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袍中隱藏的卻是女孩兒的身材,但此刻什麼也看不出來了,因為花左言已經毅然決然地束胸束冠,決心男裝行遍天下了。黑色的長發有一根細繩束著,隨風飄揚,白皙的皮膚,清澈的眼神,黑色長袍更顯英氣,乍一看,倒真像個風流倜儻的白面小生。但白面小生是學不來花左言的傲氣的啊。
獨自行走在朦朧月色中,左言一路向西,據輕塵老師說大陸西方是王廷學院的位置,至于什麼具體的位置,就不得而知了。在到學院之前,她得解除封印並且歷練一番。
突然,從旁邊的小叢中,跳出一只魔獸來,在月光映照下,似乎能看出它身上的血跡,血腥的味道頓時充滿左言的鼻腔。是在被人追殺嗎?左言眯起了眼楮,雖然殺掉魔獸賣掉他們體內的魔晶是人之常情,但是這只魔獸的狀況甚是淒慘,讓她動了惻隱之心。
但是……有能力的時候她肯定會救,現在她自身難保,又如何去救呢。她很明白,多余的同情心在天絮大陸上是沒有用的。
「哈哈。小野龍,終于跑不掉了吧。讓爺取掉你的魔晶,乖乖升天吧。」明顯是個粗曠大漢的聲音,聲音中似乎還帶著那麼一絲戰氣。
修煉過的啊。花左言悄悄地將自己的身影隱沒在黑夜之中。
果不其然,在魔獸的無力掙扎下,大漢十分悠閑也毫無意外地取出了它體內的魔晶,但花左言在一旁看見的卻是魔獸在臨死前那一刻不甘的眼神。花左言微微一動,幾乎就要沖出去了。
「誰?」大漢猛然回首,感覺到了花左言的氣息。從黑夜中瞄準了左言的方向,戰氣涌了過來。
花左言瞪大了眼眸,猛然一轉身,卻是沒有躲過戰氣,一口鮮血噴出,在黑夜中更加嚇人。大漢就乘著這個空檔追了上來。
「喲,原來是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啊。」大漢打量一番,「怎麼看上去這麼像貴家公子爺呢。怎麼,出來獨自闖蕩啊。把錢交出來吧,那麼死在我手里你就不算冤了啊。」明顯的殺人越貨啊。
不是吧,這麼倒霉,剛開始就遇上個殺人狂?還未等她細想,大漢的一掌已經劈向了花左言的天靈蓋。
想都沒想,左言一掌迎上去,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吐血三千尺,倒在地上等死,沒想到這個時候異象突生!
七彩的光又出現了,迎著左言的手掌直直與大漢手掌對踫,巨大的柔和的力量蘊藏在左言的身體里,在那麼一霎那,她感覺她自己已經達到了花將的實力。
彩色光迸發,形成沖天的光柱,大漢伴隨著一聲吶喊轟然倒地。
但,轉瞬即逝,在那巨大力量還未消逝之前,花左言急匆匆地打開神識找尋體內的七彩能量。在透明的像玻璃的內心世界,花左言化作小小的軀體行走著。
左言微微皺眉,奇怪了,怎麼內心世界里根本就沒有七色彩光呢?明明是它賦予了她強大的能量的。她有一種預感,如果這一次找不到它的話,她也許永遠都找不到它了。
漫無邊際地行走著,左言感到了微微的疲倦,畢竟她還是不能修煉戰氣的普通人。左言想要回過頭去看看背後是否有它的蹤跡,但是她卻听到一個聲音︰不能回頭。
奇了怪了,在內心世界的自己居然也能夠听到內心的聲音?左言嘴角微微上揚,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她這次勢必要找到七色彩光。
驀地,左言看到前方的不遠處閃著微弱的光芒,一路小跑向前,卻發現這條路好像是怎麼也走不完似的,無論怎麼努力地跑,那束光的距離都好似沒有改變過,依舊在那麼遠的地方。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吧。花左言輕喘著氣,兩頰微紅,但穿著黑色長袍的模樣,著實有點怪異。
左言一鼓作氣,拼了老命般的向光的方向跑去……
過了許久許久,堅定的步伐依舊堅定,但是花左言的大口喘著粗氣的模樣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勞累,難道真的要放棄了嗎?如果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累死可不劃算啊。
「哼。我一定要追到你!」花左言的氣勢猶如破竹,正當她想要拼了的時候,那束光居然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啊叻?這麼神奇?」下一刻,花左言卻只感覺自己的手腳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居然在慢慢地失去知覺。不是吧,這麼坑爹?居然真的要慘死在自己的內心世界里?
可是下一秒她就知道不是,因為她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正把她送向一個更為柔和的地方。
「花左言對嗎?」溫柔的女聲喚醒了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花左言,「我可愛的傳承者,你應該醒醒了。」可愛?一听到這個特別的形容詞,花左言立刻清醒了大半,還真心沒有人用這個形容詞形容過她。花左言不禁滿頭黑線。
但一抬起頭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時,她不禁嘆為觀止了。世界上怎麼可以有如此佳人?!
火紅的戰鎧披在這個擁有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溫柔女人上,她面容精致,一襲長發被她扎成一束,在被不知哪來的風吹拂著,更顯英氣。
凝神思考,花左言抬起頭來冷靜地回答道︰「請問,我什麼時候成了您的傳承者。」冷靜的面具套戴在花左言的臉上,認真極了。
「不好意思,拿了我的七色彩光就成了我的傳承者了。況且,我還救了你那麼多次呢。」女人勾起月復黑的一笑,討起救命債來了。
花左言再次滿頭黑線。
「那您可以告訴我我怎麼解除七色彩光的封印,修煉戰氣嗎?」花左言站起,說真的,她討厭被人俯視的感覺。
女人微微一笑,道︰「我現在可以用我殘余的力量幫你解除封印,也可以讓你善用七色彩光的能量,我甚至在這個大陸上留有足跡,讓你有數不盡的好處可得。但,請答應我,當我的傳承者。」女人的笑容此刻竟多了幾分憂傷。
「傳承者?什麼傳承者?我需要做什麼嗎?」花左言疑惑。
「不。現在的你還太弱小,等你強大起來,有能力來到我的足跡面前,你會知道的。」女人似乎在眺望遠方,但她知道,在這片只有彩色的世界里,是沒有什麼遠方的。
「我會來的。」花左言捏緊拳頭,信誓旦旦。
下一刻,女人的身影逐漸模糊起來,終于隨風逝去。而花左言則跳出了內心世界,靜候著七色彩光的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