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國監的渠道在明初有三種。第一種叫貢監,是生員入監,需要層層推薦。第二種就是蔭監,原本就是一種恩賜,多是給高官,或者有功勛官員家弟的。最後一種叫舉監,就是舉人入監。
在明後期,還有一種叫資監,其實就是花錢買了一個名額。
蔭監,白名鶴離京的時候,最高可以拿到四張。但白名鶴只要了兩份,有些東西多了就失去其價值了,也不顯得那麼珍貴了。
一但讓人感覺不珍貴,日後白氏弟再來想白名鶴討要,白名鶴要是拿不出來。
這恩,怕是會變成仇。
「這其一張是名鷺的,誰想要,就是從名鷺手上求,總是要有一個說法的。另一張,是我白名鶴給自己弟弟的,當然父親也可以作主,讓其他各房得了去。」
白崇喜已經冷靜下來了,白名鶴說的極有理。
白名鷺不需要,但不代表他就不要。也不可能憑空就送了人。
「我手上,還有幾個武職。總旗、小旗,這個人情也能作了,不過卻是要細心挑選的。總是不能讓些個廢物去當,到時候辦不事,還要讓我天天照顧不成!」
白名鶴的語氣,依然就是一家之主了。
就是白崇喜都連連點頭稱是,白名鶴想的果真是周詳的。
倒是白母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兒,不問這些家是的雜事,只是問道︰「鶴兒這次在家住幾天?」
「母親大人,大婚之後最多兩天我就要出發赴任。不敢瞞母親,不是赴任要緊,而是我帶著這麼多人,在家里停留的時間太長,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連上今天,一共就是七天時間,二月十二號晨時,我準備離家!」
听白名鶴這麼一說,白母不由的落下幾滴眼淚。
兒行千里母擔憂!
原本白名鶴會以為自己的父親白崇喜會以嚴父的態度說幾句話,卻是沒有想到白崇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在家里才住幾天時間,這也有些短了。就不能多住些日嗎?你這一去,可是至少三年不能回家!」
白名鶴原本還想說,自己會常回來看看的。
听父親白崇喜這麼一說,白名鶴才反應過來,這里是大明,不是自己在現代。一張飛機票,二十四個小時可以繞地球大半圈,從南方回到關來,路上至少也需要二十天,甚至一個月。
更何況,自己作為一縣的縣令,這頭三年除非家發生大事,否則也不可能回家探親的。
自己的二伯白崇遠,這就是在京城年,有了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
「夫君!」孫苑君想勸一勸白名鶴,是可以多住幾天的。可她剛開口,白名鶴一伸手就制止了︰「不行,這一次關系重大。所以七天,只能七天。倒是可以把這七天的時間好好安排一下,辛苦一些也無所謂,但出發的日絕對不能改。」
白名鶴說話的時候,不由的掃了自己那些弟弟妹妹一眼。
這也是在告訴白崇喜,自己有足夠的理由必須離開,不能說的原因是,這些弟弟妹妹年齡還小,還不是知道這些大事的時候。
也不能不承認,白家也算是大戶人家。
白名鶴最小的一個弟弟只有歲,在這里看著父親與哥哥說話已經半個多時辰,快一個時辰了。明顯就已經站在那里很累了,可依然努力堅持著。
白名鶴不知道的是,這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從小就被教育,如果連站在正堂的資格都沒有之時,那麼他們在白家也就不會再有一點地位了,所以能站在這里的機會,他們要把握,也要珍惜。
按大明的道德標準。
這白家三房,自然是白名鶴的父親最大,其次是母親。然後是白名鶴,再往下是孫苑君。白名鶴的弟弟成家之後,座位才有資格在孫苑君之前。否則他在後面。
然後再往後,還輪不到白名鶴的二娘、三娘。首先是庶出的弟弟,一但有了功名,那身份會再漲一份。但肯定是的,妾不如庶在家的地位高,庶女就更低了。
「今晚就到這里吧。明天晨時,我要考較你們的學問。」白名鶴示意已經可以結束了。
庶出的弟弟妹妹都施禮退下了,然後二娘、三娘也告退。綠荷與懷玉下去休息了,屋留下的,也只有白家三房真正的主人。白名鶴的父親、正妻、弟弟。
「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個舉人。」白名鶴開口了,說到這話的時候,白母竟然笑了。白名鶴這個舉人有一些運氣成份,至少白崇喜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大兒,論才能只是勉強達到舉人的水平。
「明天我考一考弟弟妹妹們。咱們白家也是大戶,女讀書也能體現出白家的家風來。那兩張憑引,明天我會以名鷺學識優良為名,當著所有人面給了名鷺。但還是那句老話,名鷺要不要這個,無所謂,說不定名鷺還能考出一個**來呢!」
白名鶴倒是給自己這個弟弟信心十足。
這個信心,來自于孫苑君和綠荷對白名鷺的考核,事實證明了其水平很高。至少高過白名鶴現在的水平,幾條街不成問題。
孫苑君這時,突然暴出一個猛料。
「我听小杰講過,商大人原本有意收夫君為弟。而且很巧合的是,萬歲也暗示過讓商大人收夫君為弟。」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白名鶴不客氣的就打斷了孫苑君的話。
「夫君誤會了,夫君只需要修書一封,商大人必會收名鷺為弟。甚至于大人也會教導名鷺。」孫苑君知道和白名鶴說話,不能繞圈,否則白名鶴就不听了。
白名鶴心快速的一計算。馬上就反應過來了,正因為自己和于謙與商輅不是一路人,而且這兩位大人物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肯定會收下白名鷺為弟,作為將來制衡自己的一粒棋。
「誰教你招。應該是福叔吧,其他人腦袋里只有酒肉銀。」
「是褔叔,不過綠荷姑娘也提到過這個想法。」
白名鶴沒接話,反而打了一句差︰「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可以叫荷,但不要那個綠字!」
孫苑君掩面而笑。
能作為三元及第商輅的學生,白名鷺激動的幾乎就要跳起來了。可他卻比那些弟妹更懂規矩,兄長沒有作出決定,父親沒有說話,那麼他就只有安靜的听著。除非父親與兄長開口問他的意見。
白母這個時候突然問道︰「這位商大人,是位厲害的大官吧!」
「商輅,大明朝眼下朝廷之唯一承認的一位,連解元、會元、狀元。論科舉,天下第一人。現為內閣輔臣,從二品大員。不過說實話,我不想給他當學生。我白名鶴不認為他就比我強,也就是能考試罷了。」
白名鶴太狂了,可屋內的另外四個人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白名鶴小時候在家里的時候,更狂。
那一句關白名鶴的話,自然不是白名鶴從後世現代帶過來的,而是現在這個身體的認,留在腦海之的潛意識。
用科學一點的方法解釋,那就是原本兩個性格極為相似,一個在古代大明,一個在現代的白名鶴,在融合的時候,性格相似的部分會非常緊密的結合。又因為記憶、知識是以現代白名鶴為主,所以那些不相關的記憶就變成模糊。
比如,古代白名鶴從小就死記硬背的四書五經。
當晚,白名鶴沒有作出決定。白崇喜雖然是白名鶴的父親,但這樣的事情,他可不敢以父親的權威隨便下決定,特別是在他已經听到自己的二哥白崇遠講過一些白名鶴在京城的事情之後,更是不敢隨便決定。
次日清晨,就在白家三房的正堂之,白名鶴坐在正的位置上。臨時擺起來的桌椅正在作著考試。
白名鶴作為三房長,回來之後考一考弟妹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事情就奇怪在白名鶴當年可不是什麼特別愛讀書的孩,整個白家,四房所有的嫡逃課的總天數,也和白名鶴逃課的次數有差距。而白名鶴被先生打手板的次數,是所有的孩之和的兩倍。
難道說,了舉,當了官!白名鶴就大變了嗎?
這個時候,白名鶴並不知道白家人正在議論他,則是端坐在那里,旁邊坐著白福,手拿著賬本,似乎正在給白名鶴交賬。一位漂亮的讓整個白家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美艷女,正在旁邊端茶倒水。
是白名鶴會享受嗎?
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白名鶴正在為自己的未來三年作著計劃。
白福正小聲的對白名鶴說著︰「少爺,根據錦衣衛那邊的給的消息,合浦那里這一次民亂,是去年十一月,死了八個采珠人開始的。」
端著茶杯的綠荷也說道︰「采珠人的生計不容易。每次出海,百人死一人,這就是幸運的。海里有些很凶的海魚,而且下海時間長了,也會吐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