千萬只猛獸在屋外狂奔,屋頂的灰塵被震得簌簌下落,充斥在這間小小的屋子。
老頭見狀,急速將手抵在聶羽的額頭,聶羽只覺得額間一片清涼,瞬間充斥在他的四肢百骸流淌,將他所有的想法都洗蕩出去。
「咳,」老頭一聲輕咳,那不見蒼老的臉上突然多出幾道皺紋,他不滿的說道︰「你小子就不能安靜的听我說完嗎?難道想真的弄死老夫!」
老頭滿意的看著一臉歉意的聶羽,用枯槁的手捋了捋已經沒有了光澤的胡須,繼續說道︰「這位大能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任何人的夢中,或者將任何人都禁錮到他的夢里,永遠無法逃月兌,永遠在這個夢中循環往復。」
老頭看著被自己的言語吸引的聶羽說道︰「這是一種很可怕的能力,一念成仙,一念成魔。嗯,雖然當年還沒有什麼正邪仙魔之分。」
「正因為這位大能的強大能力,他受到了當時所有門派的忌憚,雖然他雲游四海,不問世事,但眾門派並不因為如此便放過了他,他們利用他的好友將他騙上了當時號稱絕命之地的無妄山,而山上,萬劍宗、無雙城、天心派等大大小小幾十個門派皆埋伏于此,待到這位大能來到山頂,眾人齊齊攻上,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啊,這……」聶羽听得入了迷,不由得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