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錢呀?
什麼叫能掙多少,打仗是要花錢的,難道大明以前打仗是掙錢的嗎?
白名鶴想很想反問蔡公公,可看到蔡公公那臉上的笑容,白名鶴不說話了。再說話就是虛偽了,只是干笑兩聲,並沒作出回答。
蔡公公也沒有指望白名鶴給一個準確的數字出來,只要承認掙錢就是了。
等走到一個無人處,蔡公公停下了腳步︰「白名鶴呀!這幾天興督在查案,有件小事顧不上親自和你說。讓我來給你講一講。」蔡公公說罷,向四周看了看。自己的那幾個手下也分布在四周,不讓閑雜人等過來。
「先說這次抓的人,都嘴挺硬了。那怕萬歲已經下了聖旨,說是主動交待的將罪不及妻兒,結果呢,都挺硬氣,還以為通著天呢,相互之間已經串了口供,想把這件事情瞞過去。萬歲已經許了,動刑!」
听到動刑,白名鶴感覺後背一冷。特別是想到那血淋淋的畫面,感覺心都冷。
這是大明朝,不是現代。這動刑絕對是暗無天日的可怕,讓你生不如死。
「不過嘛,動刑是小事。死上幾十個人也沒什麼,昨個內刑司又死了七個,都是膽子不小敢把宮里的消息往外放的人。」蔡公公的語氣倒是極為的輕松。
蔡公公還真把動刑沒當回事。
也難怪,在這個時候能混到這個高位上的人,那個沒見過血。
「是白名鶴你提出讓萬歲寬容的,這個面子興督說要還給你。已經在禮部通了關系,廣東教司坊歸你了。這些人的家眷也都會送到廣東去,你這次回去就都帶回去吧。」
「多少人?」白名鶴在想像這個數字,怕是有上百人。甚至兩三百人了。
蔡公公想了想︰「好象三千多點吧!」
白名鶴差一點驚呼出來,怎麼就三千多人了,這不是家眷嗎?抓了幾十個官,不到一百個官,就有三千多人,這是滅了九族嗎?
不過。這話不能問,也不好問。
其實白名鶴不知道,這其中真的有這麼多人。而且事實上,比三千人還多。韋力轉雖然是個禍害,可他搶來的女人,家里養的就有一百多,這些人依大明律肯定是要進教司坊的,沒有人敢和大明律硬抗。
再有,就是家僕。家奴這些,也一樣算。
最後,和這個案子有牽扯的,算不上刑罰,不用殺頭,流放的一些閑散人員,也有百十人。這加起來,人數就巨大無比了。
「興督說。送你一個人情。不過,不會明著送給你。知道你也是個有情義的人。所以這個人情眼下送給你了,你收下也心里不舒服。所以……」蔡公公沒說是誰,只是拿出兩個盒子,然後當著白名鶴的面打開了這兩個盒子。
一個盒子里有七粒藥,另一個盒子之中有三粒。
「這藥很特殊,給吃藥的人說。先吃這七粒,每七天一粒。所有的毒就解干淨了。然後再按十天一次,吃這三粒。也是補藥吧,這個你收著。」蔡公公給白名鶴解釋這藥的吃法。
「我,不懂!」白名鶴真的不懂。誰中毒了。
「等你回到合浦就知道了,放心,雜家不會害你。但,你小心後院花架倒了!」
蔡公公哈哈的笑著。花架倒了這個詞,倒是有流傳很久的賊,不過白名鶴不知道。
白名鶴更是一頭霧水了,既然蔡公公不講,自己也不好問,收起這個東西回到合浦自然就會知道。
「先恭喜你了,你要升官。」蔡公公又說了一句讓白名鶴頭暈的話,升官值得恭喜嗎?可這里是大明,升官自然是大好事,白名鶴卻擔心自己的合浦。蔡公公笑了︰「放心,合浦沒有萬歲點頭,誰敢伸手就砍了他的手!」
「謝萬歲!」這句話,才是白名鶴今個听到最開心的一句。
說完這些,蔡公公才重新邁步往宮門走︰「你回合浦,今年內準備再作點什麼?」
「陪我家夫人談一次戀愛。這成了親,說實話相互間都不怎麼了解,總是要戀一戀,愛一愛的。怎麼說,也是我正室的夫人,總不能寵了妾室,忘了夫人吧。」白名鶴已經知道,戀愛這個詞,大明的人大概能明白。
蔡公公听了大笑︰「那雜家等你回去的時候,給你備一份京城的特產!」
「多謝,過年的時候,我安排人送些特產回來。到時候要辛苦幾位大監至少有一位,親自去天津衛接貨了。」
「好,好!」蔡公公大喜,能讓他們這身份親自去接,這禮物不會輕。
說話間,就出了宮門。白名鶴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于謙府。
京城,于謙府。
白名鶴都已經走到書房門口了,卻听見于謙在罵︰「讓他走,本官不見他。」
白名鶴聳了聳肩膀,他進于府都沒有人擋,這會來這一套,不就是表明自己很生氣嘛,笑呵呵的示意帶路的軍士先離開,自己推門進屋︰「于大人,我不是專門來給你一個解釋了嘛,听了解釋您肯定不生氣。」
「白名鶴,你當本官是傻子嗎?連萬歲與娘娘都能幫你演一場戲,別人看不看得出來,你以為我看不出嗎?」
「于大人,您以為。真的就憑大殿之上的對答,就是了結石亨嗎?」
于謙沒理白名鶴,氣呼呼的坐下了。
白名鶴也坐下了︰「于大人,說白了你就要一個答案。其實,您想不出來嗎?」
「我要你親口說?」于謙的語氣也放緩了一些。
「我要石亨鐵桿親信的名單。」白名鶴一字一句的開口了。
于謙大吃一驚,他原本想的與胡一樣,認為這是圍三缺一之計,就是給石亨一個沒有選擇的選擇,然後他于謙的中興一派與胡的清流就順利的拿下那些目標中的官職,可卻是沒有想到,白名鶴卻給的這個答案。
「于大人,馬上要投票了。明天萬歲會下旨,所有官職一起投票。每個人,二品只有一票,三品一票,四品一票。也就是說,你投了漕運總督,你就投不了宣府總督。這是一種非常公平的投票方式,京城正五品及以上,除了勛貴與虛餃之外,擁有投票資格的只有不到二百人。」
于謙在思索白名鶴的話。
很厲害的一計,這二百票如果分散開來,給每個人應選者一次投票的機會,那麼許多人就有重復投票的機會。象高谷手上那麼多人,肯定優勢巨大。
可如果只有一票呢,就拿他于謙來說,肯定優先去保大同總督之位。胡是優先保宣府巡撫之位,京城的各位將軍,肯定是優先去保宣府總督之位。高谷肯定就是漕運總督。
這個漕運總督之位所得了票數,就……
不對呀!于謙想了想,不對︰「白名鶴,你說的是不記名投票,也是那票上沒有名字,你憑什麼去區別呢?」
「于大人,別忘記,我白名鶴是一個很壞的官。我難道不能玩無賴嗎?你說沒有名字就沒有,我可以暗中寫上。我有至少十種辦法,在不動聲色之中就確定了每張票是誰投的。于大人行得正,自然不怕萬歲知道你這邊有多少人,而且你也從來沒有打算瞞過。可高谷他敢和于大人你比嗎?」
白名鶴小小的拍了于謙一個馬屁。
于謙這一邊中興派,他還真的沒有瞞過,他自認為行得正,走得端。所以不需要瞞。
可高谷卻不同,有那些是他的人,除了少數已經非常明確的之外。可以說,有七成都與清流混在一起,讓人分不清。
「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除了具體辦事的人之外,就只有宮里幾位大太監,還有,你,我了。」白名鶴不用提大明皇帝朱祁鈺。沒有必要,這樣的大事,于謙也知道萬歲是肯定知道的。
興安也絕對是一位,因為需要白名鶴肯定是需要東廠人。
「白名鶴,你……」于謙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了,白名鶴這一招太陰險了,保證整個京城沒有人能夠想得到。至少想不到,白名鶴在以宣府與大同為目標的時候,卻暗中給高谷埋了這麼大一個坑。
「你為什麼要告訴本官?」于謙有些不理解了。
白名鶴瞞著自己,好處比壞處多,可為什麼要告訴自己呢。
「因為你討厭我,所以我是故意來氣的。來告訴于大人你,我白名鶴非常,非常的聰明,而且計謀百出。就是你于大人,身為兵部尚書,這次也敗給我了。」白名鶴帶著一臉的得意,笑呵呵的看著于謙。
于謙沒笑,冷冰冰的回了一句︰「我還是很討厭你,討厭這種陰謀!」
「反正我準備離京了,等下次回京再繼續吧。」
「滾!」于謙惡狠狠的怒視著白名鶴。
白名鶴還是老樣子,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依然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起身離開了。
看著白名鶴出去,並且還把門給關上。于謙這才流露出笑容,他不能給白名鶴一個笑容,他如果支持白名鶴這樣的作法,于謙自己過去自己心內的一關。更重要是怕白名鶴越來越邪。
ps︰終于回家了,看到小區還有一個很垃圾的車位,可感覺依然象撿到十塊錢那麼高興。
後面進來的人,估計就難以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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